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焦急地说道“小姐,我们要不要直接上门去要人?毕竟那四人也是咱们家费尽心思培养的,若是战死还好说,现在要是为了抓人不成被俘,让人知道了,只怕会被笑掉大牙。”
他们裴家的人都有自己的风骨,头可断,血可流,就是不低头,若是让人知道这件事,裴家的名望一定会大大受损。
裴中晴咬着牙,目光闪烁不定,半晌才咬着牙说道“好!我们就再去会会那女人,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本事!”
嬷嬷神情一松,只要裴中晴肯去见顾水秀就好了,若是连见都不见,那可就没法谈了。
这回,一行人是灰败地进了春华秋实,良辰看到她们不用想都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直接领着她们去了厢房,出了一阵子,再进到厢房的时候则是一脸歉意,“裴小姐,不好意思,这次只怕要让您跑空了,昨儿我们家铺子遭了贼,一整晚都是鸡飞狗跳的,夫人也受到了一些惊吓,如今正在歇息呢!”
裴中晴听了心下一松,转而问道“你们说昨晚进了贼,那些贼呢?被你们抓了?”
裴中晴正因为不用面对顾水秀而心下窃喜,却见良辰无辜地摇摇头说道“那些贼确实被我们抓了,不过夫人不想看到那些人,就让铺子的护卫送到衙门去了,现在估计还在衙门的大牢里关着吧。”
“什么?”裴中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向嬷嬷,见嬷嬷已经白了脸色,这才回过神来,铁青着脸说道“今天就打扰了,改日我们再来拜访。”
裴中晴说完带着嬷嬷等人风一样的跑了。
嬷嬷心灰意冷,满眼绝望,也不知道这董夫人是不是故意的,竟然直接把人送去了县衙,现在好了,真是面子里子全都丢了,她回去要怎么向老爷交代?
裴中晴一路风风火火地跑到县衙,还没进去就被门口的捕快给拦住了,等她再三表明身份之后,捕快才半信半疑地进去汇报,过了好一会儿,捕快才出来,对着裴中晴的态度明显要恭敬许多。
裴中晴气呼呼地随捕快去见县太爷,人才刚刚进屋,便直接说道“县令大人,听说昨天你们县衙的牢房关了四个人,赶紧把他们交出来!”
县令跟师爷正打算和裴中晴寒暄两句,没想到她竟然是为了这件事情找上门的,一时间县令和师爷也懵了,县令扯着脸皮子,笑着问道“不知道那四个人跟裴小姐有什么关系?您是想要……”
裴中晴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心下一转,旋即缓了缓语气,说道“有人请我帮忙,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这……”县令有些为难地说道“裴小姐,按理说您都出面了,这个面子下官肯定是要给的,只是昨天送这些人过来的那人说了,这些人偷的是春华秋实,裴小姐可能不知道,这春华秋实和十里飘香本就是一个主子,我们这县衙也是得了他们的孝敬的,要是这么把人放了,我也不好跟他们交差。
当然,最大的问题不是这个,而是这十里飘香是上头那位交代要特别关照的,最大的那位,我就是一个个小小的县令,要是真惹了那十里飘香的主人不高兴,只怕我这官职就不保了!”
裴中晴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眼中闪过一抹惊疑,难怪顾水秀可以毫不畏惧他们裴家,原来是有更大的靠山,可恶,她之前竟然没查到这些消息,想好好了,事情已经做了,她这下骑虎难下了。
县令看着裴中晴变幻不定的神情,吞了吞口水,斟酌道“小姐,恕下官直言,这解铃还须系铃人,您还是去找这十里飘香的主人说说情,若是对方同意不追究,我这里随时都能放人,否则,我这里也不好处理啊……”
从县衙出来的裴中晴心下一阵凌乱,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以前在晋安郡,无论是多大的麻烦,只要报出裴家的名字,什么困难都不成困难,现在到了永嘉郡,裴家的名头不好使了,她才深刻意识到,离开裴家,她真的什么都不是!
这一刻,裴中晴有些理解嬷嬷对她说的那些话,只怪她当时太过自以为是,自大狂傲,现在陷入这般困境,该怎么办?
裴中晴无助地看着嬷嬷,一向坚强的她眼眶竟然红了,这次出门她受的委屈,只怕能抵过之前十几年了。
嬷嬷心下叹息,轻声安慰道“小姐,吃一堑长一智,这次事情对您来说也未必就是坏事,依奴婢看,您明日不妨真心去向董夫人赔礼道歉,这董夫人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咱们真心认错,想来董夫人一定会松口的,借此也能消了董夫人心中的芥蒂,毕竟咱们也不知道董家跟那位有什么关系,一些还是交好为上。”
被嬷嬷这么一劝,裴中晴的心情好了一些,第二天把自己收拾整齐了才出门,进了春华秋实,对着缤纷良辰她们也客气了不少,并没有向往常一样抬头挺胸,直接就要往后面的厢房而去,而是在铺子里逛了逛,朝缤纷轻笑道“掌柜的,我想给家人带二十盒胭脂水粉,各种颜色都要,还要五十块香皂,五十份牙粉,海盐牙粉跟香草牙粉各一半。另外那些婴儿的东西也给我准备五份,正好可以带给家里的族人。”
缤纷还从没见过裴中晴这么和声和气地说道,心里一阵狐疑,脸上却是笑开了花,裴中晴这一下可算是大手笔了,正所谓天大地大银子最大,她们开门做生意,只要顾客就是上帝,更何况裴中晴这话消费可不是普通的贵客。
缤纷当即恭敬地把裴中晴请到后院厢房,轻笑道“裴小姐,还请您坐着歇会,喝口茶,您要的这些东西奴婢这就去替您包起来。”
裴中晴轻轻颔首,这会儿才迟疑地问道“对了,你家夫人呢?今天可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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