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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松难得大方了一回。
他送的《龙虎双修养生经》和《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都是正版行货,是他昨天花了一天时间在筑城各家书铺反复转悠才找到的好书。
要不是他觉得这两本书都是瞎写的,那他早留下自己练了,怎么可能当礼物送出去?
他左边胡金子右边大笨象,昂首挺胸进了大帅府。
有千娇百媚的少妇搂着个大腹便便、满身绫罗的富商胳膊撇嘴说道“来大帅府上做客,竟然送两本经书?真是没见过这么小气的,这种人也能进帅府……”
富商急忙给她一个眼神“在大帅府里不许说话!”
少妇被他呵斥一声顿时噤若寒蝉,但还是碎嘴了一句“老爷息怒,我就是看不懂现在的世道了……”
“你一个当鸡能看懂个屁。”胡金子扭头怒视少妇,“俺们修行界送的礼物你一个鸡婆能看懂?你要是能看懂俺们修行界不成鸡笼子了?”
少妇一听这话跟被踢了一脚的母鸡似的,当场就蹦跶了一下“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懂?你瞅瞅你身上的男人味,比他娘男厕所还要浓郁,除了鸡婆哪里还有娘们有你这么多的男人味?”胡金子鄙夷。
大笨象配合的问道“搞破鞋的?”
胡金子恍然的说道“对,那我可能看走眼了,她或许是个搞破鞋的。”
富商气的大肚子抖动。
但他没有急于去给身边美人出头,而是先推开美人拉开距离。
他不认识云松一行人。
可是能在今天进入大帅府的能有寻常人?
这种场合越是不认识的越不能得罪,他一个老狐狸当然明白这道理。
少妇更生气,她习惯性的要撒泼,后面的保镖低声给她提醒“十三姨太,这是大帅府!”
胡金子不怀好意的看向少妇起伏的胸口,说道“咋了,你舞舞喳喳的想在这里跟俺们比划两下子?”
云松制止他说道“福生无上天尊,金子,你跟她说这些做什么?打狗还得看主人,直接去找它主人。”
说完他看向大腹富商说道“这位施主有礼了,小道夜观天象近观你面相,发现你天堂发黑啊!”
富商愕然问道“在下只听说过印堂发黑,您说的这天堂发黑是什么道理?”
云松说道“你天庭、印堂都发黑,所以简称天堂发黑。你别插嘴,施主,你听小道说,你最近有难啊,不过小道可以给你化解这一难。”
富商抱拳笑道“道长,刚才贱内有所得罪,这是贱内有错在先,还请道长海涵。”
“如果道长看出在下近期有一难,那有劳道长给破解一二,在下必有重谢。”
云松吃软不吃硬,富商这么一说他就感觉没劲了。
于是他拍拍富商的肩膀说道“福生无上天尊,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你有心求救,小道不能不救。”
“这样,你回去后拿出两千大洋买粮食周济一下筑城里的贫民百姓,这叫做破财免灾。”
富商含糊的笑道“好的好的,多谢道长指点。”
云松说道“你别把贫道的话当耳边风,你要是不肯破财免灾,那你肯定会被鬼缠上,甚至可能被僵尸给缠上!”
他这话不扒瞎。
富商要是不被野鬼缠上,那他就变成野鬼去缠人。
你自己不愿意体面,我帮你体面!
他必须得让富商知道自己是个言而有信的真道士,不是个胡咧咧的假道士。
云松三人跟富商刚了一把,周围的人没敢再风言风语的了。
后面盛装的鹿饮溪到来,她看到云松后眼睛笑的完成了月牙,蹦蹦跳跳恨不得上去搂住云松胳膊。
很快有人打听出来云松身份,冲他指指点点“他就是云松啊。”
“那个让三公主怀了身孕的云松?”
“不对吧,我怎么听说云松身体很虚、患有不育症?”
“你打听的肯定是假消息。”
“不是假消息,是官场传出来的消息,他们说是云松自己守着鹿大帅承认的……”
云松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他带走鹿饮溪问道“小溪,你能不能让我见一下二姨太?我有话问她。”
鹿饮溪脸上的欣喜换成了忧愁“不行噢,我二娘被我父亲给关起来了,我父亲说她和我大哥想要联手害他!”
云松说道“我上次进府查白雾事件后,他们便被关起来了?”
