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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朔回去之后就断断续续发了一个月的烧, 伴随着的还有时不时的身体疼痛,把山田梅吓得就差把所有的医生都绑回来给她的少爷治病。
“不是都说了, 不用管也会好的。”禅院朔无奈地坐在床上对禅院甚尔说。
禅院甚尔对此嗤之以鼻,表示有本事你去说服山田梅那个疯女人,跟我说有什么用,最近一段时间山田梅疯狂的样子看得他都有那么一点打怵,又不能像对待其他人那样直接上手揍一顿,他能有什么办法?
“不是不相信您,梅小姐也只是因为担心, 您还是把药先喝了吧。”水谷凌端进来一碗黑乎乎的汤汁,有些无奈地说。
水谷凌是在第三天的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看起来四肢完好, 根本看不出一丁点那场爆炸带来的伤害,山田梅一向对于她的朔少爷的话都是秉持着百分之一万的相信的态度,所以再见到水谷凌时也没有过多的惊讶, 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然后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给他一个好脸色。
...虽然她以前的脸色因为有禅院甚尔的存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所以打算换名字吗?‘二重身’这个名字现在看来可不太贴切。”禅院朔接过药碗, 笑着说道。
“还是不了。”水谷凌看着禅院朔将药喝下, 微微低头接过空碗,“也许以后再也不会用出来了, 这个名字...起码还可以当做回忆。”
“到最后, 确定自己究竟是谁了吗?”禅院朔用手拄着脸, 微笑着看着水谷凌。
“啊。”水谷凌微微有些赧然, 他抬起头注视着禅院朔的眼睛,从里面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从来都只有一个水谷凌,只是我不愿意接受现实, 不想接受自己的无能,所以一厢情愿地把自己当成另一个‘我’。‘二重身’的效果也根本不是我说的那样...它的效果其实更像是创造一个‘咒骸’,只不过里面进驻的是我自己...什么诞生另一个自己的...全都是我自己的臆想。”水谷凌顿了顿,忽然用手抚上心脏,感到有些羞愧又有些温暖,“这么想来真对不起父亲母亲,即使他们已经不在了,他们残留在我身上的‘爱’也一直在为我操心。”
“这样不是很好吗?想来你的父母也终于放心了吧。”禅院朔看着水谷凌眉宇间终于散去的阴霾,心里有些欣慰,这个炸弹可算是被拆除了,这下总算可以放心一些了,“哦,对了,梅跟我说最后拍卖会的那群追兵没跟过去,好像是被其他的入侵者牵绊了注意力。”
“入侵者?”水谷凌也在疑惑这件事,按照他本身的计划,应该是还有一层最后的保险的,就是如果最后没能成功杀掉禅院康太的话,拍卖会的追兵也会在最后追上来解决掉他,他也在想本该出现的追兵去了哪里,不过还好最后真的没有追上来,不然他死了没关系,要是伤到禅院朔,他就真的可以忏悔一辈子了。
“是追捕五条悟,就是五条家的六眼的人。不知道五条家出现了什么纰漏,也或许是因为财帛动人心,总之最后的结果是五条悟失踪,后面跟着追捕他的人,五条家同时也在疯狂地寻找。”
“我记得那位才五岁吧。不会出问题吗?”
