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就在言若欣的园子里吃的,云绸与李月玲相谈甚欢,一直到了黄昏时分两人才依依惜别。
回云家的路上,甄氏与云绸道,“你们当日在皇宫前拌了两句嘴,我还以为你与她关系不睦呢。”
“当日不过是为了将引子点起来而已。”云绸笑道,“就像这次一样,我也是刻意靠近她的,只是没想到竟然让我认识了一个不一样的李月玲。”
“你想的办法与她有关?”甄氏问道。
“只是想借她的手一下罢了。”云绸道,“明天应该就有消息了。”
果然,第二日,云绸刚到园子就被李月玲拉到一旁,道,“昨日一曲,我自是将乡君当做了知己,有些话想要同您讲,希望乡君不要介意。”
云绸示意甄氏先走,道,“阿玲讲就是。”
李月玲看了看周围,低声道,“昨日我祖母去白家闹得那一场,乡君也是在的,想必也了解了我祖母的脾性。祖母受辱是她自找的,可是这也让她恼了白家,今天一早她便吵着要毁了白家和荣家的婚事,我出来的时候他们还在吵。”
“那你可知道她想怎么毁掉?”云绸微微挑眉,问道。
“只怕是要向渺渺下手了。”李月玲担忧道,“我的话他们向来不听,虽然知道这会得罪白家,可是她被乡君打了,早就癫狂了,我哥哥……也是有些不好。”
云绸道,“阿玲应该也知道,若是李家真的要朝白家出手,那得罪的就不只是白家了,皇后娘娘也不会放过李家的。”
李月玲当然知道,不要说进宫这件事会成为泡影,就连她爹也会受到牵连,那七品小官职也会不保。
云绸道,“你将此事说给我,是要我防着你祖母,但是防着本就不是解决的办法,想必你也知道,这门亲事从头到尾最坚持的莫过于你的姑姑,白家两位长辈和渺渺一直不愿意这门婚事,如果李家能够平和的解除这门亲事,想必白家也不会太过计较。”
李月玲听此,眉间的忧愁也解开了一些,连忙道,“虽然这样问有些不合规矩,但是我还是想请问乡君,可是有什么办法?”
李月玲也是个聪明人,她自然知道云绸的立场,也当然明白云绸昨日靠近她是为了什么,都是聪明人就无需说的那般明白。。
云绸道,“办法不是没有,不过即便你有办法,可能挡得住你祖母亲自出手去荣家大闹?”
李月玲道,“如果真的有两全的办法,我定当全力一试。”
云绸深深的看着她,“那,就辛苦阿玲了。”
李月玲在离开李家不久就又匆匆的回来了,她的祖母李老太太还在闹腾,她的父亲还在苦苦哀求她不要胡闹,她的哥哥还在地上坐着扬言要报复白家。
李月玲站在厅外,看了许久,终于进了客厅。
她的母亲迎上来,扬手就是一耳光,“死丫头,一大早你干什么去了?家里都乱成了一团,你自己倒是躲了清闲。”
李月玲被打的头歪到了一旁,却没理她,而是走到她口齿不清的祖母面前,淡淡道,“祖母,若是你真的为了我哥哥好,就不能与白家交恶。只要出一口气,将白家和荣家的婚事搅了就好了。再说,如果此时闹大,我进宫的事被阻了,我哥哥的前途岂不是又被耽搁了?”
李老太太听到事关她的孙子,立刻安静了下来,瞪着她,道,“你什么意思?你有办法?我可告诉你,我孙子这口气出不来,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李月玲道,“我有个办法,不如祖母先让我去试一试,如果荣家和白家的婚事真的解除了,祖母这口气可能消下去?”
不等李老太太说话,李月玲的父亲连忙道,“能消!娘,如果阿玲真的能做到,一来咱们也算是出了口气,二来也不用得罪皇后娘娘,三来,阿玲进宫的事也不用受影响。等阿玲进了宫,您就是真正的皇亲了,那个打了你的乡君还不是任您处置?”
李老太太一听,顿时笑了,道,“好,如果你真的能将此事办成,我必当高看你一眼,日后祖母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李月玲眼底暗藏着讥讽,面上却还是风轻云淡,道,“这是我应该做的,那我先走了。”
李月玲的父亲连忙道,“走吧走吧,哈哈,早点回来啊,哎哟,娘诶,您快起来吧,我还要去当差呢。招儿,你也起来吧,你妹妹给你出气去了,如果你再不解气,等白家的婚事解了,你去向渺渺提亲……”
李月玲已经走到院子里,听到父亲的话,不知不觉中她的嘴角边带了冰冷的笑意。
还真是让她料的一点都没错。
李家的德行,真的是让人作呕。
李月玲乘着马车往东走,她没有去荣家,而是去了位于东坡上的鸿堂书院。
此时云绸也得到了霍云的消息,白家老太太去了荣家退婚,荣家将白老太太恭恭敬敬的送了出来,并没有表明态度。
“看来诗会上的事也让荣家动摇了。”寸晖道。
云绸摇了摇头,“他们也在查这件事,这是肯定的,但是李氏毕竟是渺渺的亲娘,她不出面,这个婚就不容易退。”
“那乡君为何还要让白老太太跑一趟。”寸晖不解道。
“给荣家一个预警,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罢了。告诉他们,白家已经知道孙家的事。更重要的是。”云绸拨弄着琴弦,眸光变的深远,“其实婚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让荣家在与孙家的手中脱困。”
寸心道,“这荣家也太固执了,荣家和孙家也算是门当户对,怎么就是不同意两人的婚事?若是同意了,还能有这档子事?”
云绸叹道,“因为,孙家并不是大皇子一门,而且孙家向来清高,不可能会让自己的子孙卷入其中,所以荣宁的立场势必会受到影响。更不要说,荣宁还有可能四十年内无法踏足官场,这相当于在荣庆之的心头剜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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