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来的巧了,谢南朝在纠结片刻后,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还是决定回避一下。却在这时,传来一阵起身的声音。
下一刻,身着白色里衣的洛禾便出现在了他面前。
看到谢南朝,洛禾顿住了脚步,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到慢慢晕染出一丝微红,一双水汪汪的眸子里怒意渐升。
“看了多久?”
谢南朝脸上笑意盈盈,眼中这几天积攒的倦色一扫而空。
他看着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发梢还不断滴着水珠的洛禾,缓缓走近。
“我问你话呢,你什么时候……”
洛禾有些羞怒,质问的话还没问出口,却是被湮没在迎面而来的怀抱里。
腰间传来谢南朝收紧的力量,和炽热的温度。
他又把头埋在她的颈间,蹭一下,又蹭一下。
心跳声互相交织,身边的一切似乎都失去了颜色,寂静无声。
片刻后,谢南朝才舍得放开,接过洛禾手中毛巾,为她绞着湿漉漉的头发。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洛禾百无聊赖地靠在谢南朝身上,问道“你说,殷红绡,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能让哥哥十分钦佩的同龄人,又能让钟瑶姐姐罕见地生出来几分醋意。
白天那事,哥哥那木头看不出来,她可是把钟瑶眼中的失落看得明明白白。
只是她并不觉得洛离是三心二意之人,这才想方设法让钟瑶也前往回朝宴,以免二人留下误会。
却不料,听到“殷红绡”这三个字,谢南朝竟是顿了一下,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才继续手上的动作,但是说了句“你离她远些,她挺讨厌我的,我怕她迁怒于你。”
“讨厌你?”
洛禾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又被谢南朝给摁回了怀中,直直地撞入结实的胸膛,洛禾的声音变得有些闷闷的“为何讨厌你?”
心里忽然有了些许猜测,洛禾愤而扭了一下环在手中的精瘦的腰际,疼得谢南朝“嘶”一声,却也没舍得用力,弓起手指扣了扣洛禾的脑袋,语气含笑“干嘛小丫头,怎么还偷袭呢?”
洛禾从他胸前抬起头,一双含水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质问道“你与殷红绡有什么过往是我不知道的?不然她为何会讨厌你?”
谢南朝心下惊愕,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想的这般歪了。
又好笑又好气地捏了捏洛禾白软的脸,谢南朝无奈开口“她为何讨厌我,等你见到她就明白了,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来到人世这二十年,我只遇到过一个你。”
空气忽然有些寂静,谢南朝的声音仿佛甘露清泉一般,荡漾在人心里,激起圈圈波纹,洛禾的心不受控制地雀跃着,瞳孔中流光闪现。
或许是二人离得过于近了些,中间夹杂的空气都生出了几分燥意。
烘得洛禾的脸直发烫。
却不知她此刻的模样落在某人眼中,又直直地撞入心底。
感受到谢南朝越来越炽热的目光,洛禾下意识地向后退。
却被一把捞了过来,一阵天旋地转,洛禾整个人被谢南朝揽在怀里,方一抬头,只见一阵阴影裹挟着挠人的热气从脸上袭来,躁动在一处。
唇。
十指相扣,被反手锁在腰后,洛禾动弹不得。
只觉得唇上的温度越来越高,吻越来越深。
直到洛禾有些喘不过气来,带着炽热温度的唇才缓缓下移,一步一步落到颈间。
“谢南朝……”
洛禾想喝止谢南朝,一出声却连自己都吓到了,心跳得愈发厉害。
此刻的声音婉转间多着几分媚意,十分不妙。
果不其然,谢南朝身子微微顿了顿,呼吸猛然间沉了起来。
攥着洛禾腰际的手愈发用力,谢南朝眸中含火一般,身子绷得发紧,还在发烫。
却还是在锁骨处印下一吻后,十分不舍地抬起了头。
终于停了下来,洛禾大口地喘着气,水眸中荡漾着满眼的媚色。
谢南朝冷静了半晌,才将洛禾环在怀中,轻轻勾起她微干的乌发。
“什么时候能进侯府啊……”
谢南朝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声音还是很低沉,洛禾刚刚从方才的气氛中醒转过来,哑着嗓子问了句“什么?”
谢南朝见状,狠狠地将洛禾的头摁在胸膛前,让她听听自己都干了什么好事。
让他在心跳到这种程度时停下来,也亏得是他才让她如愿。
有些咬牙切齿,谢南朝道“我说,什么时候进侯府?”
“嗯?夫人?”
一口热气呼在耳边,洛禾被最后两个语气加深的字再次荡起了心神,紧紧贴在结实的胸膛上不敢抬头,脸上发烫。
谢南朝便也不再闹她了,只轻轻拍着洛禾纤细的后背,又陪她说了许久的话,二人才沉沉睡去。
却是出乎意料得睡得安稳,一夜无梦。
第二天洛禾再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了谢南朝的身影。
有些怅然若失,感受到身旁残留的温度,洛禾眼中氤氲起一丝暖意。
她又何尝不是呢。
过往十几载,也仅仅心里容了一个谢南朝罢了。
这一路上诡谲计谋见多了,一个人应付惯了,也从未觉得累,从未想过后退,更不用说让她期待什么时候能从这刀尖舔血的日子里走出来,像钟瑶那般做个寻常女子。
只是昨天晚上谢南朝的两个字,竟让她心底里早已被十几年前的血案烧成灰烬的嫩芽,再次焕发出了生机,一夜之间,疯狂生长。
心跳得厉害。
似乎在原先的计划之外,又有了让她为之向前的东西了。
春意袭来,安阳城中生机盎然。
远远的,自城外行来一队车马,为首的将领一身盔甲裹身,高高的玉冠将长发束起,飘荡在脑后,这人生得精巧标志,远山眉下,一双眼睛锋利的很,不似娇娇女儿般的娇憨可人,却是偏向于男子的英气逼人。
安阳城。
殷红绡不动声色地看了城门一眼,前进的脚步不停。
不知这些年过去,安阳城如何了?
景明帝……
殷红绡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有些干涸的唇绷成了一条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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