“你可太小看‘六眼’了,照梅的形容,他在外面玩的挺开心的,五条家找不到他,只有可能是他自己不想回去,至于那些追兵,不是被送给梅和你当‘礼物’了吗?”禅院朔轻松地回答道,或许在他和那位五条悟看来,这都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说不定还没有五条悟索要的那块草莓蛋糕重要。
“这可真是,看来我应该找个时间还一下人情。”即使五条悟不在意,水谷凌也不打算就这么欠着这个人情不还,但是他思来想去,也不知道五条悟会缺少什么,只能暂且把这个记在心底。
“好了,既然一切都结束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地下拍卖会那边...应该已经确定了‘水谷凌’的死亡,想来我需要去换一个身份,但是诅咒师论坛这里,因为我从没暴露过,所以暂且可以接着使用。还有我现有的那些产业,部分涉及到‘水谷凌’身份的,为了避免牵扯到麻烦,我会把这些割舍出去。总体算下来,加上所有准备和处理后续麻烦的时间,应该需要一个月左右。”水谷凌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大致需要的时间,如此回答道。
“等我处理好我这边的事物,暂且让它们步入正轨之后,我会回来辅助梅小姐的工作。梅小姐应该需要在不被人注意的情况下,悄悄接管禅院康太遗留下来的一部分势力,我想我在这方面应该会帮上一点忙。”水谷凌很自然地将自己代入到了禅院朔得力属下的身份中,努力地为禅院朔出谋划策。
禅院朔感到头皮发麻,他刚想说点什么,水谷凌就接上了下半句,“...而且,禅院康太那里肯定是有人见过梅小姐的,趁着禅院康太的死还没有发酵起来,还是应该尽快处理的好。”
行吧。禅院朔面无表情地吞下了自己想说的话,我就知道活儿总会千方百计地自己找上门来,他不禁看了一眼无聊地坐在一旁盯着窗外发呆的禅院甚尔,心里默默想着:这么想来,甚尔君在除了花钱之外,居然是最省心的?除了花的有点多,时常不见踪影,性子比较恶劣,经常和梅吵起来,偶尔还需要担心一下这个人会不会把自己给卖出去了...算了,这个也没省心到哪里去。
禅院朔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他带着钱去赌马场赎人的未来,不禁在水谷凌担忧的眼神中打了个寒颤。
“您的身体还是没有恢复完全吗?需不需要我再找医生过来?”水谷凌关切地问道。
“不必这么紧张,以后就会见多了。”禅院朔看水谷凌有些紧张,似乎想要开个玩笑。
...从水谷凌越发凝重的眼神中,这个笑话好像完全没有起到任何积极作用,反而造成了完全相反的效果呢。
“噗。”禅院甚尔看似在发呆看窗外的风景,其实耳朵一直在关注着他们的对话,听到禅院朔完全不在点上的安慰,忍不住喷笑出声。
“...你笑什么?”
“不,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现在好像在集邮一样。”禅院甚尔一手捂着脸笑着回答道,一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这里的水谷凌,又将眼神转移到门上,代指现在不在这里的山田梅。
没有一个正常人。禅院甚尔用口型说道。
禅院朔无奈地看了禅院甚尔一眼...甚尔君,这样说的话,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你也完全融入了其中,站在一起的时候根本没有半点违和感,甚至要是让不认识你们的人一眼看过去,第一个被注意的绝对是你...你是怎么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话的?
而禅院甚尔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也不怪他说禅院朔好像是在集邮,山田梅...已经确定了这是一个狂信徒,水谷凌...现在表面看起来倒是挺正常的,但是看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怎么看也不是一个正常人能想出来的主意...这一个两个的,禅院甚尔怀疑要是还有下一个,说不准又会是另外一个品种的疯子。
禅院朔...禅院朔对此不发表看法,只是在暗地里扣光了禅院甚尔下个月的“零花钱”。
水谷凌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禅院甚尔,从他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少爷,我就先告退了。”水谷凌朝禅院朔微微弯腰,低声说道。
“哦,好。”禅院朔愣了一下,慢了半拍回答道,然后有些困惑地看着水谷凌离开的背影。是我的错觉吗?怎么觉得一瞬间水谷君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走都走了,还看什么呢?”禅院甚尔大大咧咧地走过来伸长手臂揽住了禅院朔的肩膀,“别忘了你答应好的,打算什么时候履行承诺?”
禅院朔直接被禅院甚尔的动作和话语拉回了注意力,他下意识地思考起来,“过两天吧,这两天把堆积的事务处理一下,然后...我还答应了梅如果最后顺利完成的话,她可以向我提一个小要求...”
