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姚来不及跟商赫解释了,她的目光只剩下那一抹消失的高大身影。
“姚姚,你给我回来……”商赫急的俊脸都白了,他狂奔过去,因为他的速度更快,瞬间把黄姚给拦住了。
“商赫,你让我过去,我看到他了。”黄姚焦急的想要绕过他。
“谁?”商赫清眸一怔。
“聂译权……”黄姚脱口而出这个名字。
商赫神色瞬间震惊,他不敢置信的盯住黄姚:“你说,他叫什么?”
黄姚瞬间吸了一口气,伸手捂住了嘴,就在刚才,她把他的名字说给商赫听了。
“他姓聂?”商赫震惊,是因为他知道这个姓氏在国内有着怎样的显贵的身份。
黄姚已经不想跟他解释太多了,她直接推开了商赫:“我要去找他。”
商赫被她推开,身躯有些无力的靠在旁边的墙臂上,只缓了两秒,他就又拨腿追上了黄姚:“姚姚,你别过去,那些人有枪。”
黄姚俏脸急的发白,她看着逃离的人群,却再也不见聂译权的身影。
她刚才没有看错的,就是他。
“碰……碰……”枪声从左侧的一个黑暗的胡同里传来,黄姚毫不犹豫的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商赫低咒了一声,虽然明知危险,可是,他不能放任黄姚跑去送死。
就在黄姚跑进胡同里的一瞬间,突然,暗影处,冲出了一个人,那个人二话不说,一把就将黄姚拽了过去,一把枪就直接抵在了她的头上。前方奔出的身影,在看到这一幕时,健躯一震。
聂译权没料到自己追过来,会看到黄姚成为人质,被对方扣在怀里。
黄姚也没想到……
她美眸慌乱的眨了两下,不过,她并没有很慌张,相反的,她更担心的是对面走来的聂译权。
“军哥哥,来啊,你不是要来抓我吗?这个女人和我一起下黄泉,我也不孤单了。”男人阴阳怪气的说着,那表情,好像还挺享受的。
说完后,他一边狼性般的盯着聂译权,一边还恶心的用舌头碰了一下黄姚的头发。
聂译权看到这一幕,醋火和怒火一起在他的胸口交织燃烧,他有一种想要把对方脑袋拧断的冲动。
黄姚用眼神朝聂译权示意,让他不要过来。
可是,聂译权根本无法掩饰眸底的那份担心,焦燥,他冷冷的开口:“放开她,有什么条件,你只管提。”
“放了她?我可能做不到,我知道这四周都是你们的人,我是逃不掉的,这女人长的还不错,很对我的味口……”男人邪气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他感觉自己胸口好像被尖锐的东西刺穿了,鲜血淋漓涌下。
聂译权见状,神情也是一惊。
只见黄姚不知何时,她的手里多了一把白色的小刀,在刚才男人只顾着盯着聂译权的时候,她就已经动作了,因为她从小就受过各种严酷的训练,对于杀人……她并不陌生。
黄姚其实不想用这种办法的,她甚至不想让聂译权知道她原来可以如此凶残,可,她赌不起,万一这个混蛋引聂译权过来,朝他开枪,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黄姚冷酷的将那把刀狠狠的拽出来,带出一片鲜血。
那个男人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低估一个长的像花一样美的女人,最终,死在她的纤纤玉手中。
黄姚下手又快又狠又准,一刀直刺他的心脏,不偏不倚,男人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喊出,心脏就停跳了,手里的枪哐的一声掉落。
黄姚一脚将枪踢开,随后,她看着聂译权,手足无措,俏脸有些紧张不安。
聂译权显然,也没料到她还有这等胆识和迫力,当然,他以为她会吓坏,可实际上,她的神情是那么的平静,只是有看向他的时候,才有那么一丝丝的急促感。
“对不起,是不是要留他活口?”黄姚小声的问他。
聂译权摇头:“不必,死了也好。”
就在这时,阴影中,商赫快步的走了出来,他直接就挡在了黄姚的面前和聂译权对恃着。
聂译权看到这个年轻的男人,眼神瞬间冷沉了下去,随后,他开口:“黄姚,过来。”
