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之渊眼眸燃烧着疯狂的神色。
他就要得手了。
心心念念多年的美人儿,此刻就在他的怀中。
都说一刻值千金,他想必便是今夜了。
倏地,一道大力将慕之渊狠狠的甩了出去。
暗夜中一道黑影划过,身子狠狠撞上大殿内废弃的大水缸。
“哎呦!”慕之渊惨叫一声,后背痛得已无知觉。
沈莞宁并未瞧清楚,慕之渊是如何摔出去的,没了限制,她一边喊叫,一边继续往门外跑。
“救命,有刺客!”
“救……”当沈莞宁快走到门口时,朱门处赫然立着一个身影,夜幕太暗,她前瞧不清那人的长相,她转身拔腿便跑。
先找一个隐秘安全的地方藏起来,也总比被他们抓到强。
“阿宁,是我。”身后的人骤然开口道。
沈莞宁猛地顿住脚步。
她转过头,努力的看着夜幕下站着的那个高大身影。
他穿着一袭靛蓝色长袍,面如冠玉,美丽异常。
“慕怀姜……”沈莞宁喃喃道。
“是我。”慕怀姜沉声道。
沈莞宁方才所有的坚强隐忍在这一刻崩塌。
有时候戏演久了,她都分不清是真的还是假的。
从前在慕怀姜面前,为了活下来,便时常在他面前扮柔弱,动不动就要掉两颗金豆子。
而此刻,她历经危险,见到慕怀姜的第一反应,就是哭。
先哭再说。
所有委屈她都要倒出来。
沈莞宁扑进慕怀姜的怀里,柔声道“幸好王爷来的及时。”
慕怀姜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别怕,有本王在。”
沈莞抱了他片刻时间,忽地反应过来。
慕怀姜此刻还在宝月楼昏迷不醒。
在这宫里的是阿山啊。
沈莞宁忽地松开慕怀姜,从他的怀中退了出来。
“怎么了?”慕怀姜眼眸微微眯起。
沈莞宁咬住唇摇了摇头。
方才的柔弱、委屈,此刻已消失不见。
转而为之的是冷静,淡定。
沈莞宁道“多谢了。我们回去吧。”
慕怀姜瞧她如此冷淡,心中稍稍疑惑,但并未多说什么。
他道“你且在这等本王片刻。”
沈莞宁点了一下头。
她心想,那慕之渊方才一摔不知被摔成什么样了,都这时候了,阿山还和她装。
不过,做戏要做全套嘛,她理解。
沈莞宁看慕怀姜往后走去。
她跟在慕怀姜的身后,问道“你做什么?”
乌云散开,天上月光倾泻下来。
慕怀姜回头,月光照在他清冷的面容上,微微发光。
他暗声道“杀了他。”
沈莞宁心头一跳。
这踏马的,不是阿山,是真的慕怀姜回来了?
沈莞宁忙快步跟上去。
此刻慕怀姜已转过身继续往殿中走去。
沈莞宁伸手拉住慕怀姜的手臂,道“等等。”
慕怀姜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嗯?”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深看着她。
沈莞宁迅速松开手,她怕万一认错闹了误会便不好了
“你究竟是谁,是阿山,还是慕怀姜?”沈莞宁声音问的很小,她怕在暗处的慕之渊听到,让他们有机可乘。
慕怀姜爱闻言哼笑了一声。
这小东西,有段日子不见,竟不认得他了。
他得寻个机会好好给她一个教训。
“你说呢?”慕怀姜凉声道。
对了,没错,就是这个味儿。
慕怀姜说话就是这种冷飕飕的调调。
这是阿山学不来的。
沈莞宁欣喜的有重新抱住他的手臂,此刻她有一肚子话想要同慕怀姜说。
她想知道慕怀姜的身子状况如何了?
想要知道这段日子在宝月楼他怎么样……
诸如此类,还有好多问题。
慕怀姜见她这般亲昵,才知方才她之所以松开他,是因为她不确定此刻在她面前的究竟是谁。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等回王府,本王同你慢慢说。”
沈莞宁认真的点了一下头。
慕怀姜凭借方才的记忆朝慕之渊走去。
慕之渊被摔在水缸上,动弹不得,他唉声叫着。
慕怀姜走到他身边,抬脚踩住他的胸膛。
慕之渊眸色惊恐“你……你不是今夜身子不适,连中秋晚宴都未参加吗,你怎么……怎么……”
慕怀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脚尖缓缓用力。
“本王的女人,你也敢惦记?”他冷声问道。
心口有重力压下,慕之渊疼的喘不上气来。
“你误会了,三哥你误会了!”
沈莞宁忽而想起,慕怀姜要杀了慕之渊。
他才刚刚醒过来,朝中动荡,他的根基还不稳定,万不可在这个时候惹事。
“王爷。”沈莞宁伸手抓住他的手臂道,“此刻还不能杀他。”
“怎么?”慕怀姜眼眸像淬了毒那般阴狠无比的盯着脚下人,并没有打算松开他的意思。
“今夜是太子亲自去朝德宫,找妾身出来的,若是今夜太子出事,妾身脱不了干系,王爷还是算了吧。”
更何况慕怀姜今日刚醒才回宫。
若是太子在今日出事,端慈皇太后一定会猜出是谁做的。
端慈皇太后本就不喜慕怀姜。
此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本王何曾怕过。”
慕怀姜忽而觉得一脚踩死慕之渊,太过便宜他了。
他移开脚,俯身,一把将慕之渊从地上拽起来。
“三哥你做什么,三哥……”慕之渊脊背疼的,神色痛苦。
“杀你。”慕怀姜道。
沈莞宁抓住慕怀姜的胳膊道“妾身这几日住在朝德宫,若是太子没了,查到朝德宫,端慈皇太后那儿也说不过去,皇后娘娘定会大闹,皇上未见得此次会站在王爷这边。”
慕怀姜还是未改主意。
沈莞宁恳求道“就当是妾身求您。”
须臾后,慕怀姜松开慕之渊道“日后别让本王看见到你,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慕之渊被重新摔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却不敢当着这疯批的面发一声惨叫。
慕怀姜垂眸看一眼沈莞宁衣领处松散的衣袍。
他转过身,咬牙狠狠踹了一脚慕之渊。
“畜生东西。”
慕怀姜解下自己的披风,伸手替沈莞宁披好。
“夜深风大,小心着凉。”慕怀姜的目光并未在沈莞宁衣衫松散的地方过多看。
仿若给她披风,真的是因为夜晚风大的缘故。
既保全了沈莞宁的尊严,也给了她脸面。
沈莞宁心中小小的感激着。
出了这所荒凉的宫殿,沈莞宁四下看了一眼,并未看到慕怀姜的四轮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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