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几天,洛禾也已经逐渐适应了巫蛮族的生活节奏,在第三天时,白忍将那块放在塔爵手里的令牌送了过来。
白忍不肯进门,只是环顾四周,莫名其妙的,又语重心长地叮嘱洛禾说道“丫头,记住,无论你到了哪,也无论你面前是谁,都要像那天在我密林里的时候一样,做你认为值得的选择,莫要忘了自己的夙愿。”
洛禾不明就里,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回了一礼,“阿禾知道了,老先生一路小心。”
白忍轻笑一声,慈爱的眼神看着洛禾,“放心,在这巫蛮族,还没有什么人敢对老夫出手,倒是你,老夫担心的很啊……”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未来的路,终究还是要她自己来走了,或苦或甜,大概都是经历吧。
终于攒够了三块令牌,事不宜迟,洛禾和谢南朝立刻上了路,而塔卿则着手准备人手,他现在是一定要和拓跋杨联络上的,不管拓跋杨现在的态度如何,他都一定要试试,毕竟,这是他夺回政权的最好机会。
谢南朝与洛禾快马加鞭,沿着上次追影顺着追踪香追过去的方向一直前行,不过两日的路程,便看到了那所谓的神巫之族的入口。
迎面是一道石墙,仿佛在石墙后面就是另一个世界一般,石墙的正中央,便是追影所说的那道石门,石门上有三个凹槽,洛禾和谢南朝对视一眼,二人取出三块家族令牌,一块一块的嵌了进去,就在嵌进去最后一块时,本来屹立不动的石门终于开始有了细微的变化。
开始逐渐有细小的尘土从石门上落下来,然后石门的动静便越来越激烈,灰尘掉落的也越来越多,最后,石门开始转动,随着一阵刺耳的声响,谢南朝捂住了洛禾的耳朵,将她挡在身后,直到石门那边停止了动静。
洛禾从谢南朝怀里探出头来,看向此刻朝着自己打开的神巫之族,眼中的震惊之色掩盖不住。
谢南朝努力抑制住这里给自己带来的不舒适感,抓紧了洛禾的手,迈出了前往神巫之族的第一步。
眼前的一切都充满了神秘气息,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花花草草,可总给人一种过激的生命感,就好像这些花草里藏着人的视线一般。
谢南朝越来越觉得自己没有危言耸听,抓着洛禾的手更紧了些。
洛禾则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谢南朝,“阿朝,你怎么了?”
谢南朝皱眉,如实说道,“我不是很喜欢这个地方,不舒服。”
不是身体上的不舒服,而是精神上的不舒服,总感觉,这个地方,在剥夺着他的什么。
果然,这就是巫蛮族的蛊术,这就是神巫之族的巫术吗?连面都没露,就能杀敌于千里之外。
可惜,你们遇到的是我。
谢南朝定了定神,神色渐渐平缓了下来,语气也恢复如常“没什么大碍,我们继续走。”
大概是有障眼法的,不然也不会走了如此之久了都是一样的景象。
而当时洛禾和殷红绡去北疆找自己时,自己只不过是从玉娆公主修习巫术的书里找了一点法术罢了,便是将自己与洛禾的匕首放在了阵眼之处,来帮助洛禾破阵,事实上,对于巫术,他并不是十分擅长。
洛禾看到谢南朝始终不是太放松的申请,心里愈加奇怪,为什么,为什么她不会有这种异样感?
相反,当头脑放空时,她还总觉得前方有个莫名其妙的声音在吸引着自己,在给自己指着路,让自己到那边去。
而随着二人越来越深入,洛禾似乎格外容易放空了。
“阿禾!”
洛禾猛然惊醒,谢南朝看着洛禾刚刚恢复神色的眼睛,无奈道“你刚刚又一人直冲冲地向前走了。”
“是吗?”
洛禾忽然有些累,又不累。
她有些搞不明白了,明明很困,可眼睛却总是集中在远方那点若有似无的声音上。
“阿禾……你回来了?”
“铮”一声。
洛禾瞬间睁圆了眼睛,可一双黑黝黝的眸子漆黑如夜,没有半点光芒。
洛禾再次挣脱谢南朝的手臂,径直向前走去。
谢南朝心道不好,这地方果然有古怪,明明到现在一个人都没有看到,可二人就是被耍得团团转。
“阿禾!”
只是这次无论谢南朝再怎么用力喊,洛禾也没有再停下脚步,反而脚下生风一般,走得飞快,而前面,便是一处树林。
不好!那树林定然也是有古怪的,若是让洛禾进去了,自己估计就会与她走失的!
谢南朝眼睛晃了晃,赶紧追了过去,原本马上就要抓到,洛禾的衣衫了,可谁知那树林就像长了脚一般,竟然横过来一道树枝挡住了自己前行的路。
谢南朝就这样看着洛禾的背影离自己远去,心中一阵通惜。
不!
阿禾!
“阿禾!回来!”
谢南朝喊的撕心裂肺,一阵痛吼后斩断了拦住自己的树枝,却猛然顿住了脚步。
只见面前原来正常的群树,如今都像被赋予了生命一般,互相交错着位置,围着他打转,而眼前,早就已经没有了洛禾的身影。
心里“咯噔”一下,谢南朝竟有些搞不清楚,这些人的目的,到底是洛禾,还是他?
这次神巫之族确实是来的太过着急了些,对于这个家族的记载少之又少,可洛禾的毒不等人,所以就算这里面是万丈深渊,他也是要跳的,可现在却把洛禾给弄丢了,他心里有些慌乱。
只是眼前的林阵仍然处于不断变化之中,谢南朝努力使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看来,只有破了这个阵法,自己才能见到洛禾了。
洛禾感觉脑后一阵发痛,好不容易醒了过来,眉头却是皱着的。
“谢南朝……”
下意识地去喊谢南朝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洛禾猛地惊起,环顾四周,一片陌生的景象。
这里与刚进石门的景象不同,没有花草,没有树林,而是一座宫殿,似乎比景明帝的承乾宫还要宽敞一些。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