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敬宸好笑道,“其实你猜的很对了。”
“……”
云绸从荷包里将打好的络子拿出来,对他笑道,“回来后抽空打了个络子,不太熟练,想着你也不会嫌弃,我给你挂上?”
白敬宸笑着点了点头,看她将络子挂在玉环上,递给白敬宸。
白敬宸却拿走了云绸荷包里的禁步,“我拿着这个,等我们成婚的时候再换回来。”
云绸愣住了,成婚……
似乎是很遥远的事情,但是一想到那满堂喜红和自己穿上嫁衣的样子,就忍不住心跳加快。
白敬宸将他的玉环放到云绸的手心里,将她的手握起来,轻声道,“这就当做是信物,好不好?”
“好吧。”云绸忍住想要翘起来的唇角,将玉环放到荷包里,道,“天还这么早,你就过来,不怕被人发现吗?可是有事?”
“没事。”白敬宸摸着她的头发,深深的看着她,“就是想多看看你,昨日离开后,依旧觉得太不真实,不敢相信你答应了婚约,就急着过来再确认一下。”
云绸再也忍不住,低着头笑了,脸也有些红。他们两个人,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年,带着青涩的爱意,和一往无悔的执着。
“我还没吃晚饭,能陪我去吃吗?”白敬宸突然说。
“没吃饭?”云绸愣了一下,对他说,“等我一下。”
说罢,云绸转身去了卧室,不过顷刻又跑出来将白敬宸推出了窗子。
等她再一次打开窗户便只见她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裙,长发规规矩矩的玩了个发髻,脸上带上面纱。她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帏帽,递给白敬宸。
“你带上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白敬宸很诧异她竟然穿了一身白衣服,似乎在他印象里,除了在寒江寺那一次,她一直都穿红衣服的。
白敬宸带上帏帽,与云绸两人偷偷的出门。
出了门后两人反倒不用偷偷摸摸了,牵着手走在路上。
现在刚到戌时,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
两人走在街上,虽然也有人侧目,却并不会太过扎眼,在京城里,晚上出来玩的世家子女多数会做如此打扮。
云绸拉着他七拐八拐来到一个稍微偏僻的小巷子里,巷子尽头有一个人正蹲在地上炸豆腐,豆腐的香味飘散在整个巷子,巷子里排了一长队等着买豆腐。
云绸道,“露露做的豆腐,天下一绝,每日入夜后她都会出来卖豆腐。”
白敬宸笑了笑,让她站在原地,自己去排队买豆腐。虽然地方很偏僻,可是豆腐好吃,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客人并不少。
云绸看着他在队伍里一步一步的往前挪蹭,觉得有些好笑,谁能想到,堂堂的新科探花郎居然会带着帏帽在这个地方排队买豆腐?
白敬宸买到豆腐后回来递给云绸一袋子,两人一边走一边用竹签串着豆腐吃。
“好吃吗?”云绸嚼着豆腐,扬着头笑着问他。
大大的眼睛中带着几分期待的光亮,让白敬宸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很好吃。”
云绸被他的回应取悦了,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边走边吃,路上的人与他们擦肩而过,但是没有人可以的去注意到他们。他们就像是两粒沙子依偎在一起落入沙漠之中,平凡而温馨。
云绸微微笑着,上一世的悲戚已经在她的记忆力越来越远,而在她身边的,不过是一个陪她一起吃炸豆腐的男子。也许,这就是她一直想要的平凡的幸福?荣华富贵,高官厚禄之后,人们想要的是不是就是此时的平凡?
可是这平凡,得来并不容易,因为半个月后,他又要离开。
他们两个都要为了这所谓的平凡,各自抗争。
“要不要去看看渺渺?”云绸问他。
渺渺被关在家里,霍云又被赶出去了,恐怕此时很伤心。
白敬宸道,“她自幼被我们保护的太好,遇到事情从来都不知道如何解决,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我娘才能控制她。就让她自己待会儿吧,或许这样她就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你放心吧,我已经让人看着她了,她不会出什么事。”
云绸放心了下来。
从这一日开始,白敬宸每日都在酉时准时出现在云绸的院子里,两人都会出去逛一逛,有时候在书房谈一谈现在局势上的事,半个月的时间如白驹过隙,就这么过去了。
而白敬宸,也走了。
最终他也没说他要去哪里,只是告诉她,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他就能回来。
云绸以为他走了,也不过是恢复到以前的日子罢了,却没想到,他的离开就像是在她心上悄悄挖走了一块,心中是,身边也是,总觉得空落落的,偶尔还对着那个玉环发呆。
即便她掩饰的再好,可是作为母亲,甄氏还是看出了她的不对。
“最近看你总是闷闷不乐,哪里不舒服了吗?”甄氏道,“听果子说你每日都看账簿到深夜,是不是累到了?”
云绸摇了摇头,打起精神,笑道,“没事,就是在想,渺渺最近一点消息都没有,听说是被带到李家了,我也不方便去探查。”
甄氏道,“我倒是听若欣说了一句,似乎渺渺要定亲了。”
云绸愣了一下,“定亲?和谁定亲?为什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也是今日才听说的,如果不是你欣姨买下了霍姑娘宅子的另一半,挨着白家近了些,恐怕到现在我们也听不到消息。”
云绸突然站起来,“霍姐姐也没有消息吗?”
“霍姑娘似乎并不在京城。”
霍云也不在京中?
“娘,你可知道渺渺要定哪家?”云绸急忙问。
“好像是荣家。”
荣家……
“姑娘,荣家姑娘来了,说有急事要与您商议。”石榴急匆匆的进来道。
云绸与甄氏相视一眼,这么巧?
“请她进来。”
荣秀秀坐在云家的花厅中,远远便看到云绸慢慢走来。
她虽然步履缓慢,一身红衣却带几分凌冽,让人无法忽视她身上那股洒脱与疏离。
“荣姑娘。”
“云慈乡君。”荣秀秀一脸焦急的对云绸行了一礼,道,“您一定要阻止渺渺和我哥哥的婚约,这是有人给我们两家设下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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