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田梅恭敬地行完礼还带着几分腿软地离开后,禅院甚尔走过去捡起了水果刀在手里把玩着,丝毫不见外地问:“她能做好吗?这种家伙看起来挺没用的。”
“即使是普通人也是会有他自身的价值的,就看你会不会用了。”禅院朔没有正面回答禅院甚尔的问题,只是朝他笑了笑,然后转身爬上了床,“所以你还在这里是要陪我睡觉吗?我倒是不介意把床分你一半。”
“我可不想和一个还生着病的小屁孩睡在一起。”禅院甚尔故意露出了一抹嫌恶。
“你还怕被我传染吗?”
“不,我是怕把你的被子抢走了导致你病死后会变成咒灵来折磨我。”禅院甚尔轻浮地笑道。
“...你可以跪安了,哦,对了,分家现在还乱糟糟的,我还生着病,梅姐姐也不一定有心情去取饭,所以你就自食其力吧。”禅院朔拉开被子躺了进去,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这是报复吧?”禅院甚尔嘴角抽了两下,“所以说我帮了你这么些忙就一点报酬都没有?”
禅院朔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原来你在我这儿吃的饭是不算在报酬内的吗?”
“这怎么能是报酬呢?”禅院甚尔一脸震惊,“这可是我自己争取来的。”
禅院朔不禁扭过头来想要打量一下禅院甚尔的厚脸皮,但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他似乎...大概...真的是这样认为的。
禅院朔...禅院朔陷入了沉思。
这个人,就很奇特,到底是怎么养成这个性格的?
“行吧,那就等过两天看看这把让他们抢来抢去的咒具能卖出多少钱...不,能换来多少东西吧。”禅院朔叹了口气,淡定地闭上了眼,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模样。
“老板大气!老板你还有什么需要吗?不需要的话我就先走了。”禅院甚尔嬉皮笑脸地冲禅院朔竖起了大拇指。
“...走之前帮我把墙上那幅山水画拆下来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在画轴里。”
禅院甚尔愣了一下,把山水画取下来摸索了一下,从画轴中取出了一条鞭子。
“这就是咒具?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啊。”禅院甚尔掂量了两下,有些诧异地问。
“不可能是那种最顶级的,估计能换个几百万?”禅院朔不太清楚现在咒具的价格应该是多少,他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说。
“几百万吗?”禅院甚尔两眼放光,他看了一眼手里的咒具,又看了一眼禅院朔,眼睛里冒出来的渴望让禅院朔都不自觉地躲避了一下。
“...想都别想,你还嫌我不够显眼吗?”禅院朔面带微笑。
“行吧行吧。”禅院朔撇了撇嘴,把鞭子丢到桌子上,“反正你是金主,你说了算。”说完,他耸了耸肩,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在禅院甚尔离开后,禅院朔拉起被子,一直遮到了自己的鼻子以下,他看了一眼摆放在桌子上的咒具,眉眼弯弯,忽然无声地笑了出来。
“没想到...居然这么警觉吗?”禅院朔脑海里掠过禅院甚尔一系列的反应,有些意外的同时又感到有些好笑,“算了算了,还是想想该怎么把这条鞭子卖了好价钱吧。”
禅院朔打了个哈气,带着一丝笑意进入了梦乡。
我们,来日方长。
**********
在枫叶都快红了的时候,禅院分家的**总算平息了下来,禅院主家派来的人也终于空出手来处理这次事件的□□。
禅院朔有些局促地坐在茶案后面,一双眼睛不断地瞟向坐在一旁的山田梅,看到山田梅微笑着欠身示意后,才勉强把注意力聚焦在坐在对面的禅院康太的身上。
禅院康太眨了眨眼,勉强抑制住内心轻蔑的笑意。已经完全被侍女掌控了啊,禅院康太冷漠地想,虽说也不是不能理解,在父母离开后,又连续遭遇这么多事,把感情都倾注到一直温柔照顾自己的侍女身上什么的,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如果是有些天赋的话,很快就会有人来清理掉这些有野心的仆从换上自己人,可惜...禅院康太怜悯地看了一眼毫无所知的禅院朔,这家伙注定是要被养废了。
禅院康太也不耐烦对一个六岁小孩搞什么弯弯绕绕,他身子微微前倾,对禅院朔说:“禅院桑也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了吧?”
