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红不肯再说话,蒙濛也没有继续勉强她。
荣德的房间并不在这儿,她刚洗干净身子,就被裹上浴巾,被推着上了另一架电梯。
电梯藏在三楼客房的小角落里,不仔细看只会以为这是件更衣室。
实则里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架专门送人上四楼的电梯。
韫色在津市开了十多年,也不是没人管,只是敢管韫色的都还没有出生。
荣德早年把韫色开在津市,有他坐镇,那些想动韫色的就更没办法了。
荣德在黑白两道上吃的开,时常行走在律法边缘,如果真要送进法院判起来,估摸着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可是有人护着他,这才让他在两条界限上来回蹦跶都相安无事。
蒙濛被送进电梯的时候,只有崔红一个人跟着进来了。
等到电梯门缓缓合上,蒙濛这才开口,“上面是什么地方?”
电梯四角都安装了监控,崔红不能像刚才在浴室时那样随意与她对话,只道了句‘上去就知道’的话后,就再也没有开口。
韫色的三楼是专门给需要留夜的客人备下的房间,装修老套,不过来得了韫色的都不吃外表装修豪华那一套,况且这么多年下来早已经习惯了。
讲究哪儿有这么多。
不同于三楼,蒙濛被带上四楼之后,才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销金窟。
一眼望过去,挂在墙上的是世界名画,墙角摆放的都是前朝古董,要是个坚定行家来了,定要被眼前的物件惊得合不上嘴。
还不止如此,比起楼下的各种不堪入目的画面,楼上只有寥寥数人。
其中不乏蒙濛认识的几个大牌女演员,而被她们伺候的,则个个都是商业巨擘,随意拉一个出来跺跺脚,都能让商圈震三震的大人物。
“有些东西不该看的不要看。”
崔红自上了四楼后就不再抬头,余光瞥见蒙濛目光四处乱瞥,她低声提醒了一句后较快了脚步。
荣德的房间在走廊的最尽头,崔红从包里掏出张房卡,刚刷开门,就感觉到后颈一疼。
她用最后一丝意识转过头去,看到的就是蒙濛神情淡漠的小脸,“你......”
走廊和房间的地面上都铺了一层厚厚的羊绒地毯,崔红倒下去的瞬间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
蒙濛扭头看了眼四周的情况,末了闪身进房间后,将倒下的崔红拉进了房间内。
‘啪嗒’一声落锁的声音响起,蒙濛眯细双眸看了一圈房间,房间内并没有开灯,厚重的床帘拉着,很容易让她发现了房间里的几处异样。
嘴角微微上扬,蒙濛在心中最后念了一句,“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站在我这边,还是放弃?”
回答她的依旧是之前在她脑海中响起过的那句话。
“接受个狗屁的临时任务,等我找到机会出去,先把你那脑瘫老板送进来关个十年八载。”
把崔红丢在一旁,蒙濛随手扯了件浴袍往自己身上批。
她刚才扫视了一圈,房间里光是她看到的监控就不下四五处,更别提她还没有发现的。
没想到荣德这个老东西还有录像的癖好。
心下唾了一口唾沫,蒙濛站起身子,小脸直视其中一颗红点,“我知道你很快就会过来,但我还是希望你来的晚一点。”
她没有手机,只有被她藏在舌头底下的一颗耳钉。
这是顾景川之前要她戴上的,美名其曰是监视她的动态,其实是为了防止像今天这样的突发情况发生。
耳钉只有丁点大,她被蒙驰送进韫色之前提前把耳钉藏了起来。
蒙驰急于把她送过来,自然不会在意她身上有这么多。
加上崔红他们亲手摘了她身上的衣物,仔细检查过她身上是否还带有别的东西,确保万无一失才把她送上四楼。
这会儿蒙濛捏着耳钉在房间里寻找信号,看似不慌不忙的身影,实则额角已经沁出冷汗。
房间里有信号屏蔽器,只有监控探头还在运作。
她只要找到一丁点信号,确保顾景川会发现自己的定位。
荣德那边果然很快就上来了。
蒙濛听到外头有开门声响起,脚下步子一顿,垂眸看了眼手中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的耳钉,转身闪进了一旁厚重的窗帘中。
荣德喝得有些大了。
被人抬进房间的时候,脚下被绊了一下,低头看去,发现是崔红后,原本有几分醉态的脸上顿时清醒过来。
尖头皮鞋一脚踹在崔红腰侧,毫不怜香惜玉地居高临下看着被自己踹醒的人。
荣德,“人呢?”
崔红悠悠转醒,还未彻底把眼睛睁开,就被荣德的一番厉喝吓得浑身一激灵。
下意识起身跪伏在地,崔红嚅嗫了两声后,哭嚎道,“跑......跑了。”
都怪蒙濛表现的太过于乖巧,一点儿没有反抗,让她降低了防备心。
没想到她会给自己临门一脚,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蒙濛能跑到哪儿去。
荣德深吸一口气,让人把她带下去。
双手被擒,崔红瞳孔一缩,想要求饶的时候看到荣德那张脸,顿时所有的话语都被吞了回去。
荣德这人就是这样。
待你好的时候让你穿金戴银,等到哪天他不需要你了,转手就能把你踢下深渊。
崔红在他身边伺候的久,早就知晓这个男人残暴的秉性,眼底的光逐渐变得晦暗,崔红在被拉出房间之际,抬起眼眸看了眼房间窗帘所在的位置。
如果她要躲人,就不会那么傻的直接跑,而是躲起来。
蒙濛手上的耳钉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她握着耳钉的掌心早就被冷汗浸透,几乎一捏就能出水。
荣德精明,他一早就在房间里摆了不少监控探头。
如今他也不着急把人逮到,猫捉老鼠的游戏会让这场交易别开生面,也会让他对蒙濛更感兴趣。
在沙发上坐下,荣德点燃雪茄,另一只手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点,“我喜欢在事后看回放,你知道为什么吗?”
房间里没有旁人,这话对谁说的,不言而喻。
没有人回答他。
荣德吐了个烟圈后,自问自答道,“因为但凡是上过我床的女人,没一个能活着下床。”
低笑了声,他叼着雪茄,手机上的监控镜头不停切换,“不过我相信你身为顾景川的女人,一定有别样的手段,你放心,顾景川的宝贝,我一定会小心不会弄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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