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时候都不算太晚?
关梧细细揣摩着这句话,脑海中又再次浮现出了陆双双的身影。
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
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是不是也像他一样有了白头发?
会不会偶尔想起他?
想起他的时候会带着怎样的心情呢?
就在关梧徘徊在街头的时候,一个小萝卜头举着糖葫芦猛地跌倒在了他的面前,他刚要伸手去将小孩儿给拉起来,就看到那孩子不哭不闹的翻身站了起来。
顺手还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远处同时传来了一个声音,“让你慢点跑,还不信,这下摔倒了吧!自己起来——”
“奶奶,我不疼!”
蛋蛋的小脸都摔花了,而他手中的糖葫芦却是完好无损。
看到蛋蛋冲着李婶小跑了过去。
关梧站在原地愣出了神。
如果陆双双有孩子的话,那孙子也差不多有这小孩儿这么大了。
李婶带着蛋蛋从他身边经过。
两人目光对视。
关梧突然有些像笑,他一定是魔怔了,怎么今天看到什么都会想到陆双双?
都怪长风那个臭小子,说什么不好,非要提他的伤心往事。
这下好了!
他心里的好奇完全被吊了起来。
等墨北岑的腿好了,要不偷偷去看一眼陆双双?
他保证不会出现在陆双双面前。
只是远远的看一眼就已经足够了。
咔擦——
关梧顿了一下,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缓缓地移开了步子。
一个翠绿色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东西不大,约莫拇指大小,翠绿通透,是两条鱼的形状环成一个椭圆形,指腹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关梧的心里“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这是他当年送给陆双双的东西,因为她的名字里是叠词,所以当时的关梧就送了一对双鱼给她。
惊愕的眼神看向方才那两人离开的方向。
关梧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几分。
将军府?
祝南锦的家?
正想着呢,只见李婶慌慌张张地从府里走了出来,埋头找着什么,口中还一阵念念有词。
关梧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心想
这人看上去不像是陆双双啊!
怎么会有他曾经送给双双的东西呢?
或许是因为想的太过入神,就连李婶跟他说话,他都没有听见。
“先生?先生?”
嗯?
李婶一连叫了他几声,总算是把他的魂儿给喊回来了,指了指他手里的东西,道“不好意思,先生,你手里的东西……是我的……”
关梧讪讪地笑着,将双鱼递了过去。
“谢谢——”
李婶接了过来,笑着点了点头。
心里却对关梧的反应有些疑惑,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盯得李婶浑身都不自在。
就在李婶转身准备回府的时候,关梧上前叫住了她,“等一下——”
他快步上前,正对上李婶疑惑的眼睛,打算借着祝南锦的名义进去探探情况,“请问祝南锦可是住这里?”
听到这个话,李婶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问道“你找她有事吗?”
“哦,也没什么事,就是跟她汇报一下长孙殿下的恢复情况……”
李婶没有接话,而是带着疑虑的眼神看着他。
心里是在揣度他话里的真实性。
见李婶有些质疑,关梧继续道“你放心我没有恶意的,我跟那丫头都认识,还是她请我来京城的呢!”
“嗯?不好意思,我没听大小姐说起过,不过,你要找她的话,似乎不是时候,她今天好像不在家,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早上那会儿就只看到葵葵一个人在忙活,她一向不过问祝南锦的事,只要不惹什么篓子,一切都随她高兴。
所以祝南锦在外面究竟做了些什么,她也不太清楚。
关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附和了几句,“那确实不太凑巧,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下次再来找她!”
“先生贵姓?等大小姐回来,我好跟她说一声你来找过她了——”
“我姓关,关梧!”
关梧特意加重了自己的名字,注意着李婶的表情。
果然!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李婶怔了一下,“关梧?”
“对,我是关梧!”见她有了反应,关梧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就算眼前的人不是陆双双,那也一定跟陆双双有关系。
“药王谷那个?”
关梧连连点头,“对对对,我就是药王谷的关梧,你知道我?”
在确定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之后,李婶冷笑了一声,“太知道了,你的医术超群,在江湖中盛名远播,谁不知道!”
“就只是因为这个吗?”
听到李婶这个话,关梧的眼神顿时暗淡了下来。
“不然呢?”
李婶声音淡淡,甚至带着一丝丝敌意。
见她要走。
关梧一个跨步上前挡在了她的面前,问道“你是不是认识陆双双?”
“不认识!”李婶矢口否认。
“不可能,你手里的东西是我送给陆双双的!”关梧急了,语气也高了几分,“……这上面还有她的名字!也是我刻的!”
李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回怼道“我捡的——”
“不可能,你一定认识双双!”
“不认识——”
语毕!
不容关梧多说,李婶进府之后便命人将关梧关在了门外,仍凭他如何叫喊就是不做理会。
“奶奶!”
蛋蛋欢快的跑了过来,仰头看向了她,“找到了吗?”
李婶叹了一声,将那双鱼重新挂回到了蛋蛋的脖子上,摸了摸他的头,道“以后可不许再弄丢了!”
蛋蛋摸了摸脖子上的东西,小脸笑得灿烂,“知道了,奶奶,我一定小心保管……”听到门外不断有人敲门,蛋蛋问了,“奶奶,外面是谁啊?”
“没谁,叫花子,不用理他!”说着,李婶牵着蛋蛋的手,便朝内院走了去。
她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关梧这个人。
没想到……
竟然在京城见到了他!
坐在后院的槐树下,看着远处玩耍的蛋蛋心里是五味杂陈,“这都是什么孽缘呐!”
她想了他一辈子,临到死都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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