禅院朔有些畏惧地抖了一下身体,似乎有些不太适应地小声说:“叔叔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了,我...我是有听说裕也叔叔被赶出去了...但...但是...”
“你知道就好。”禅院康太不想跟他解释更多,“你只要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父亲留给你的咒具,才导致的这一段时间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也很害怕吧。”
禅院*吃好喝好睡好*日子过得非常平静*朔露出了不安的神情,他有些坐立不安,手指在身前绞起了衣摆,眼睛里波光盈盈,似乎下一秒就能掉下泪来,“是...是因为我吗?如果我能早点找到咒具在哪就好了。”
禅院康太心里一喜,“你找到咒具在哪了?”
“是的。”禅院朔用手盖住脸,掩饰自己差点破功的表情,“就在画轴里,还是梅姐姐在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的。”
“很好。”禅院康太有些惊讶,“我想你也明白了,如果你再持有这把咒具的话,像是这样的事情依旧还会发生,不如由我出一个合适的价格将它买走,这样既消除了灾难,你又能得到一大笔钱,何乐而不为呢?”禅院康太嘴里对着禅院朔说话,眼神却望向了山田梅。
山田梅微笑着走了过来,在禅院康太不出意料的表情下,在禅院朔的旁边跪坐下来。禅院朔立马用手拉住了她的袖子,依恋地喊道:“梅姐姐。”
山田梅的手在衣袖下无声地捏紧了,脸色也难看了一分,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恭敬地朝禅院康太行了一个礼,“不知大人愿意出多少呢?”
禅院康太意味深长地看着山田梅,嘴里说着:“看在禅院明一是为禅院家献身的情况下,我们愿意出五百万来交易这把咒具。”
“五百万...”山田梅微微蹙了蹙眉,“大人您也知道,朔少爷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五百万的话,可能光是以后用来治病都有些不够,能否跟主家说一说,这些钱...?”
“这个价格已经很高了,在禅院家的一切都应该归禅院家所有,给你们五百万已经是看在他还是个孩子的份上了。”禅院康太手抖了一下,他缓缓吐了一口气,脸色有些难看地想了想,对山田梅说,“这样吧,我这里还有一些平时拿钱都不一定买得到的特效药,我把其中大部分的钱都换成平日的物资,包括药在内每月按时间多给你们一些,但是相应的话,这五百万就得削减。”
“这样就很好了,多谢大人。”山田梅按着不明所以的禅院朔的头,朝禅院康太鞠了一躬,“朔少爷,快谢谢大人。”
禅院朔看了看山田梅,迟疑地说了一声,“谢谢..大人?”
“没事没事。”禅院康太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我就不打扰了,一会儿会有人去你们那里取咒具,到时候直接把咒具交给他就行了。”说完,他抬着头朝山田梅示意了一下,按耐住想要大笑出声的嘴角,急不可耐地快速走出了屋子。
等周围的人都退去后,山田梅用手托起放在那里一直没动的茶壶,动作轻盈优雅地往倒上了一杯茶,用手指将它推到了禅院朔的身前。
“顺便给我也倒一杯。”禅院甚尔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山田梅身后,吓得她差点把手里的茶壶摔在地上。
山田梅狠狠地瞪了禅院甚尔一眼,茶壶重重地落在茶案上,“自己倒。”山田梅没好气地说。
禅院甚尔挑了挑眉,没在意山田梅的怒火,大大咧咧地坐到原来禅院康太的位置,也不顾茶还带着热气,举起茶壶对着嘴就往里面灌,喝完还用衣袖抹了抹嘴。
“所以最后我能拿到多少钱?”
“是我们!”山田梅额头上冒出了个十字,“真不知道你这就会吃吃吃的家伙哪来的脸皮在这里要钱!少爷你也是,怎么也不管管他!”
禅院甚尔抱着臂,轻浮地吹了一声口哨,“怎么?感到嫉妒了?谁叫你家少爷就喜欢我这样的。”
“你!”
