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 德妃站在池边,漫不经心地手撒鱼食,喂着池中的锦鲤。
旁边的辛答应, 正将昨日所发生的事情,细细讲与德妃知道。
说实话, 辛答应原本的意思, 是没把昨日之事当一回事儿的, 只是今日接到康熙昨日不仅去了徐贵人那里,在晚上还招了徐贵人侍寝之后, 她这才慌了神。
心里忍不住的想, 是不是她昨日在万岁爷面前给徐贵人上眼药的事情,让万岁爷不满了, 这才去找了徐贵人。
如此一想, 辛答应慌乱之下, 便拿不定主意的来寻德妃讨主意了。
“德妃娘娘, 您说万岁爷是不是厌弃嫔妾了, 德妃娘娘, 您可得帮嫔妾想想办法呀。”
说着说着,辛答应的声音都带了一丝悲切的哭腔。
“你确定是你在万岁爷面前说了徐贵人的(不是)之后, 万岁爷去找徐贵人的吗。”德妃不确定的问道。
辛答应一边轻点着头,一边回道:“嫔妾自是确定的,嫔妾已经问过打听消息的宫人, 皇上就是在遇见嫔妾不久之后,就直接去了徐贵人那里。”
闻言,德妃面露沉思之状。
沉吟片刻,她这才对着辛答应道:“行了,这事本宫已经知晓, 你先下去吧。”
“德妃娘娘!”
辛答应一下子急了,以为德妃不管她了,还是身边的贴身宫女赶紧拉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着急,德妃娘娘肯定需要思考一下解决办法的。
最后,辛答应只能带着几分不甘心道:“那嫔妾先行告退。”
德妃面无表情道:“嗯,有什么事情,本宫会再派人通知你的。”
“是。”辛答应只能退走。
辛答应主仆退走之后,德妃的表情一下子难看起来:“真是个蠢货,连这点小事情都办不好,要她有何用!”
说起来,徐贵人不来凝春堂请安的事情,还是德妃故意在辛答应面前‘无意’中透漏的。
只是让德妃没想到的是,辛答应竟然如此无用,连这样一点小事情都办砸了,可见她心情有多么不好。
其实,德妃最在意的,还是康熙在听到这事情之后,做出来的反应,才是她最不愿意接受的。
“兰心,你说万岁爷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徐贵人不应该给本宫来请安吗,还是对本宫有什么不满?”
说实话,将此事说与辛答应听,并将康熙的行踪透露给辛答应知道,德妃当时报的目的并不单纯。
只是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却是这么个结果。
这让德妃很不甘心。
兰心沉吟片刻,这才道:“也许是主子多想了,万岁爷可能并不是对主子有意见,而是对辛答应如此明晃晃的在他面前上眼药的事情,有几分不满吧。”
毕竟徐贵人在万岁爷那里有多受宠,都是她们有目共睹的事情。
现在辛答应跑到万岁爷跟前,如此大大咧咧的说徐贵人的不对,肯定会引起万岁爷不满。
“也是辛答应够蠢,做事情都不懂得灵活变通一下,还连累了本宫。”德妃很是不满道。
她怎么会扶持了这么一个蠢人呢。
不过,蠢也有蠢的好处,这样才能更好拿捏不是吗。
“那辛答应的事情,主子打算管还是不管?”兰心问德妃意见。
德妃没好气道:“本宫还有用到她的地方,不管又能怎么办。”
她要是真不管的话,就辛答应那蠢样子,日后肯定连康熙的面都见不到,更不要说侍寝了。
“你派人去膳房走一趟,看看有什么食材,本宫过会儿过去一趟,然后亲自熬个汤,给万岁爷送去。”
她也是在辛答应身上下了不少功夫的,总不能真的不管,所以最后,还不是需要她给辛答应收拾这个烂摊子。
“是。”兰心应道,转身下去找人去了。
……
三月六日,御驾从畅春园返回紫禁城。
如此一算,这一趟足足出去了小半个月。
溶月虽然对畅春园有些恋恋不舍,但没办法,该回来还是得回来的。
而她一回来,最高兴的莫过于留守启祥宫的王平和绿罗两人。
这有主子在,跟没主子在,到底还是有着很大不同的。
最起码在外头受人欺负,不会没人为自己撑腰出头。
等一切收拾妥当,溶月这才抽出时间,和刚刚忙前忙后的王平说话。
“我不在宫里的这段时间,辛苦你和绿罗了。”
王平笑着回道:“主子真是折煞奴才了,主子不在宫里,奴才也没什么可辛苦的,每日就掰着手指头算主子哪日回宫了。”
闻言,溶月被他的话逗笑了,她开口问王平正事:“我走的这段时间,宫里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她在畅春园的这些日子,由于通信不畅,对于后宫这边的消息,自然是知之甚少。
“回主子,启祥宫这边,倒是没什么事情发生,各位妃嫔每日准时给安嫔娘娘请安。至于其他各宫里嘛,最近最热闹的就是贵妃娘娘和惠妃娘娘,在大阿哥婚事的准备事宜上,因为意见不合扯皮了一阵。”