“小要求?最后把事情处理成这样,她还有脸提要求?”禅院甚尔一脸不屑。
“...也不能这么说...”禅院朔一脸艰难,“最起码禅院康太最后确实是死掉了。”
“...你认真的?“禅院甚尔古怪地看了禅院朔一眼,不过他很快就想到山田梅的性格,顿时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你真是这么想的,那家伙把事情办成这样,估计自己都在‘悲痛欲绝’地加倍工作,以图弥补自己的办事不利,我猜她现在恨不得你能干脆忘了她在你面前夸下的海口。”
...梅...确实是能干得出来...禅院朔默默地扶住了额头。
“怎么样?所以明天就和我出去吧?”禅院甚尔一脸期待,因为手里没钱,他已经一个月都没有去过赌马场了,现在好不容易让禅院朔答应了,他要是不赶紧把承诺兑现,等山田梅的心情缓过来,谁知道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哦,对,现在还多了一个水谷凌。
“...倒也不是不行。”禅院朔最终还是叹着气答应了,他总觉得禅院甚尔今天呆在这里的目的就是这个,也不知道明明每次去赌博结果都是输得精光,居然还如此乐此不疲,到底是哪儿出了毛病。
算了,想来这次去我就是给他当钱包的,该说幸好只答应了一次吗?禅院朔看着禅院甚尔兴奋起来的神情,深深地叹了口气。
**********
“八号!八号赤星!八号赤星第一个冲过终点!赤星是最后的胜利者!”赌马场的广播中传来播报员声嘶力竭的喊声。
禅院朔:......
禅院甚尔:......
禅院朔欲言又止地看着禅院甚尔手里被捏成一团的赌马券,觉得自己说什么都对他是一种伤害。禅院朔在来之前虽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也知道禅院甚尔一次都没有赢过,但是当他真切地看到赌马场景时,依旧还是感到了深深的窒息。
赌了整整十次,他到底是怎么做到每次都避开正确选项的?难道这还有什么几率控制吗?禅院*从未来过赌场*朔一头雾水。
“要不...我也试一次吧。”禅院朔试探着问道,“下一场你要选什么?”
禅院甚尔漠然地点了点头,“帮我选四号吧。”看样子像是已经习惯了。
禅院朔纠结了一下,在桌子上的单据上写上了三号和四号。禅院甚尔拿着单据去换好了马票,坐回看台的位置,等待着下一场马赛的开始。
“六号!六号火焰冲线!”
禅院朔:......
“再来一次?”禅院朔对上禅院甚尔期待的目光,艰难地点了点头。
“九号飞鹰取得胜利!”
选择了二号和七号的禅院朔和禅院甚尔:......
两人对视片刻,似乎在用眼神交流着什么,最后,禅院朔还是狠狠心闭上了眼,坚决地摇了摇头,结束了这一天在赌马场的可怕噩梦。
走出赌马场的时候,禅院朔看着钱包里已经消失大半的钱,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他可算是见到了禅院甚尔平日里的赌法,根本不是从最小的数额开始的,完全就是能写多高写多高,要不是还有他在旁边看着,说不准连这点也剩不下来。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赌了两把输了两把,运气好像也不怎么样,果然平日里的时候还是少碰这些东西吧。至于禅院甚尔?算了,这个估计已经没救了,他能不把自己搭进去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店。”禅院甚尔毫不在意今天花了多少,反正花的也不是他的钱,就是对赌马结果稍稍有些郁闷,不过他很快也就抛之脑后,甚至还有心情想接下来去找点什么乐子。
“出来了这么久也没有和梅说,他们该着急了。”
“哈?管他们做什么?”禅院甚尔满不在乎地抓了两把头发,摆明了是虱子多了不咬人,“既然已经出来了,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你今天是非得把我的钱包掏空不罢休啊。”禅院朔叹了口气,想了想最近一段时间缠绵病榻昏昏沉沉,又忽然笑出声来。不管了,禅院朔在风中舒展了一下身体,难得放纵一次,干脆就像甚尔君说得那样,玩个痛快吧。
至于梅要是问起来...唔,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可是甚尔君拉我出来的呢。禅院朔眨了眨眼,露出了狡黠的微笑。
“...总觉得你在想什么不好的事。”
“你不是说有一家好吃的店吗?要往哪边走?我剩下的钱可不多了。”
“我记得应该是...”
声音渐渐远去,街边的路灯逐渐亮了起来,时间还有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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