“行了,梅姐姐,消消气。”禅院朔无奈地把刚推到自己面前的茶杯又推回到脸色不好的山田梅眼前,“甚尔君你也是,别老是逗梅姐姐。”
“切。”禅院甚尔撇了撇嘴,伸长腿在桌子下碰了碰禅院朔,“喂,小鬼,所以最后,我们能拿到多少?”
“两百万顶天了。”禅院朔用手拄着脸,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怎么说呢?虽然早就知道禅院家已经烂到骨子里了,没想到居然还能超出我的想象。”
?
山田梅面露疑惑,而禅院甚尔则是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按照禅院康太最开始给我们的五百万来推算的话,这把咒具的实际价格应该还要往上。”
“哎?”山田梅发出了一声惊呼。
“这没什么好惊讶的,禅院康太有一句话说得还是挺对的,’禅院家的一切都应该归禅院家所有‘,所以他们必不可能按照市场价来跟我们交易,就暂且算打了个对折吧。”禅院朔伸手比划了一下,“然后是禅院康太,能力暂且不论,毕竟用了这么长时间才将局面平息下来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有能力的人。至于聪明,倒是有点小聪明。”
“呵,他们也只有在这种地方才能聪明起来。”禅院甚尔嘲讽地笑了一声。
“但是他也不敢贪太多,顶多打个对折?”
“贪?少爷你是说禅院康太?”山田梅一脸茫然,大脑已经成了一片浆糊,这是从哪里看出来的?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没看出来吗?她偷偷瞄了一眼一脸镇定的禅院甚尔。
“当然,已经很明显了。还记得我要你说的我身体不好的事吗?如果他没贪的话,他即使不同意增加钱数,也不至于那么慌张,甚至怕我们越过他直接去找主家而主动提出将其中部分钱换成生活物品和药。但是...”
禅院朔有些困惑地顿了顿,接着说道,“也许是他在主家有帮手可以直接落实还是偷偷改账目?生活物资和药材其实也根本抵消不了五百万。”
山田梅大开眼界,“你是说他还想着再贪一点?”
“生活物资本身就是消耗品,肯定会有损耗率的,他只要把多给我们的这部分算在损耗里,就相当于他一分钱也没花,至于药...也许会有过期的,只要把包装一拆谁也看不出来,或者从别的小可怜那里克扣?办法可多的是。”
山田梅一脸长了见识的模样。
“等他回主家一落实,应该给我们的一千万就变成了自愿用这一千万换取治病的药和生活水平的提升?嘛,他倒不至于一分钱都不给,但是最多也就两百万了。啊,不,我忘记了一点,我说他怎么不怕我们去主家告状。”禅院朔忽然想起来了临走之前禅院康太对山田梅的暗示,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什么什么?”山田梅听的津津有味,禅院甚尔看似不在意,实际从他不停着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没有离开也可以看出他其实也听得很有兴致。
“是**。保证他不会把你暗中控制了我的事情说出去的**。”禅院朔笑了出来。
“哈?什么玩意?”禅院甚尔一脸惊诧,“你被这个没长脑子的女人暗中控制?”
“你说谁没长脑子?!”山田梅恨不得冲上去从禅院甚尔的身上咬下块肉来,这家伙明明才十三岁,怎么能这么烦人!真是从现在就能看出来他长大后的德行绝对好不了。
“本来只是突发奇想,也没想能成功。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跟着我的想法走了。”禅院朔也很意外,“看来梅姐姐在他的眼中已经成为一个‘野心家’了,说不定以后他还会在暗地里找你做些什么他不方便做的事情。”
山田梅一脸绝望,“是谁说的‘你要做的只是去和那些普通人交朋友,和他们聊天,谈论八卦,互赠礼物什么都行,然后把你认为有价值的东西记下来交给我’的?”
“计划赶不上变化嘛。”禅院朔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无形的灰尘,在走出门之前转头朝山田梅wink了一下,“没关系,我相信梅,而且有我在,不会出事的。”
山田梅呆呆地望着禅院朔的背影,忽然用手捂住了通红的面颊,“怎...怎么这样,这才六岁,真...真是...长大后怎么得了...”
“花痴。”禅院甚尔嗤笑了一声,丢下了两个字,就紧追着禅院朔走出门去,只留下山田梅的无能咆哮。
“你说谁是花痴!”
“你。”
“禅院甚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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