“还有内务府那边,听说最近也被惠妃娘娘折腾的不轻。”
作为大阿哥生母的惠妃,自然是希望大阿哥大婚,办得风风光光,体体面面,没有一丝遗憾的。
只是如此一来,那各方面要求,可就高的不是一星半点了,自然惹来管理宫务的贵妃和内务府的一些不满。
再加上康熙不在宫里,惠妃更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各种各样的花式挑刺,更是时有发生。
不是今日瓷器烧制的不够精美,就是明日家具的木料和样式不中意,再不就是大婚用到的绫罗绸缎,花色染的不好看。
反正惠妃每次都能玩出新花样。
就连准备婚礼的礼部那边,都遭了她的不少折腾。
但是又因为惠妃位份摆在那里,身后更有明珠撑腰,大多数人那是敢怒不敢言。
现在好了,康熙一回宫,想必最高兴的莫过于贵妃和内务府了。有什么事情,直接找康熙拍板,总比跟惠妃扯不清楚的好。
溶月道:“这件事情跟我们没关系,在旁边看看戏就好,不用掺和进去。”
“这一点奴才知道。”
说到这里,王平想了想,还是将事情说了出来。
“奴才有一次出去领份例的时候,遇见了平贵人,可能是她身边的宫人告诉她,奴才是主子的人,她便找了由头,罚了奴才。”
这时,他又话锋一转道:“奴才跟主子说这件事情,不是想让主子为奴才出头的意思,是想告诉主子,平贵人对主子有些不满,主子日后需要多加提防着点平贵人才是,万万不能着了她的道。”
平贵人贵为太子姨母,身后背靠赫舍里家,要是想对自家主子下手的话,根本防不胜防。
更要命的是,皇上对太子之宠爱,那是要什么给什么,太子看不惯的人,皇上亦会如此,太子想要惩罚谁,皇上也会依了他。
这才是王平最担心的事情。
万一哪一日,平贵人联合太子给自家主子下绊子,那结果可想而知,自家主子肯定讨不着好去。
听到此话,溶月沉默了片刻,问王平:“她怎么罚的你。”
“只罚奴才跪了一个时辰。”
溶月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只是罚跪了一个时辰还好,要是直接动手打人,她又不在宫里,王平可会吃大亏的。
“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日后避着点平贵人,咱们这边的宫人,之后你也都交代一声,我不在的时候,能避着她一点尽量避着点,万万不可跟她起了冲突。”
她不在跟前,万一起冲突的话,吃亏的还是他们这些做宫人的。
如果平贵人下狠手,就算自己之后为他们找回场子又如何,造成伤害已经无法避免,说不定还会把命搭进去,真是白死了。
毕竟这宫里只有宫人给主子偿命的事情发生,可没有听说宫人给主子宫人偿命的先例,就算死了都是白死。
王平道:“主子放心,主子就算不说,奴才也知道该如何做。”
在宫里,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自有一套保命的手段。
以前那是他不知道平贵人看自家主子不顺眼,自己撞到枪口上了,现在既然已经知道,自然有的是法子避开。
溶月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她倒不是怕平贵人这个人,她是忌惮平贵人身后的太子和赫舍里家,真不是她一个小贵人和身后的家族能够抗衡的。
而且,康熙对太子的看重,溶月这些年自是看在眼里,这喜欢的女人可以再有,但嫡子却只有一个。
特别是溶月还知道,历史上,康熙前期对太子的偏爱,那可是真实存在的事情!
说完此事,溶月又吩咐王平:“你明天让徐安庆过来一趟,我有事情找他。”
许久不见徐安庆,她有很多事情要交代。
再加上最近到了该种辣椒的时候,她这心里总是惦记着这件事情。
毕竟这是现在最大的事情,也是关系到她以后荷包鼓不鼓的关键,自然要盯紧了。
“是,奴才这就抽空去一趟内务府传话。”王平应道。
其实前两日他就跟徐安庆通过气了,说主子最近要回宫,徐安庆应该也正等着自家主子传唤呢。
交代完王平所有事情,溶月便用了些赵玉福做的膳食。
说实话,一段时间没吃赵玉福做的饭菜了,她都觉得想念的紧。
而赵玉福呢,在听到她回来之后,更是拿出了十二分的手艺,做了好几道她爱吃的菜品。
溶月美美的吃了一顿之后,打算要是下次再去畅春园的话,一定要将赵玉福捎带上。
毕竟委屈了啥,也不能委屈了胃,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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