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藏族孩子神情悲凄,任何人看了都不禁会心生怜悯,但祁景焘却依然古井无波,神色也十分平淡。他知道现在很多骗--局,都是源于一场声情并茂的表演,很多人都是因此入局的。
所以,祁景焘并没有被藏族孩子的故事所打动,不过他也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来那曲的目的。不管这个藏族小孩讲述的故事多么凄惨动人,也不管是真是假,他的唯一判断标准就是对方有没有冬虫夏草,还有就是他的冬虫夏草质量的好坏。
祁景焘只是淡淡地说道:“钱不是问题,前提是你的虫草质量要够好。”
藏族孩子立刻露出了惊喜之色,忙不迭地说道:“先生请放心,我们家的虫草都是纯天然的,每一根都是我阿爸从海拔四五千米的山上挖来的。我阿爸挖虫草已经几十年了,从来不会以次充好!”
祁景焘不置可否地说道:“还是先看看东西再说吧!我还是那句话,只要虫草的质量过硬,有多少我要多少,钱不是问题。”
“先生,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请您到我家里去看货吗?”藏族小孩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紧接着又解释道:“我阿爸去年采集的冬虫夏草,质量最好的一批都藏在了家里,我也不敢轻易拿出来卖,就怕万一被次仁旺杰的人发现……”
祁景焘点头说道:“行,我们现在就去吧!但愿你家的冬虫夏草能让我满意!”
“您一定不会失望的!”藏族孩子连忙说道,“请跟我来!”说完,那个藏族孩子在前面领路,熟练地在小巷里穿行。
祁景焘看得出来他十分的小心,都在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从那些曲里拐弯的小路里绕道行走。当然,也不排除这个藏族孩子居心叵测,他还有合伙人,故意把祁景焘带到他们早设定好的地方去,然后……
不过祁景焘艺高人胆大,就算是这个藏族孩子有什么阴谋他也不怕,就这么施施然地跟在后面,还不时地左右看看,似乎对那曲县城里那些藏族风格的建筑很感兴趣。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祁景焘随口问道。
那个藏族孩子连忙说道:“先生,我叫洛桑顿珠,您叫我洛桑就可以了!”
非常大众化的藏族男人名字,祁景焘点点头说道:“洛桑,你的汉语说得不错嘛!”
洛桑有些腼腆地笑了笑说道:“先生,我阿妈就是汉人,我的汉语都是她教的。”
“是吗?”祁景焘有些意外地扬了扬眉毛。汉藏通婚的情况不是没有,但相对还是很少的。
洛桑有些忧伤地说道:“我阿妈在我十岁那年就去世了,我又没上几年学,所以我的汉语说得不大好……”
祁景焘轻轻地拍了拍洛桑的肩膀,说道:“对不起!”
洛桑眉头一皱,很快又露出了笑容,说道:“先生,没关系!她刚刚去世的那两年我的确非常伤心,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我现在就想快点长大,挣很多钱,这样我阿爸就不用那么辛苦去挖虫草了。”
祁景焘留意到洛桑的神情变化,这才想起来他刚才拍洛桑肩膀这个动作的不妥之处。
很多内地人到雪域高原游玩的时候,喜欢抱着藏族小孩拍照,摸摸人家的头、拍拍人家的肩膀,他们可能觉得这样很亲切,很友好,但在雪域高原,这种行为其实是犯忌讳嘀。
如果你不是喇--嘛或是活--佛,请在雪域高原不要随便摸藏族同胞或藏族小孩的头。这个习俗在藏区文化相关资料很常见。因为他们认为那是神圣的动作,只有喇--嘛活--佛才有资格这样做。
相传藏族人的肩膀上有两盏神灯,如果你要拍人家肩膀的话,会把这两盏神灯拍灭的。如果你有这样的行为,轻则对你不友好,重则一群藏族人会围着你不让你走……
看来,到一个地方,还是要入乡随俗才行,今天要不是洛桑有求于己,说不定就翻脸了。
祁景焘和洛桑一边闲聊一边往前走,一会儿工夫,两人走到一个狭窄巷子的中段,这里有一座显得有些破旧的房子,走到门口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药草味,很显然,里面有伤病人员。
“到了!”洛桑说道,“,这就是我们在城里的房子,先生请进!”说完,洛桑推开门将祁景焘让了进来。 FeisυZw.c●m
洛桑的家是那种典型的藏族民居,用石头垒砌而成,有三层高,中间有一个小天井。走进去之后就能看到内部其实还是十分精细隽永,墙壁上绘制着漂亮的吉祥图案,主要是蓝绿红三色,象征着蓝天、土地和大海。
两人刚刚走进院子里面,屋里就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他用藏语大声问了一句,洛桑立刻也大声地回答,祁景焘也听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洛桑虽然年纪很小,但似乎情商很高,他回答完之后立刻就对满脸茫然的祁景焘解释道:“先生,我阿爸在问谁来了,我告诉他带了一个客人来看我家的冬虫夏草。”
祁景焘微笑着点点头,洛桑又客气地说道:“先生请进吧!”
