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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八卦
    江宛本想帮忙分书,可刚出了书房,茵茵院的红蒹就找了过来。

    江宛“何事?”

    红蒹“陈护卫让奴婢请夫人回茵茵院。”

    江宛用了个不算高明的掉包计,叫夏珠扮成她回了府。

    陈护卫是跟着夏珠回府的,他此时前来,必是有了结果。

    江宛长舒一口气“走吧。”

    红蒹却问“夫人要乘轿吗?”

    江宛一愣,忽地笑起来,觉得心头阴霾稍稍散去。

    上回她与江辞抱怨茵茵院离旁的地方都太远了,走得腿疼。

    虽说家里常备着竹轿,但那都是老爷子使的,用的也都是小厮,她若坐了,就是不贞不孝。

    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安哥儿便记在了心里,还这么快便备好了。

    但江宛还是摇了摇头。

    红蒹本想再劝,却见夫人一回头,笑容极是灿烂。

    江宛笑道“急着回去,坐轿子不如自己走快。”

    红蒹愣愣地点了点头。

    江宛匆匆回了茵茵院,一眼便看见陈护卫正侯在中庭。

    江宛为了躲太阳,所以从廊上走了,远远对他打了个手势。

    陈护卫便跟了上来。

    江宛问“如何?”

    陈瑞“如夫人所料,马车在经过前门街时,被人伏击,用的是箭。”

    江宛点头,又问“夏珠没事吧?”

    “没有,照夫人吩咐安排,安排她在半路下车,眼下已经回府了,只是受了些惊吓。”

    “嗯,”江宛想了想,又问,“你们可留下活口?”

    陈护卫抬眼望向她,似乎有些惊讶于她会这么问。

    江宛顿时回过神“不能说,便不必勉强。”

    陈护卫犹豫一瞬,低声道“来的都是死士,若是能活,说出来的也有限。”

    江宛“那无辜伤亡多不多?”

    “夫人早安排了禁军,往那医馆里又押了一百两银子,就算有人受伤,也救治及时,没有性命之忧。”

    江宛才大大松了口气。

    真是不枉她好话说了一箩筐,才劝得程琥给魏蔺送了信。

    魏蔺是皇帝的人,告诉了他便等于告诉了皇帝一声。

    皇上默许,故而江宛明知有人要来刺杀,还是上了那座茶楼。

    不过事情已经过去,她也不可能知道此事会如何善后,很该放下了。

    江宛闲着无事,便又去帮着分拣书籍。

    正干得热火朝天时,国子监司业符熙符大人到了。

    符大人生得圆胖白嫩,气喘吁吁赶到时,便如一颗刚从锅里捞出来的汤圆,水淋淋的,滑稽中透着一丝心酸。

    江宛站在院子里,见他直奔书房,便不曾上前相见,只是问了边上的敬墨。

    “墨叔,这人是谁?”

    “这是符司业,国子监的庶务多是他管着的。”

    “那他来找祖父做什么。”

    敬墨板正严肃脸上便浮现了一种微妙的笑意“大约又被学生欺负了吧。”

    “被学生欺负?”

    这可是副校长啊!

    江宛百思不得其解,便在符司业哭哭唧唧地离开后,去找祖父打听。

    祖父听她这么问,更是笑得肆无忌惮,甚至反问“你不觉得符司业长得就很好欺负吗?”

    江宛愣在当场,然后乐了。

    “传说中的大儒,万世师表,祖父,您就这?”

    江老爷子把手里的书一合“你别拿旁人捧我的词儿来堵我。”

    “不过亮臣这人吧,长得确实人畜无害的,国子监里那帮刺头儿最爱在课上与他唱反调,他这人又软和,便只会整日里念叨着礼乐崩坏,实在难受了,便到我跟前哭一哭。”

    那符司业不知是不是因为圆润了些,所以看着年纪不大,又是个被霸凌的角色,江宛的心顿时就朝他偏了一偏“他在您跟前哭有什么用,您又不管他,最好去陛下跟前哭呢。”

    江老爷子顿时觉得冤枉“整三年了,就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儿,每三日便要来哭一回,逢休沐日是次次不落,若是你,你也烦。”

    “那您不是祭酒么,他受欺负了,您也不帮着他。”

    “那他还是司业呢,我老大他老二,”江老爷子啧了一声,“自己立起来比什么都强。”

    江宛这点上倒是很赞同,又嘟哝道“其实我也觉得,这大梁的确礼崩乐坏,不愧是世上第一无体统之朝。”

    江老爷子稀奇地看她一眼“你又何来此感悟啊。”

    “这不人人都这么说么,譬如我的诰命,按理说是断然封不到这么高的,但是陛下将所有给宋吟的恩宠加于我一身,那些礼部官员竟然也就让步了,总给人一种……”江宛顿了顿,苦恼道,“我说不上来,但是真的就像他们所说,是因为安阳大长公主太过惊世骇俗,所以叫诸位大人全都破罐破摔了吗?”

    “这说来可就话长了,”江老爷子叹道,“先帝的确极为宠爱安阳大长公主这个妹妹,然则先帝登位时,因从前有个中庸的名声,在朝堂上常被压制,那班老臣满口仁义道德,动便引太祖遗训,仿若先帝只要驳斥一句,便是不忠不孝。”

    “怎会如此?坊间说起先帝,都说是天下第一铁血的皇帝,另外不过是宠妹无度,”江宛有些恍然地问,“莫非安阳大长公主是他立出来的靶子?”

    江老爷子摇头叹息“是他的利剑。”

    “恒丰元年,安阳大长公主的第一位驸马身故,适逢陛下欲扩兵,便有广洛侯劝谏,隔日安阳大长公主便戴孝进宫,求皇帝赐婚于她和广洛侯世子。”

    江宛“赐婚有什么不好?”

    “安阳大长公主的第一位驸马便是被她亲手所杀,你若还要问她为什么可以杀人,一是因为那位驸马犯了蠢,与安阳身边的宫女勾搭,二则是她手中有一块太宗赐下的免死金牌,太宗有七子,独独只有这一个女儿,自然倍加宠爱,听闻当日赐下免死金牌时,安阳忧心步了南朝兰陵公主的后尘,也为驸马所杀,便央求太宗为她在金牌上加了一行小字——若杀驸马,不以为罪。”

    江宛疑惑“广洛侯不敢让儿子跟她成亲,所以让步了?”

    “怎么可能,广洛侯自诩为忠臣,一个儿子罢了,没了大可以再生,可此举却让当时的广洛侯世子与他离心,数十载钟鸣鼎食,认真追究起来,谁家里没有些龌龊事,听说最后查出来的罪证加起来足够广洛侯死上十回了。”

    江老爷子半阖着眼“恒丰二年,先帝在禁军外另起了一支军队,便是镇北军,专扎在与北戎接壤的边疆,话又说回来,若无益国公的鼎力相助,凭先帝兄妹两个的本事,断不可能立刻便立起了镇北军,不过眼下,镇北军已是宁家的了。”

    江宛问“常言道,镇北卫南守疆界,卫南军竟然不是与镇北军同时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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