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和雪珠对视一眼,红莲心中担心这件事会被皇上误会,便忙上前解释道“是南国使者刻意在半路等我们娘娘的。”
雪珠想拉红莲没拉住。
慕怀姜笑问“南国使者等皇后,是要做什么?”
这句话并不是问沈莞宁,而是慕怀姜问红莲的。
红莲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多嘴了,她看了一眼沈莞宁。
沈莞宁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没有责怪红莲。
红莲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嗯?”慕怀姜见红莲迟迟不答,便又问道。
红莲再次看向沈莞宁。
沈莞宁神色如常,于是红莲打算实话实说,便俯身道“回皇上的话,南国使者等半路等到娘娘后,说有些话需要单独和娘娘说,奴婢等就站在不远处等着,并不知南国使者找我们娘娘要做什么。”
慕怀姜抬起眼皮看向沈莞宁。
沈莞宁十分坦然道“这件事臣妾原本就是打算要告诉皇上的。”
慕怀姜圈住沈莞宁的手微微紧了紧。
沈莞宁看了一眼殿内的人,殿中的人心领神会。
雪珠招呼伺候的人都退下。
殿中,只留下了沈莞宁和慕怀姜。
“现在可以说了?”慕怀姜看着沈莞宁。
沈莞宁点了一下头“皇上一直想知道南国使者来大凉的目的是什么。今日南国使者主动同臣妾说了。”
慕怀姜墨色的眼眸欲紧。
“都说了什么?”他沉声问道。
“说了蛮夷的事情。”沈莞宁道。
慕怀姜抱着沈莞宁的手又紧了几分。
“是因为蛮夷,所以南国才特意派遣使者来我大凉。”慕怀姜道。
“最初的原因,是有这个,因为蛮夷的灭亡,打破了大凉和南国之间的平衡。”沈莞宁道,“他虽说了这个理由,但到底也没说来大凉是为了什么。”
“只说了这些?”慕怀姜问。
沈莞宁听出这话中意思的矛头。
“只说了这些,其余的话都是无足轻重的废话。”她道。
慕怀姜原本想问,只说了这些,就耽误了这样久的时间,但话到嘴边,又怕沈莞宁误解他的意思。
还以为是他不信任沈莞宁。
他只是心里不是滋味。
一个初来大凉的南国使者,凭什么敢半夜阻拦皇后。
“朕知道了。”慕怀姜应了一声。
沈莞宁瞧见他眉心紧蹙,便伸手为慕怀姜抚平眉心中的褶皱。
“南国的事情皇上不必心烦,他们只来了寥寥数人,不过是想打探我们大凉的虚实,没什么好惧怕的。”
沈莞宁从桌案上拾起果子,拨开喂到慕怀姜的嘴边。
慕怀姜张嘴咬了下去。
他倒不是怕。
关于战争他从未怕过。
只是而今自己身为大凉的帝王,并非是之前带兵打仗的南安王,身上的胆子愈发的重了起来。
更多时候,慕怀姜需要为大凉的百姓考虑。
“阿宁,谢谢你安慰朕。”慕怀姜将头埋在沈莞宁的脖颈间。
沈莞宁伸手摸了摸慕怀姜的墨发“皇上,其实一切都没变,变了的是我们的心境而已。”
她的这番话似乎是在说给慕怀姜听的,但似乎又是再说给自己听的。
慕怀姜耸了耸肩道“阿宁朕待你的心,从未变过。”
“我知道。”沈莞宁低声应着。
她忽而想起宫女的事情,便问道“那个宫女怎么样了,还是一口咬定是南国人侵犯她?”
“宫女没说出个所以然,现在被人看管在宣政殿中。明日交给刑部的人去好好问问。”慕怀姜道。
“余温书此人,皇上不得不防。”沈莞宁将自己的直觉道出。
“朕知道了。”
两人此番对话,似乎打破了之前的僵局。
忽地,门外阿山道“皇上皇后娘娘,不好了,出事了。”
“怎么了?”慕怀姜问。
“是宣政殿出事了。”阿山道。
阿山说的十分隐晦。
但慕怀姜和沈莞宁都知道,现在宣政殿内关着的是那个谎称被南国使者侵犯的宫女。
短短片刻时间,阿山面前的屋门被打开。
帝后一同站在门内。
“皇上,皇后娘娘,事情十万火急。”阿山俯身道。
“走,去看看。”慕怀姜说。
阿山应了一声,跟在慕怀姜的身后。
沈莞宁和慕怀姜一同去了宣政殿。
红莲瞧见沈莞宁出门并未穿戴披风,便忙去殿内拿了披风,追上沈莞宁,将披风披在她的身上。
慕怀姜和沈莞宁上了轿撵,慕怀姜吩咐道“此事不得外泄。”
“属下已经将这件事封锁起来。知道的宫人现在都在宣政殿内。”阿山道。
轿撵抵达宣政殿。
慕怀姜先行下了轿撵,然后转身将沈莞宁从上面抱下来。
“皇上。”就在慕怀姜带着沈莞宁准备进宣政殿时,阿山挡在面前。
“怎么?”慕怀姜问。
“场面有些血腥,娘娘……”阿山顾忌到沈莞宁。
慕怀姜道“阿宁,要不你……”
“我没事,此前多惨烈的场面我都见过,不过是一个宫女而已。”沈莞宁道。
慕怀姜点了一下头,并未再坚持。
两人进去,宣政殿的大门轻轻被关闭。
阿山在前面带路,“皇上娘娘,在后殿。”
不相干的宫人们全部被御林军,看管在后殿的院中,殿内的屋子里燃烧着晕黄的灯烛。
阿山道“宫女就在里面,看起来像是自缢。”
沈莞宁瞬间明白了。
她心中也有了准备。
慕怀姜和沈莞宁进入殿内。
看到那个宫女用一尺白绫在吊在房梁上,人已经死了。
沈莞宁皱着眉,移开眼。
慕怀姜问“这间屋子在此之前有人进来过吗?”
“回皇上的话,在此之前有个小太监进来瞧见了,除此再无人进来,这里便被御林军看管起来了。”阿山道。
“把尸体放下来。”慕怀姜吩咐。
阿山招呼御林军将尸体从半空中抬下来。
慕怀姜上前亲自去检查宫女脖颈处的伤口。
他临走时这宫女还在哭着求她,说她所言句句属实,希望皇上放她回去,怎么他离开不过一会就自缢了?
这件事着实有些蹊跷。
沈莞宁站在慕怀姜的身后,慕怀姜目光所及之处,沈莞宁自然也能看到。
“如何?”沈莞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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