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相良川,相良川感觉就像是被猛兽盯着的食物一样,随时都有被吃掉的危险。
相良川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自己在大海上遇到大风暴的时候。
而现在的感觉却比当初面对那百丈巨浪还要恐惧,他不敢和楚宁对视,因为楚宁的话虽然他知道如何回答,但是楚宁眼神中携带的那一丝戏谑,让相良川觉得就是羞辱。
“噗!”相良川猛地将身体向后一转,一口鲜血喷出,喷在他身后的随员身上。
“果然变态,咬自己的舌头,多疼啊。”楚宁脸颊抽动,不屑地看着相良川说道。
朱祁钰看着嘴角还挂着血迹的相良川,也是一阵阵腻歪,他也看出来了,这个倭国的使者,本来挺有自信的,但是被楚宁给看的已经快崩溃了。
再这么下去,他估计连在楚宁面前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所以就像楚宁说的,为了保持清醒,他把自己的舌头咬破了,让疼痛强行恢复自己的意识。
“有什么事趁着我现在还能忍耐,赶紧说。”楚宁不耐烦地说道。
“家主知道稻田叶泽竟然背着他,公然袭击大明船队,为了表示对大明的敬意,家主特地让我把这家伙送来,请大明天使发落。”
话说,相良川也很郁闷,他自认为和大明的文武官员,甚至是皇族打交道也不少了,但楚宁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虽然他知道,此次大明舰队为首的是大明的郕王朱祁钰,但是出现在他面前两个人,年龄相仿,气质相似,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虽然一直发问的都是楚宁,但谁敢保证,那个坐在椅子上掏耳朵的家伙不是真正的郕王呢。
再说,楚宁从一进来,一只脚就一直踩在椅子上,从‘造型’上判断,这两人‘不分伯仲’。
所以为了稳妥起见,他假装不知道朱祁钰的存在,一直以使者的身份称呼两人。
“就这事啊,没关系,心意我收到了,人你还是带回去,怎么处置,你们自己决定。”楚宁似乎对相良川此行的目的恨不感兴趣。
当然,这只是相良川以为的,因为他现在发现,就算那个一直说话的家伙就是郕王朱祁钰,那估计也是个草包,一点皇家风范都没有,和那些贫困的贱民简直没有区别。
相良川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没有丝毫停顿或者怠慢,“尊贵的天使,对于这种胆大妄为的人,哪怕他是我们家主最得力的藩臣,我们都不会丝毫姑息的。”
“知道,知道,嗯?等等,你刚说什么?”楚宁刚敷衍地开口,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问题。
“微臣说的是,对于这种”
“直接说后半句。”
“就算他是我们家主最得力的藩臣,我们家主也不会容许这种逆臣存在的。”相良川有点郁闷,本来就是补偿的一句话,楚宁这么一打断,搞得他都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哦?原来是你们家主的人啊,还是最得力的家臣,据我所知,这家伙号称东海龙王,在大明海域横行无忌,对没有悬挂他的旗帜的船只,从来都是货抢走,人杀光。
这下好了,既然知道他背后的主使是谁了,那老子岂能轻饶了他,回去告诉你们家主,把脖子洗干净,等着老子来砍!”楚宁说着激动地挥舞着手臂道。
相良川顿时就郁闷了,原本他突出稻田叶泽的重要性,是想着能换取楚宁更大的原谅,没想到楚宁根本不按照常理出牌,竟然对‘凶手’不感兴趣,反而对自己家主,表现出了极其浓厚的兴趣。
可不管怎么说,现在他是在楚宁的地盘上,小不忍则乱大谋,相良川一直暗自提醒自己。
“尊敬的天使,虽然我们尊敬大明,但是如果天使如此咄咄逼人,那我倭国也不是好欺负的!”相良川一忍再忍,终于忍不住了。
如果楚宁是单纯的讽刺他,甚至讽刺整个倭国,相良川都不会太在意,但是楚宁这次是对他的家主,出言不逊,如果这个时候他再不反击,那等待他的就只有切腹一条路了。
“得了,说的就想你能代表你们倭国一样,就算是你们那个什么狗屁x皇,也不过是个傀儡一般的存在,你们的足利义政今年也该成年了吧,他能容忍你这么以天皇使者自居!”
楚宁看似无意的一句话,让相良川彻底懵了,他没想到,这个明国的人竟然对倭国这么了解。
能了解的这么详细,显然不是这几天能完成的。而就在相良川胡思乱想之际,楚宁再次开口说道。
“本来想那你去钓鱼的,但是向着你的随员不知道能不能听懂的我意思,就只好饶你一命了,你回去给你们那些倭国人带句话。
就说大明此次前来,一是为了惩罚那些骚扰大明海疆,劫掠大明商船的海盗。再来就是听说你们的那个什么x皇形同傀儡,这次老子就是来解救他的。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老子不管你是什么传统,必须把你们那个什么x皇的称号去掉,就按照大明册封诏书写的,叫倭王!”
楚宁说的很认真,也很慢,似乎生怕相良川听不明白一样。
“行了你回去吧,至于你带来的那个什么大田,还是稻田的,爱怎么处置怎么处置吧。”
楚宁后边这句话,相良川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他完全被楚宁一开始说的三件事震惊到了。
楚宁这是要干什么!或者说大明这是要干什么!
虽然倭国比不上大明幅员辽阔,但倭国生产武士,而且作为四面环海的岛国,有着天然的屏障,就算这次大明带着一百艘,一千艘船来,也不可能将倭国封锁。
而且明国人不是想来都是温文尔雅,将就官体的吗?
朱祁钰更是当今大明皇帝的亲弟弟,想必礼仪定然是不缺的,那这个一只脚一直踩在椅子上的家伙,就不是朱祁钰!
想到这,相良川缓缓转身,看向一直不吱声的朱祁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