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吏房胥吏听到鄞诺识趣的说要请客,脸上笑容笑得更开了。他拿着两块令牌再度走到鄞诺面前,将令牌塞进鄞诺手中,亲热的拍着他的肩,“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哥哥我大名李图,小字罗华,虚长你几岁,以后你就叫我李哥吧。衙门南边两条街有加鼎盛楼,八宝鸭最是一绝,咱们今晚就在那吃了!”
温小筠眉梢微动,一听那酒楼名字就知道消费水平不会低。
鄞诺却大度的很,挽住李罗华的胳膊笑吟吟的说道“正巧小弟有个朋友就在滕县,他那里有一处逍遥之地,比起什么鼎盛楼还要有滋味儿。李兄许是还没去过,不妨就跟小弟去那里尝尝鲜儿如何?”
听到鄞诺这般轻佻的语气,温小筠眉梢微微一动。
相识这些日子以来,对于鄞诺的品行与家教,温小筠还是很放心的。
因此对于鄞诺刚才那些极富诱导的措辞,温小筠一点都没多想。
反而还有些佩服鄞诺的机智。
只凭这位李罗华虚情假意的一番相让,与毫不客气的选择鼎盛楼这样一听就是高消费场所的细节来看,他就不是什么大派的君子。
如果是小人,在地方官场这种最终人情世故的地方,就不能直接得罪。
可是对小人,一味的妥协相让,也不会收到什么好效果。
所以鄞诺在答应请客的前提下,改变了请吃的地点。
即便不会少花什么钱,也不会在一开始就叫小人们习惯拿捏他的所有。
更何况,一顿饭钱,去哪里花都是花,还不如照顾自己朋友的生意,肥水不流外人田。
只此一处变动,就叫温小筠对鄞诺更加佩服了。
看来她家这位表哥鄞诺的江湖果然是不白混的。
听到鄞诺那极具误导性的说辞,李罗华眼睛立时亮了几重。他眯缝着一双眼睛,笑嘻嘻的拍着鄞诺的肩膀,“真不愧是州府衙门里下来的人,兄弟的门道就是多啊。好,去什么地方,都听兄弟你的。”
说着李罗华挽着鄞诺就想门口走去。
等到三人走出吏房室后,李罗华转身给吏房室上了锁,回头就要跟鄞诺和温小筠一起往院外走。
就在这时,半圆的月亮门外又传来一阵踢踏的脚步声。
像是又有三四个人一起向这边走来。
温小筠,鄞诺和吏房胥吏李罗华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等着外面那群人走近。
只见一团圆圆的暖光飘然而至,那是一个打着灯笼的衙役。
跟在他后面的是三个男人。
两个衣着制服与吏房胥吏李罗华的几乎一样,走在两旁。
只有最中间的那人带着制式双翅乌纱帽,身着深色补子官服。外披一件绛紫色裘皮大氅。
看到那名官员,温小筠不觉惊讶的睁了睁眼。
原因无他,只是中间那名官员看起来实在是年轻的过分。衣着也实在奢华的过分。
只见那人二十三四岁的年纪,清秀的瓜子脸,皮肤油光水滑,保养得极好,只是双眼有些促狭,细长的眉毛微微扬起,薄薄的嘴唇,嘴角弧线向下,显出高人一等的倨傲与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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