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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问、刀(求订阅,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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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人的脚步,并不快。

    但是每一步,都走的相当的踏实。

    他似乎也并不着急登上山顶。

    走到半途中,偶尔也会停下来,看看风景。

    有人认为,他实在歇息。

    因为没有武道山的弟子令牌的话,作为外人登上,有没有夫子的特别许可,承受的压力之强,寻常难以想象。

    而越是接近山顶,压力也就越发的庞大。

    虽然不是一步一翻倍那么可怕,却也是每一步所承受的压力,都与上一步绝不相同。

    并且越往上走,承受的便不再只是压力。

    还有山上那堪比九天罡风的狂风,以及因时制宜,在阵法推动下,汲取寒天霜雪而来的冰冷。

    道人身上的道袍很破旧,也并不合身。

    看起来更像是从某个人身上,直接继承过来的。

    在凛冽寒风中,他移动着脚步。

    站在半山腰的冰湖前,他长长的吐出了一口寒气。

    然后拔出了腰间的杀猪刀。

    杀猪刀持在手里,他开始踏上厚实的冰面。

    刀口向外,短刀横在腰间。

    每走一步,杀猪刀都微微的抖动一分。

    “好细微的控制力。”

    “他竟然是在用极快的速度,抖动手中的刀,然后极为保守的破开挡在他面前的风面。”

    “这样既避免了造成更大的对抗,节省了体力,也能匀速前进。”围观的武道山弟子中,有人仔细分析道。

    周小年握着刀,他的刀很冷,比周围的雪还要冷。

    而比他手中刀更冷的,是他的心。

    他来武道山,不是为了求学。

    而是为了寻得一个答案。

    哪怕他即将要质问的,是当世第一人,那个无可争议的圣者。

    以一己之力,将原本一个平平无奇的世界,带上另一个高度的伟大存在。

    那又如何呢?

    妨碍到他,去询问一个答案吗?

    不妨碍!

    周小年对自己说。

    一刀一刀的劈开寒风。

    直到穿过布满浅浅刀痕的冰湖。

    然后在风与雪的夹击下,他再次踏上了坚实的土地。

    在巍峨的高山,与无穷无尽的风雪中,显得格外瘦弱些的身体,却仿佛最坚硬的钢铁浇筑而成。

    习惯了戈壁滩上的风沙,这样的寒风,对周小年而言,甚至算不上难受。

    他走的速度依旧不那么快。

    渐渐的,竟然开始显得有些缓慢。

    这也是必然的!

    虽然很久以前,曹柘就不再亲自管理武道山上的阵法维护、提升。

    但是这毕竟是他当年亲自出手,打造下的框架。

    后来的弟子们,即使在这框架里填充内容,也足以将之变成等闲难以抵挡的伟大。

    很多所谓的伟大,当然不是从一开始,就那么伟大的。

    但是曹柘···他在这个世界的脚步与进程,似乎一直在反驳这个说法。

    真正的杠精,绝不只是说,而是一直在做。

    用实际,去挑战常识。

    周小年越来越吃力。

    他的脚步每次落下,都会在厚实的雪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他开始使用更多的卸力技巧。

    压来的风,与层层的重力,在他的刀锋之下,就像牛羊的筋骨。

    刀顺着风的纹理而动,将原本狂暴的风,顺着轨迹劈开。

    只留下微弱的风旋,无力的纠缠着他的衣摆。

    终于,有一个人,挡在了他的面前。

    想要登山见夫子,就得先通过武道山弟子们的考验。

    这考验,不能是由外门弟子来设。

    他们身份不够···实力也不够。

    必须是由曹柘曾亲自指点过的内门弟子出手。

    此时,挡住周小年的,就是内门弟子吴淞,外景七阶的修为,已经开始尝试参悟法身图。

    他不仅是外景七阶,并且魂修也已经渡过了一次雷劫。

    可谓是齐头并进。

    在近十年来的新弟子之中,吴淞是其中最为出类拔萃的一位。

    “你的刀法很好!”

    “但是很抱歉,再往上···就不准过了!”吴淞很温和的笑着,这样对周小年说道。

    周小年只是握着杀猪刀,在他的眼里,仿佛眼前这个极为优秀的武者,与那些猪羊牛马,没有什么区别。

    吴淞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收敛起来。

    然后他从背后,取出了一柄乌木剑。

    用木剑的人,总是习惯收敛锋芒。

    但其实,木剑和铁剑···在一名外景武者手中,区别并不大。

    只是木剑天然的少了几分锋芒。

    也自然藏住了使用者自身的锋芒。

    此刻,吴淞开始释放他的锋芒。

    一层层的亮光,从乌木剑中绽放出来。

    竟与那照映在雪山上的金色阳光映衬在一起。

    一瞬间,这柄原本平凡的乌木剑,像是得到了漫天阳光的加持。

    成为了这冰天雪地里,最炙热的那个部分。

    周小年皱了皱眉。

    他没学过这样的花招。

    他的刀法很简单。

    就是顺着轨迹,顺着纹理,顺着他感觉的位置和方向,然后劈砍下去。

    相比起这绽放无穷光亮的剑,他的手段,委实显得朴实了些。

    这也让周小年,对内心的某个猜测,又有了几分怀疑。

    “我不想和你打!”

    “你看起来是个好人!”

    “好人不该死在我的刀下。”

    “我只是来问问题的!”周小年说道。

    他原本不是这么低情商的家伙。

    但是,长久的寂寞,以及多年的独自浪荡江湖,游战荒人聚集之地,让他逐渐抛开了过往,变得简单且直接。

    就像他手中的刀。

    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

    也不必追求所谓的不变。

    不变是一种坚守,变化亦是一种人生。

    它可以算是成长,也可以不算。

    但正是这些改变人习性的力量,才被称之为活着。

    吴淞是个脾气很好的人。

    至少他自己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他这个时候,没有愤怒。

    仅仅只是以手中的乌木剑,掀起了七层光浪。

    这七层光浪,带着庞大若潮汐的剑气。

    剑气又有涨与落,起落之间,便是一个循环。

    正迎合了‘有余不尽’之意。

    许多人一旦被这样的剑势笼罩,就会纠缠其中,再也走不出来。

    吴淞不打算杀死周小年。

    但是至少该给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一个狠狠的教训。

    周小年又动了,他走的依旧不快。

    但是他手中的刀,却是快极了。

    当一刀落下的时候,吴淞恍惚间,仿佛听到了伐木般的声音。

    斧头顺着木材的纹理,顺势切开,然后落定时的场景,莫名的呈现在吴淞的脑海之中。

    此时,杀猪刀与乌木剑,竟然跨越了十几米的距离,发生了第一次的碰撞。

    碰撞的刹那,吴淞回神。

    随后神情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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