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柯,你回来了?”苏浅浅想利用安小柯刺激一下薄慕言,催促他快点离开。
可是,她低估了这个男人的脸皮。
薄慕言放开苏浅浅,走到门口,毫不客气地通知安小柯,“借用一下你的地方,我和她有话要说!”
然后,长臂一伸,直接将安小柯关在了门外。
这薄少可比洛修难对付多了,态度冷傲不说,还不容许别人说话,他的话就是命令。
这是她的家,安小柯手里握着房门的钥匙,说什么也不敢开锁。
如果她擅自闯入,他会不会当场将自己开除?
那是一定的。
得出这个答案之后,安小柯顿时怂了。
不过,要是自己躲在外面的话,会不会有点对不起苏浅浅?
想到这里,她又鼓足勇气,将钥匙放进锁洞。
可想到薄慕言那张阴郁冰冷的脸,她的脊背一阵发凉。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去捅马蜂窝了。
再者说,或许他们两人之间有误会,彼此回避也未必是好事,谈开了也好。
有了这个理由做安慰,安小柯开始心安理得地坐在门外,打开刚买来的零食,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房门另一侧,薄慕言双手撑着苏浅浅削瘦的肩,“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苏浅浅把头别向旁边,“你放手!”
只见她微细的眉轻蹙着,眼神里还种冷落和疏远,像看到瘟神一样避着他。
这样的她,令他极为不爽,他宁愿她和他吵,和他闹,甚至和他动手,也好于现在的冷漠。
“浅浅,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薄慕言耐着性子问。
“没有!”苏浅浅没有丝毫犹豫,声音轻而坚决,“我们之间没有误会,也没有其他!”
浓密的剑眉蹙得更紧,“你什么意思?”
苏浅浅扬起清冷的眸,“薄少,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薄慕言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苏浅浅甩开他的手,转过身去,“从前,我总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但现在我终于想清楚了,在你们这种高贵的物种眼里,别人的命也是廉价的砝码,薄家绝非普通人可以涉足的豪门,薄少也不是我这种卑微的人可以觊觎的,是我贱,是我痴心妄想,是我贪得无厌!”
薄慕言愣住,像看一个陌生人似的凝着她的背影。
片刻,他忽然从后面将她抱住,“浅浅,我知道这次你吓坏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让你处在危险之中,都过去了,我们回家再说!”
“既然我决定从医院独自离开,就不可能再跟你回去!”苏浅浅没有挣扎,语调也出奇地平静。
顿了半晌,男人开口,“你早就想好了离开薄府,和我一刀两断,所以那天才让人把调香的工具全部送来,除了那些,那里再没有一点让你留恋的东西是吗?”
“是的!”简单的两个字,却冷得让人心惊。
“你是我的妻子,你必须跟我回去!”身后传来男人低郁的命令。
“分手吧!”
苏浅浅把这段时间以来萦绕在脑海里的话脱口而出。
可是说出来的一瞬,她却体会到了如梗在喉的酸痛。
她终究还是做不到,像他举起左手时的那般洒脱。
薄慕言的双臂猛地僵住,房间里的气氛也如凝滞一般。
良久,他抱她更紧,低哑着说,“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会好好补偿你!”
“收起你的施舍,我受够了!”苏浅浅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出来,“如果我真的死了,你要怎么补偿?每年去我的墓前插根草,以此来慰藉你内心的不安?
不好意思,让您失望了,我的这条命还在,我会自己决定去留,不会再给你伤害我的机会!”
薄慕言感觉到,怀里这副纤细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但他始终没有松手。
“浅浅,我怎么会伤害你呢?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也可以让他们死!”
“呵!”苏浅浅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眼睛里竟渗出水花来,“薄少一句话,可以定人生死,真是威风啊!”
薄慕言松开了手,想把她的身体转个方向,让她对着自己。
苏浅浅用尽全力,从他的束缚中挣脱出来,“薄慕言,你是不是以为,别人都是你的附属品,即使被你杀了弃了,也不会伤心难过,哪天你高兴了又捡回来,还要心甘情愿地做你的奴隶?”
薄慕言抿着薄唇,将双手放入西裤的口袋,“你说这样的话,不觉得违心吗?我承认有些时候,或许照顾不了那么周全,但我已经说过了,会尽我所能给你最好的,如果你还是不依不饶,那就有点矫情了!”
“难道没死成也是矫情?我不奢望被谁照顾周全,我只想活着!”
苏浅浅说到这里,眼泪不受控制地滚了出来。
薄慕言一个头两个大,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这个女人这样讨厌。
“苏浅浅,现在你告诉我,到底我怎样做,你才能开心?”
“走!从这里出去,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苏浅浅指着门口,眼泪扑簌簌地顺着脸颊往下落。
促狭的凤眸深了深,薄唇间吐出一句,“好,我走!”
继而,他迈开长腿向外走。
接触到门把手时,就听苏浅浅在他身后补充道,“我正式向你提出辞职,从明天开始,不去上班了!”
手指的骨节处微微泛白,如果这不是一扇女孩子家的门,薄慕言绝壁会一掌击飞。
最后,他憋着一肚子的气,摔门而去。
门外的安小柯都吓傻了,口中的辣条才嚼了一半,就听见房门突然从里面推开,然后“砰”地一声,又被摔上,男人顶着一张比来时还要冰冷十倍的脸,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苏浅浅把安小柯从外面拉进来,“对不起,小柯,让你在外面等了那么久!”
“浅浅,你哭了?”安小柯取了纸巾递给她,“薄少看起来很生气,你们又吵架了?”
苏浅浅擦了擦眼泪,轻声道,“没事,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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