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锦盛会多在每年立春举行,是古岳派一年一度最为重大的事情。
这一天,整个古岳派到处都悬挂着绣有特殊图腾的彩旗。
无论男女老幼往往都面带笑容,赏着美景,吃着膳堂发放的绘有蛟鲤图案的糕点。沉浸在这欢乐的节日氛围里。
除此之外,当破晓时分,晨光遍洒之时。
在苍丘一线的夕照塔,将会举行隆重的祭锦仪式。
最早,仪式是由掌门李沉渊亲自举行的。
后来,掌门渐渐年迈,这项任务由当时的古岳派二把手李玄苏接替。
不过,如今李玄苏因罪获狱,掌门也闭关未出。
主持祭典的任务,毫无意外的落在了秋月堂堂主李回舟长老的身上。
李回舟既是李氏血脉,又和李真岩一样是掌门李沉渊的一代弟子。
这样的资格资历,是同位三大堂堂主的岳怀仁怎么也比不上的。
李幼安是傍晚回来的,和母亲云兮月一起吃了晚饭。
母子俩秉烛夜谈,闲话家常,将近三更才睡下。
然而,第二天他却起了个大早。
岳寒笙在信里提到,说自己会作为弟子代表之一在祭典中上香,希望李幼安到时候能来看看。
李幼安本就对祭锦仪式很感兴趣,再加上岳寒笙的邀约,自是赶早去,生怕错过。
苍丘一线,夕照塔。
塔林中栽植了几棵柳树。方入春,枝头上的嫩叶不过初萌,鹅黄之色还尚未均匀。
但那柳树梢头,却已有莺儿鸣啭,燕儿来去。
碧绿的潭水中倒映着洁白的高塔和纷杂的人影。东风吹来,水面泛起一阵涟漪,那人影也斑驳的碎了。
岳寒笙不喜欢繁文缛节,此刻站在观礼的队伍里,听着祭台上李回舟的长篇大论,只觉得无趣的很。
他站的的地方刚好在一棵大树的树荫下,微风轻拂,让人有些困乏。
就在岳寒笙昏昏欲睡之时,“哒”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他脚边。
岳寒笙顿时清醒过来,发现那是一颗小石子。
他抬起头,向石子坠落的方向看去。发现年幼的李幼安正坐在粗大的树枝上,冲他招手。
“寒笙大哥!”
“小幼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岳寒笙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小声问。
“昨天傍晚才到,想着反正今天要来祭典上看你参礼,所以昨天就没去找你。”李幼安说。
两人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见队首的岳怀仁快步向这边走来。
李幼安见此情景,赶忙躲了起来。
“岳寒笙。干什么呢?观礼的时候要肃穆,不得闲谈。你刚才在和谁说话?”岳怀仁走到他身边问。
“没有谁。”
“嗯?”岳怀仁四下看了看,什么也没发现,只好作罢。
玉台。
昏暗的牢房内,寒意刺骨。
只有那侧面墙上一方窄小的铁窗口照进来的稀微的光线,能带给人一丝温暖。
在玉台悠悠的钟鸣声里,李玄苏依稀能够听见门人们的欢歌笑语。
“这么快就又到朝锦的日子吗?”
放下手中的毛笔,李玄苏向那一方窄窗望去。
第一次参加祭锦仪式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大概是二十多年前吧。
那个时候,李玄苏十六岁,李剑诗十二。而最小的师弟李东秀,才刚满十岁。
在长老和掌教们上完香后,岳寒笙和另一个内门弟子作为代表,往那四角的方鼎里插了最后两炷香。
那少年一身紫衣,看起来很内向。岳寒笙只觉得眼生,在这之前,自己似乎并没有见过他。
内门弟子里有这号人吗?他向年龄稍长的师兄询问。
“哦——你说他啊,他是回舟长老的孙子。”
“听说性格胆小怯弱,在内门不是很讨喜。名字嘛,好像叫什么晴来着,东晴还是西晴?害,谁知道呢?”
之后的事岳寒笙没来得及多问,因为祭典刚结束李幼安就来找他了。
南苑,曲眠楼。
“传闻,百年前,天下风云碑提前开碑。李氏的先人,也就是掌门师尊的父母。曾与当时的天下第一剑,漱冰濯雪慕兰成谈武论道。”
“先人在理论上破解了慕兰成的剑法,谁料却被慕兰成记恨而遭到追杀。”
“在逃亡期间,被一对江湖侠侣所救。在那对侠侣的帮助下,李氏先人完成了古岳剑法最后一招“残雪封桥”。”
“为了感念那对侠侣的恩情,古岳派就此设立了祭锦仪式。这样,才有了一年一度的朝锦盛会。”
“所以说,这原来也是一个报恩的故事啊。”岳寒笙合上书,感叹说。
“可是,寒笙大哥。如果是要感谢那对侠侣的话,为什要用白蛟和青鲤作为图腾呢?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李幼安疑惑的问。
“唔,或许这是那对侠侣在江湖上的称号吧。”岳寒笙猜测到。
“可是,真正会有人会用白蛟和青鲤作为闯荡江湖的称号吗?会不会太奇怪了。”
“这……”
“白蛟和青鲤当然不是什么代号。”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自岳寒笙身后的书架旁传来。
“什么人?”岳寒笙吓了一跳,手中的书也掉在了地上。
“小心,这里多年前遭了一场大火。不少典籍都遭到了损毁,剩下的可都珍贵的很。”
来人拾起地上的书,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把它重新放在了书架上。
“老婆婆,你是谁啊?为什会在这儿啊。”李幼安好奇的打量着面前衰老的妇人。
“我?你叫我阿婆就好。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当初就是老身替你母亲接生的。小幼安,不过才两年,就长这么大了。”
“原来是这样,谢谢阿婆。阿婆刚才说的大火是怎么回事啊?”李幼安问。
“说起来这个我就来气,当年有两个调皮捣蛋的臭小鬼跑到曲眠楼里玩烟花棒,最后闯了大祸。”
“不过这个原因很少有人知道。”
“这是为什么?”一旁的岳寒笙问。
“因为当时有个孩子来给他们求情,还把失火的责任全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老妇人回忆了一阵,慢慢的讲起了当年的事。
“原来是这样,那个大哥哥是保护弟弟妹妹的英雄呢。”
“哈。”老妇人微笑着摸了摸李幼安的头。
“刚才听你们在讲什么白蛟青鲤,是怎么了?”
“是这样的阿婆,我们有点疑惑,为什么纪念那对侠侣要用白蛟和青鲤作为图腾?”李幼安说。
“这有什么好困惑的,说不定那对侠侣就是白蛟和青鲤呢。”
“这怎么可能!”岳寒笙先是一惊,随即摇摇头,表示不相信。
“有什么不可能的。小幼安,你可有听过白娘子传奇的故事。”
“白娘子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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