黄姚将手里的刀一把扔开,用她的衣袖不断的擦试着手指上的血迹,可她却好像挪不动脚步了,因为,她当着他的面,做了这么凶残的事情,她单纯天真的人设,已经崩了。
“过来。”聂译权的声音,缓和了许多,甚至,带着一点诱哄。
商赫低头看了一眼死者,是他认识的一个毒袅心腹,听说这群人最近想在国内干一票大的,现在看来,他们失败了。
“我们回八方城见吧。”黄姚说完,转身就要走,就在这时,一个凄厉的女声在人群中尖叫:“老公……。”
伴随着这个声音响起,下一秒,那个女人就疯了似的从她的包里,拿出了一把枪,对着眼前所有人就要扫射。
黄姚来不及反映,就在这时,一只大手,将她狠推了一把。
她整个人被推入了一堵墙后,黄姚呼吸一滞,回头,就看到有个高大的身躯朝自己坠倒而下。
“聂译权……”黄姚的声音透着嘶哑,整个人焦急的把男人高大的身躯接住。
就看到,聂译权的手臂处,泊泊的流出了鲜血。
商赫反映很快,此刻,看到聂译权为救黄姚受了伤,他直接在地上翻滚了一圈,捡了刚才被黄姚踢开的那把枪,对着朝这边冲来的女人就打了几枪,那个女人显然也是不想活了,伴随着她的惨叫,倒在了地上,可她并没有立即死去,而是不断的朝着她老公的尸体爬来,嘴里不断的吐出血沫,想要在死之前,牵住她老公的手。
“聂译权,你受伤了。”黄姚吓的俏脸雪白,努力的将聂译权扶了起来。
聂译权看了一眼他的手臂,整条手臂又痛又麻,毫无知觉了。
就在这时,聂译权的手下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当看到这里的场面,一个个惊大了眼,满地狼藉,触目惊心。
“黄小姐……”有个人焦急的走了过来:“聂长官,你受伤了。”
“麻烦你们赶紧送他去医院,快去。”黄姚看到援助的人,焦急的说道。
那几个人二话不说,一边帮着聂译权止血,一边架着他快步的往外走去。
黄姚直接跟了上去,刚走了几步,她回头看着商赫。
商赫眼神暗然的看着她,随后,他抬了抬手。
黄姚只好急步的跟着那帮人离开了,商赫一个人失落的走出了胡同,哪怕是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他也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姚姚,你怎么爱上姓聂的?”商赫原本以为,黄姚喜欢的人只是八方城里的一名小军官,有点权利,查不到黄姚的过往,可以安心的娶她为妻。
可现在,商赫忍不住的担心了,如果这个男人是将来要继承大统的那位,那姚姚的祖宗十八代,都会被人翻起的。
黄姚坐在车里,看着男人俊脸一片惨白,她心疼极了,可她做不了什么,只能让他靠着自己,她焦急担心的看着他,他也忍着巨痛,睁开眼睛,与她对望着。
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可黄姚知道,他一定生气了。
幸好医院不远,很快就被送到了抢救室,当门关上时,黄姚的心脏也好像空了,她站在门旁,挪不动脚步,满身寒凉。
“黄小姐,别担心,聂长官不会有事的。”有个人过来劝她。
黄姚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沾着不少的血迹,已经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他的。
“他会没事的,对吧。”黄姚闭上眼睛,她以为她替他解决了那个敌人,可没想到,还有一个敌人隐藏在暗处,最终,是他救了她。
黄姚坐在椅子上,手指止不住的发着抖,哪怕她用力的握成拳,还是抖的厉害。
直到,抢救室的门打开,医生走出来说话。
“伤者的子弹取出来了,万幸,没有伤及骨头,但目前失血过多,需要继续观察,还没有脱离危险。”医生严肃的提醒在场的人,不过,他看到这帮人的穿着,也知道非等闲之辈,自然更加用心对待。
接下来,黄姚就看到了聂译权的手臂上缠着绷带,闭着眼睛,额头上布满了汗意,看得出来,他忍受了很大的痛楚。
“伤者一开始不肯打麻药,我们还是强行为他注射了麻药,现在,他还未醒,你们先送他入病房休息,有事随时叫我们。”
黄姚听到聂译权不肯打麻药,心脏狠狠一揪,这个男人,他在挑战什么?