鹿饮溪愁眉苦脸的点头“对,我从那天开始再也没见到他们,不过他们今天会参加我姐的婚礼,婚礼上他们会出现的,到时候我带你去问她好吗?”
云松点头。
大帅府开阔的前院被收拾了出来,四周士兵军官林立,军容齐整、精神焕发。
大量的穿黑马甲白衬衣打着领结的侍者在人群里穿梭,他们手里端着托盘将酒水茶点水果送上,姿态潇洒,如同大蝴蝶。
胡金子看到后来兴趣了,他说道“这个打扮好,小马甲大皮鞋,以后我也要穿这身打扮。”
大笨象不说话,他在琢磨着自己坐哪桌。
过了一会鹿人王果然入场了。
这次他没有乘坐软轿,而是坐了轮椅。
他被警卫推着入场,精神看起来有些萎靡,旁边宾客与他打招呼却得不到回应。
云松想找二姨太田芳。
但田芳母子身影迟迟没有出现。
随着一声吉时已到,礼炮被推出来,这是婚礼要开始了!
云松听到‘吉时已到’的声音时正在喝啤酒,听到这话他一口啤酒喷了出来。
这婚礼是中西结合了。
他回头看礼炮,看到礼兵中有一个挺眼熟——
前些日子他来筑城第一天好像见过,这人叫邱疯子,是鹿人王的心腹。
这时候身穿笔挺军装的金青山出现了,他在警卫陪同下慢慢走上了婚礼台上。
衣着光鲜,肩膀搭绶带、胸前挂勋章、腰上还有一把宝剑,那头发上的摩丝打的可是一个多,油光发亮。
他的出现让全场氛围达到了第一个。
掌声如雷。
云松也在鼓掌,这时候鹿饮溪忽然穿过人群快步走来,皱眉嘟嘴,看起来有些忧愁。
见此云松便问道“怎么了?”
鹿饮溪情绪低沉的说道“刚才公孙大哥也来了,他让我给我姐姐送了一封信和一件礼物,说是贺礼。”
云松忽然紧张起来,问道“什么礼物?”
鹿饮溪说道“一个很漂亮的玉佛,那是公孙大哥的家传珠宝,我听我姐姐说过,是公孙大哥的奶奶赠给他母亲的。”
“据说公孙大哥的奶奶曾经要求他母亲在他成婚的时候,将玉佛送给他的妻子,但公孙大哥的妻子好像不得他父母喜欢,后来公孙大哥父母死于意外,他便将玉佛自己收了起来。”
越说小姑娘情绪越失落“唉,我姐姐做梦都想戴上这玉佛,结果、结果……唉!”
叹气之下,她几乎有泪水掉落。
云松无法安慰她。
他心里有些不安。
公孙无锋是个痴情的人,但他对鹿濯濯真有这样的感情?
他开始在心里盘点自己遇到公孙无锋和鹿濯濯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然后越是盘点心里越是不安。
“但愿我想错了吧。”云松心情烦躁了起来。
周围赞叹声、掌声太杂乱,鹿饮溪说道“道长哥哥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云松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目光复杂的看向鹿饮溪。
结果小姑娘抬头与他对视一眼,忽然之间面颊红了,羞怯的低下了头。
云松愕然你脸红个泡泡茶?你应该脸色发白才对!
这傻丫头!
金青山出现没多会,一辆烤漆闪亮的小轿车开到。
这次的车子是烧油车,因为它的排气管只冒烟不往外喷火星子。
警卫下车开门,鹿敬天先出来。
掌声又响起,鹿敬天微笑着向左右挥手致意。
他去打开另一侧车门,一身白纱的鹿濯濯挽着他的手臂下车。
掌声更响了。
不知道哪来的傻逼竟然在吹口哨!
云松回头一看原来是胡金子。
噢,那没事了。
自己人。
鹿敬天带鹿濯濯走上红地毯。
然后一辆轮椅挡在了半路。
鹿人王突然杀了出来!
鹿敬天脸色微微一沉又很快笑了起来,说道“老大,你是来给你妹妹送上祝福的吗?”
鹿人王坦然的说道“父帅,今天我妹妹出嫁,这是咱们鹿家的大喜事,但我希望今天可以双喜临门。”
鹿敬天凝视着他说道“老大,你回去,今天你别闹,别耽误了吉时……”
“我不闹。”鹿人王打断他的话,“父帅,儿子只是希望今天鹿家能双喜临门!”
