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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婆子被踹了个大马哈,这才转过头来看向罪魁,然后整个人都懵了。
这是谁?
这不是她跟踪过的蒋姓男人啊!
苏宗耀也终于记起这‘男人’为何这般眼熟了,这不正是杨氏的堂妹杨郁么,“郁堂妹,你……你怎么装成这副模样?”
郁堂妹!苏宗耀语声一落,堂中所有人都惊得眼珠子都快突出来,只有杨氏不紧不慢上前替她把绑手的绳子解开,看到她手腕上勒出的红痕,心疼道“妹妹,真是委屈你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明明是个男的,耀哥儿,你喊什么堂妹?哪里来的堂妹?”徐老夫人此刻脑袋就像浆糊一般,这场面乱得都没法子思考了。
苏宗耀赶紧解释道“阿娘,她叫杨郁,是杨氏娘家的堂妹,哪里是什么男人?”
竟是杨氏娘家的堂妹,徐老夫人诧然的看向康妈妈,心里一个疑问产生,陈氏却嘴快的问,“康妈妈,你是不是绑错人了?咱们看见的可是个男的,不是女的。”
康妈妈也慌了,“二太太,奴婢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到认错人的地步,奴婢遵照吩咐,待到大夫人与他分开后,就立即让家里的使役把人给绑了,未免节外生枝,还用麻袋套住了脑袋,绝对不会错啊!”
这么说来,什么杨氏私会外男,根本就是个大乌龙了?
徐老夫人胸以青一阵紫一阵,十分难看!
陈氏却不肯善罢甘休,她一脚踹到地上的韦婆子身上,“你给我看清楚了,这人是不是上回你看到的那个男的?”
韦婆子不愧是陈氏的心腹,立即会意过来陈氏的用意,连忙说道“不是的,奴婢先前见到的不是这个男的,但奴婢能肯定见到的肯定是个男人。”
“大夫人,就算这次是咱们冤枉了你,那上次呢?同样是在芙蓉楼,你倒在一个男人怀里可是韦婆子亲眼所见,她还在你与那男的分开后跟踪过他,看清他回到了一个叫蒋宅的地方,问了周围四邻,可断定那蒋姓男子就是在太傅府当差之人。”
陈氏咄咄逼人的样子落在杨氏眼里显得很是滑稽,她这迫不及待想证明自己不守妇道的急切实在上不得台面,杨氏冷冷的看向她,“我的确在芙蓉楼倒在一个男人怀里,经二弟妹你提醒,我这才想起真有那么回事。不过并不是我愿意倒在那男人怀里的,而是芙蓉楼里的跑堂小厮跑得急了撞了我一下,他手里的茶水洒出来,正巧我踩上去脚下打滑,是那蒋姓男子伸手将我拽进了他怀里,才让我摔在地上的失态幸免于难。”
“呵呵,谁能做证?”陈氏也冷笑两声,“事情过去有段时日了,你怎么说就怎么是了,是不是?”
“我能做证。”杨郁不善的瞥了一眼陈氏,“那日我也在场,而且你们嘴里那个与我姐姐有染的男人,不巧正是我的夫婿蒋坚,他原是翰林院正九品侍书,目前因为某些原因跟在我大伯父身边学习,开年之后就会升任正六品侍讲。那日是我约了郅姐姐到芙蓉楼小聚,临别前我夫君来接我,而我去账台上会账,那账台离郅姐姐与我夫君不远,他们说的什么话我都能听清楚,那跑堂小厮撞到郅姐姐的时候我正好付完账,发生了什么事我看得一清二楚。你这个老虔婆既然看到我郅姐姐出事,那应该也看到我冲过去扶住她的情形吧,为何你没说这事?郅姐姐吓到了,我扶她到一旁歇息,夫君因有事我让夫君先家去,你还跟踪我夫君家去,你这样掐头去尾的传话,难道就不怕造成的舆论会对我姐姐有影响吗?还是说你本就居心不良,故意捡容易让人误会的话说?就是想害得我姐姐名声扫地?”
这个女子真是牙尖嘴俐,陈氏被她一席话说得掌心冷汗涔涔。
韦婆子仍在做垂死挣扎,“不可能的,我明明看到那男的回家,有个女的出来亲热相迎,我还问过街坊,说他们是夫妻。”
“瞧你说得这有板有眼的,我倒想问问你,那女子长得是何模样?你问的又是哪个街坊?”杨郁生平最讨厌家里的婆子背主欺主。
“那女子比那男子矮半个脑袋,穿着青色的溜烟抹胸袄裙,我问的街坊正是巷口第一家那卖油的掌柜婆子。”
韦婆子说得有理有据,所有人的视线不由得又全落到杨郁身上,只见杨郁不慌不忙的答道“你说的那个女子正是我家出阁不久的姑奶奶,那日正是她三朝回门的日子,我让我夫君丢下我们在芙蓉楼赶回家去也是怕姑奶奶走了见不着人,他们兄妹从小感情就好,亲热些有什么好奇怪的?还有你说的巷口那个卖油婆子,她家的油铺是新开的,根本不认识几个人,你若是真有心,再多打探几家,不就没这么个误会了?显然你就是个惟恐天下不乱的欺主恶奴。”
“这……这不可能的。”韦婆子不安惶恐的摇头,随即又爬到陈氏脚边,“二太太,不可能的,奴婢绝对不会弄错的。”
此时,小媛撩帘进来,回禀道“大夫人,堂姑奶奶,堂姑爷见您久不回去,寻过来了。”
“来得正好。”杨郁甩了甩宽大的衫袍,“小媛,快去把人给我请进来,让这老虔婆认认,看她是不是真的冤枉了我姐姐。”
“是。”小媛应声后退了出去。
见杨郁如此胸有成竹,众人大都心里有底了。
陈氏在心里暗骂韦婆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又却清楚她肯定是想立功才有所忽略。
徐老夫人因为先前对杨氏一口一个贱妇,又抵毁了她那么多难听的话,现在面子上很是过意不去。
苏宗明和苏怀礼则讪讪的笑着,本想来看场大热闹,没想到竟是场轻易就能解释的误会。
只有韦婆子在内心祈祷,祈祷杨郁说的全都是假的。
“郁堂妹,你今日怎地穿成这样与阿郅在芙蓉楼会面?”堂中诡异的表谧让苏宗耀给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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