病房内,空调丝丝的声音传来,一切都暖和了不少,黄姚把外套脱下,洗干净了手指,这才坐在了病床边,聂译权的下属看到有黄姚在,他们也不方便进来,只站在门口看着。
聂译权醒来,是在半个小时后,他一眼就看到了黄姚,薄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黄姚立即靠近他问:“想喝水吗?”
聂译权点了点头,黄姚立即拿了点水给他喝了两口。
聂译权这才冰着声音问她:“你和商赫在约会?”
听到约会两个字,黄姚立即摇头解释:“不是的,我们只是一起逛街买了点东西。”
“你们连情侣装都穿上了,还不算约会?”聂译权感觉自己被骗了,语气也更僵沉。
黄姚突然无话可说了,的确,她穿的衣服和商赫算是情侣装,她现在好像也解释不清楚了。
“你刚才为什么要救我?如果你不救我,你就不会受伤了。”黄姚其实是很内疚的,她宁愿此刻躺在这里的人是她,也不要是他。
聂译权将脸转向别处,救她,是他的本能。
“你的伤口,疼吗?”黄姚轻声问他。
聂译权还是不说话,漆黑的眸底,酝酿着一片醋火。
“聂译权,你别不理我好不好,我真的很担心你。”黄姚知道他在生气,只好低着声音恳求他:“我和商赫真的只是一起逛逛,没有别的意思,这衣服……我是看着漂亮才穿的。”
“你没有事先知诉我这件事,这就是背叛。”聂译权此刻像个孩子似的,乱发脾气。
如果此刻病房里还有别人,聂译权还能把这些情绪忍下去。
可现在只有黄姚一个人,他的情绪就掩藏不住了,只想刨根问底,也要问出一个所以然来。
“没这么严重,我怎么可能背叛你?我只是跟朋友……”
“异性,也算朋友?”聂译权直接打断她的解释:“你嘴上说把他当弟弟,我看你是把她当备胎吧。”
“我没有。”黄姚这会儿有三百张嘴,只怕也解释不清了。
聂译权依旧不想理他,闭上眼睛。
黄姚低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悲伤:“要我怎么解释,你才肯相信我?又或者,我其实不需要再解释什么了,我当着你的面,杀了那个人,在你面前,我也暴露了我的本性,其实……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你了。”
聂译权幽眸一震,没有受伤的那只大掌,在被子下面蓦然握紧了拳头。耳边传来女人自嘲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让他仿佛要去失她一样。
“我不是一个好女人,坦白的说,我是一名杀手。”黄姚终于承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聂译权,对不起,我的确骗了你,一直都在骗你,伪装成一个好女孩的样子接近你,你现在看到我其实杀人都不眨眼,你是不是害怕了?”
聂译权缓慢的转过头来看着她,黄姚见他盯着自己,她的眼神闪避着,低垂着脑袋,好像一个罪恶的人,不敢直视上帝的眼睛。
“对不起,既然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那我也就没脸再继续待在你身边了,我和商赫一起长大,我们是姐弟,也是朋友,他不辞千里来见我,我不能不见他一面,如果你真的误会我了,或者,害怕我,我都可以理解,你好好养伤,我……我先离开了。”
黄姚说完,立即起身就要走,下一秒,男人不顾手臂上的伤口,猛的坐起,另一只手,快速的伸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腕:“不准再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