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莞宁一个激灵,人彻底清醒了。
“死谁了?”她从床榻上坐起来,率先想到的是之星。
是不是那丫头又惹到慕怀姜了。
“是后院掌管杂事的妈妈。”红莲哆嗦道。
沈莞宁原本紧绷的身子瞬间挎了下来,不是她身边的人就好。
但……沈莞宁瞬间又紧张起来。
这竹熙院怎么会死人?
她想到了成婚当夜竹熙院莫名其妙被箭雨包围,又想起官道上的刺杀,是有人想让他们死。
沈莞宁的瞌睡劲消失的干干净净,她道“扶我过去看看。”
“是。”红莲抖着手帮沈莞宁将鞋子穿好,雪珠进来服侍她更衣。
两人扶着她往后院走去。
竹熙院的家丁丫鬟都围在后院的水池旁看着。
有两个力壮的家丁将死掉的婆子捞上来,放在水池旁的石子路上。
雪珠轻轻咳嗽了一声,前面围观的家丁丫鬟等人纷纷转过身来,看到沈莞宁主动让开一条路,俯身行礼。
沈莞宁刚要走过去,红莲拉住沈莞宁的胳膊,小声道“王妃要不还是不要去看了,太惨了,奴婢怕您瞧了做噩梦。”
在红莲心中,沈莞宁还是沈府那个娇弱的大小姐。
但实际,现在的沈莞宁心理承受好能力还是不错的。
“没事。”沈莞宁说,“不自己亲自看过,总会不安心。”
她走上前,看到那个死去的婆子仰面朝天,脖颈上有很明显的掐痕,整个人湿透了,不知是被人掐死的,还是被湖里的水淹死的。
因这婆子是后院掌管杂事的,她看着眼生。
雪珠站在沈莞宁一侧低声道“这位妈妈是王府中的老人,在王府的年头比奴婢都长,听闻平日里人缘也不错,也不知是得罪了谁,就这么死了。”
沈莞宁没再走近,她吩咐道“把这尸体处理了吧。”
省的放在这,大家人心惶惶的。
红莲道“王妃咱们要不要将这尸体交给官府的人啊?不报官吗?”
沈莞宁想起前两次的事情,慕怀姜并没有将王府出的事禀报给官府调查,想来心中应当是清楚谁是凶手。
亦或者,就算是报给官府,官府应该也查不出什么来。
这里是南安王府,又不是其他小门小户,若是南安王府出这些事,闹到官府,势必会引起很多人的恐慌。
沈莞宁想了想,摇头道“不必了。等王爷回来再说。”
众人没有异议。
家丁将这婆子的尸体处理干净。
沈莞宁回到房间后便再没出来,许是流血太多的缘故,她什么心思都没了,一下午就坐在床榻上翻看医书。
因而睡久了的原因,沈莞宁看了许久的医书,都没感觉到有一丝困倦,要是放在往日,她看上几个时辰,必定要好好休息一番的。
若是再看下去,想必那些字认识她,她就不认识那些字是谁了。
直到深夜阿山和慕怀姜回来。
彼时,沈莞宁依然坐在床榻上翻看医书。
房门突然被人打开,阿山推着慕怀姜到门口,便退下了。
“属下给王爷无备药浴。”阿山立在门口道。
“嗯。”慕怀姜淡淡的应了一声。
慕怀姜转动新的四轮车进来,阿山将房门关闭。
沈莞宁放下手中的医书,从床榻上起身,俯身行礼“妾身拜见王爷。”
“免。”慕怀姜道。
他转动木轮车到软塌旁,并未起身坐在软塌里,而是继续在四轮车里面坐着。
“给本王倒杯茶来。”慕怀姜说。
沈莞宁走上前从几案上拿起茶壶沏茶给慕怀姜。
她双手呈上“王爷请喝茶。”
慕怀姜单手接过茶杯,垂眸将茶水一饮而尽。
沈莞宁看到他微垂的眼睫卷翘而浓密,他皮肤很白,眼皮都能瞧见细细的青蓝色的血管。
他无论是吃东西还是喝水,动作都极其的优雅。
沈莞宁有时想,倘若他不会说那些气死人的话,就这么安静的待着,光是这张脸,足以迷倒万千少女。
可偏偏他是那样疯魔。
慕怀姜一杯茶饮尽,拿着茶杯将手伸过来。
沈莞宁接过茶杯搁在桌案上,她回眸这才瞧见穆怀建的衣袍上有血迹。
“王爷你的衣袍上……”
“怎么?”
慕怀姜垂眸看了一眼,看到她说的血迹。
“王爷受伤了?”沈莞宁问。
慕怀姜说“杀人了。”
沈莞宁“……”
约莫过了一会,阿山叩门道“王爷药浴已经备好了,属下推您过去?”
“嗯。”他应了一声。
阿山推门进来,见着沈莞宁,俯身行礼。
而后推着慕怀姜出了门。
许是因为今早的事,慕怀姜对她的态度格外的冷淡。
不过,以前好像也没有多热情。
沈莞宁回身坐在床榻上,今早应付过去了,不知今晚他会不会生出那样的心思来。
她把床案上堆积成山的医书收拾好,整齐的摆放在木架上。
做完这一切,沈莞宁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好像穿的太单薄了,想脱的话很容易。
如此她又在衣柜中找了一件比较繁琐的衣袍,自己换上。
她正在扣最后一颗纽扣的时候,房门再次被推开。
沈莞宁吓了一跳,她迅速系好纽扣转过身来,笑盈盈的迎上去“王爷沐浴完了?”
她看到慕怀姜身上换了一身干净的粉白色长袍。
那粉色长袍上开着朵朵桃花,亦如他的面色。
慕怀姜内心微微一蹙,上下打量一眼穿着的跟熊一样的沈莞宁。
“你不热?”
沈莞宁笑着拿手扇了扇凉风道“许是身子太虚的缘故,方才妾身觉得太冷了,便换了这身衣服。”
慕怀姜点了下头,便不再多问。
敲门声再度响起。
慕怀姜道“进来。”
阿山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家丁。
家丁手里似乎还拿着东西。
阿山抬手指了指,两个家丁麻溜的将沈莞宁睡的床榻上的被褥全部换了新的。
阿山和家丁俯身朝慕怀姜和沈莞宁行了一礼“属下告退。”
这慕怀姜的洁癖怎么时好时坏的。
沈莞宁纳闷了,早晨还躺来着,现在便嫌弃这被褥是她睡过的了?
慕怀姜转动四轮车,到床榻上,他单手轻轻一拍四轮车的扶手,轻盈的上了床榻。
沈莞宁走过去,正准备上床榻,慕怀姜抬脚朝她身后一踹。
沈莞宁一脸趔趄了好几步,险些扑倒在地,她怒气冲冲的转过头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