“你下去!”鹿敬天有些生气了,“今天这个场合很重要,你不能闹!”
鹿人王忽然露出绝望之色“我没闹!父帅,我是你亲生儿子!我从十八岁就随你在军中征战!”
“这么多年了,大家都叫我少帅,但唯独您没有叫过,请您今天叫儿子一声少帅!”
现场的掌声由热烈变得稀稀落落,又从稀稀落落变得安静下来。
只有三两个没眼力劲的傻子还在鼓掌。
云松担心的回头。
这次还好,自家俩傻子都在老老实实。
于是他赶紧继续看逼宫大戏。
他没想到鹿人王这小子胆挺肥,竟然选在今天来逼宫!
不过想想也是,鹿敬天似乎不太想将自己的基业交给鹿人王,毕竟鹿人王两条腿都断了。
鹿敬天也说到了这点,他沉声道“老大呀,你快下去吧,你不适合当少帅,爹在土澳给你买了一块地,你余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听爹的,你要好好的!”
“土澳?土澳是哪里?”鹿人王问道。
云松帮他解释道“是国外一个海岛,以前被欧罗巴的白皮洋人流放犯人的地方。”
鹿人王听到这话后露出悲哀的笑容“洋鬼子流放犯人的地方?你竟然让我去这么个地方!爹呀,儿子是真心想壮大咱鹿家基业的!”
“但是你不行!”鹿敬天低声说道。
鹿人王听到这三个字一下子抓狂了。
他使劲拍打着腿叫道“我不行,是呀,我是个残废、我残废,但我怎么残废的?爹,要不是你得罪……”
“行了,别闹了,警卫呢?给我把他带走!”鹿敬天不能让他撒泼下去,否则自己真成笑柄了。
他一下命令,鹿人王终于死心。
他挥手说道“慢着!我自己会走,但不是现在走、不是自己走!”
“父帅,今天的礼炮已经被儿子换成了火炮!如果你不立儿子为少帅,那今天这里的人,谁都走不了!”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是咬牙切齿!
鹿敬天叹了口气“老大呀,在你眼里,你爹就那么无能?你以为你爹这个大帅位全靠运气坐上的?”
“我既然今天让你来参加你妹妹的婚礼,还能怕你耍什么幺蛾子?”
鹿人王怒吼道“邱疯子,起炮!”
“有!”一声大喝,云松见过的邱疯子跑来立正行礼,“启禀大帅、少帅,有何指令?”
鹿人王叫道“我让你起炮!让你给他们——你你!”
话说了半截,他心里一凉。
邱疯子看向鹿敬天。
鹿敬天叹道“这一耽误还真是把良辰吉时给耽误了,行吧,开炮!”
邱疯子奋力挥手中红旗。
礼炮轰鸣。
彩带在空中绽放又飘落。
鹿人王顿时失魂落魄。
他呆呆的看着邱疯子说道“叛徒、你这叛徒!你们都是叛徒!”
邱疯子向鹿敬天敬礼,然后将鹿人王推下去。
鹿人王指向鹿敬天说道“爹,这些叛徒今天能背叛我,明天也能背叛你!”
鹿敬天压抑着怒火说道“爹的事用不着你管!你滚下去,别逼爹让你连富家翁都没得做!”
听到这话后鹿人王彻底颓了,后面再没有挣扎也没有发火。
他接受了这一切,摇着头连连苦笑“不出意外,满大人说的对,除了五饼确实再没人真心对我了。”
“嘿嘿,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成事在天啊!”
“我是鹿家嫡长子,我也有天命在身呀,鹿家就我一个儿子呀,我有天命呀!”
旁边的人下意识说道“少帅,大帅有两个儿子,还有一位是小小帅。”
鹿人王听到这话古怪一笑“扶苏可不是我爹的儿子,嘿嘿。”
云松听到四周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就跟大家伙突然都牙疼一样。
一阵冷空气就这么被抽走,现场气温都上升了。
有人在他身后嘀咕“二姨太好像在少帅身边做过奴婢?”
“哎哟,你的意思是?”
“没意思、咱没任何意思,你别瞎想瞎说!”
鹿敬天叹了口气重新带上笑容,他将鹿濯濯送上婚礼台站到了金青山的对面,说道“青山呀,今天我可就要将我这宝贝闺女送给你了!”