他带着祁景焘来到了一间光线昏暗的屋子里,这里的药味更浓,祁景焘能够清晰地看到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坐在一张竹躺椅上,他的左腿小腿骨折,虽然还有些浮肿,骨折处却已经处于康复状态。上面糊着一些黑乎乎的药膏,那股很有刺激性的药草味道就是这些药膏散发出来的。
祁景焘在戒指世界那个神秘洞窟里得到了医学传承之后,更精通采用经络和养生真气给人诊断治病,对于药典已背诵的滚瓜烂熟,可是,对于中草药的实践经验不足,也看不出来用的是什么药,他估计应该是藏医调配的伤药,治疗效果还是非常不错的。
洛桑一进屋就用藏语跟他阿爸说了几句,然后他的阿爸看了看祁景焘,开口问道:“这位先生从哪里来?”
他的汉语居然也说得不错,看来是跟他的汉人老婆学的。
祁景焘微笑着说道:“我姓祁,从彩云之南专程过来,就是想要购买一些高品质的虫草,不过市面上的货我都不满意,刚好洛桑说你们家里有不错的虫草,我就过来看看了。”
洛桑的父亲点点头说道:“祁先生你好,我叫索朗次松,洛桑说得没错,我们家的虫草都是我和亲戚们自己上山挖来的,品质有高有低,但绝对都是正宗的那曲虫草!”
祁景焘微笑着说道:“我看看货再说吧!”
索朗次松点点头,朝洛桑示意了一下,洛桑立刻快步走出屋子,没一会儿他就拿着三四个小布袋回来了。
洛桑说道:“祁先生,这些都是我阿爸亲自挖来晒干的冬虫夏草,这个袋子里的品质是最高的,2根就达到了1克!”
说完,洛桑十分热切地看着祁景焘。祁景焘微微点了点头,他直接打开了洛桑指出来的那袋冬虫夏草。
冬虫夏草的品质判断和鲍--鱼有点类似,单根虫草越大的价值越高,上等虫草1千克大概2000根左右,还有1千克2500根、3000根的,当然,更好的1500根就达到了一千克。但这也不是绝对的评判标准,虫草本身的品质也是非常重要的。
洛桑在一旁说道:“祁先生您看,这虫体表面色泽黄净,背部环纹‘三窄一宽’十分清晰,虫体腹部有8对足,其中中间的4对足很明显,前体颜色比较深,前面三对足已经退化了,头部还能清晰地判断出棕红色的眼睛,还有这草头的颜色也非常正,绝对是最正宗的那曲虫草。”
索朗次松并没有说话,只是在一旁带着一丝欣慰看着洛桑在向祁景焘兜售虫草,他好像是有意在锻炼自己的孩子。
祁景焘一边听一边微微点头,还时不时地拿起一根虫草放在眼前仔细观看,看起来非常认真。
洛桑和索朗次松都没有发现,几个袋子里的虫草各有几根已经凭空消失了。这一整袋虫草至少得有一两千根,少了一两根自然不可能会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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