金青山干脆利索一个敬礼“请岳丈放心,青山前半生唯您马首是瞻,后半生则听濯濯令行禁止!”
鹿敬天下台,主持人上台。
金青山向鹿濯濯伸出手。
鹿濯濯抬起手。
这时候鹿濯濯与鹿敬天背靠背。
于是鹿敬天看不到鹿濯濯手中那柄迷你的枪。
金青山看到了。
立马双臂曲起来护住了脑袋。
但是没用,鹿濯濯对准的是他胸膛,她带着凄凉的笑意开枪。
“啪啪啪!”
鹿敬天往下走的身影凝滞了。
整个大院子的空气都凝滞了!
这下子连讨论声、嘀咕声都没有了。
多数人在搓眼睛!
岗哨暗哨的士兵们傻眼了,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做!
今天的防卫力量是很到位的。
任何人对金青山做出威胁性动作都会被立马枪毙。
唯独鹿家人是例外。
偏偏对金青山开枪的是鹿家长公主、今日的新娘子!
金青山胸口连中好几枪。
说起来鹿濯濯这把枪是袖珍枪,子弹杀伤力并不能一击毙命。
但金青山本来就健康不佳,前两天又是被鬼缠身又是被夜雨淋湿,他已经大病在身。
若不是有结婚这件喜事让他情绪激昂,那他现在早就该躺在医院里了。
胸口中枪。
金青山颓然的跪倒在地。
他摊开手。
钻戒盒子掉在地上。
金青山身后的警卫怪叫一声扑向他。
他伸手一试金青山的颈动脉猛的又扑向鹿濯濯。
四周枪声起。
刚刚回身反应过来的鹿敬天大叫道“不!不!”
这警卫已经被击毙在婚礼台上。
更多的枪声响起。
有人厉声吼道“这是阴谋!鹿敬天杀少将又杀少将警卫!是阴谋、是阴谋!是针对咱们第一师的阴谋!”
“快给城外发令!投二师、投二师!”
“少将!卧槽你吗鹿敬天,弟兄们,给少将报仇!”
枪声接二连三响起,现场一下子乱了。
人群溃散逃窜。
惊恐的尖叫声、被踩的惨叫声、哭爹喊娘声顿时响彻天空。
云松叫道“别他妈撞我!”
胡金子也在叫“谁他妈摸我屁股?卧槽,我男的啊!”
大笨象羡慕的说道“怎么就没人摸我的呢?”
鹿饮溪完全慌了。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娇躯乱颤、泪水涟涟。
云松护住她往外走,周围人群互相撞击、胡乱践踏,如果不是他护着鹿饮溪,那小丫头这会早被挤倒在地不知道踩上多少脚了!
期间他碰到了带着旗袍美人儿的胖富商。
美人已经不见踪影,富商中了流弹倒地嚎啕大叫。
他看到了云松,便赶紧伸手“道长、真人,你真乃神人,您算的真准,我确实有血光之灾,您救我,我愿意散尽家财……”
有人从后面撞倒他,好几只脚顿时踩了上去!
云松无奈的苦笑。
他被人群裹挟着往外流淌,压根无暇救人。
这时候枪声越来越多,金青山的警卫跟大帅府的守卫交火了!
于是云松心里浮现出一个疑惑
金青山带来的警卫好多,而且这些人全副武装,竟然跟大帅府的守卫打了个旗鼓相当。
这就有点古怪了。
不过他无暇思索,鹿饮溪撕扯着他赶到了婚礼台。
鹿濯濯跪在了地上。
鹿敬天挥手奋力抽她的脸“你疯了你这疯女子你疯了啊!你为什么要毁了咱们鹿家!”
鹿濯濯面带诡异笑容。
任凭他抽打自己的脸。
鹿饮溪扑上去抱住姐姐大哭“爹爹,你别打姐姐,别打她,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姐姐姐姐姐姐,你怎么这样?你为什么杀了青山哥哥!”
邱疯子推着鹿人王惶恐的跑来,他叫道“大帅,咱们先撤,这里乱了!”
更乱的是大帅府外。
机枪声传来、喊杀声传来,接着竟然有轰隆开炮声响起!
城内有人在进攻大帅府!
鹿人王终于聪明了一会,喝道“城内有乱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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