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前,古暮云拖着沉重的步伐疲惫地走出了地牢。
苏寒与萧沐庭就站在牢门前等着他,看他此时的表情,也知道,打击不小。
古暮云看着苏寒,悠悠的道:“你早就知道了,是吧。”
苏寒坦然一笑:“我提醒过你的,不是吗,虽然我与苏文斌并非亲生父女,可在苏府这么多年的境遇,不会一点心得没有的,即便当时我还是个傻子,可也挡不住我脑子中的记忆,再加上,苏家的那几个子女的表现,还有从苏家地牢里带出来的人,是你不相信。”
古暮云摇头:“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可却没想到,一个人会自私到这个地步,让我无法想象,不能理解。”
苏寒明白的对他点头:“明白你现在的心情,此人严重的颠覆了你的三观,让你无法理解世上还有这种人,其实咱们作为一个医者,什么样的病患没见过,你把他当成狂想症的病人来看,可能心境就不同了,释然一点,错不在你,而是他们的私心和贪婪,让其心境扭曲了。”
古暮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眼中闪动着繁杂的情感,最后轻叹了口气:“看来,是我没看透这世间的险恶,虽然我一直都认为我看透了,可……现在才知道,非也。”
苏寒再是一笑:“境遇不同,所理解的观念就不一样,不强求谁都能理解我们的观点,也不想你们感同身受,只要能明白,我所做出的在你们看来是极端的决定,也是迫不得已就好,非我冷血,而是有些人,不值得我给他们留活路,这是一场不是他死就是我死的战斗,很血腥。”
古暮云轻点了下头:“这回,我真的明白了。”
“那就好,别想太多,早些回去休息吧,可能过两日,我会去医馆出诊了呢。”苏寒再对他笑了笑。
“你们不是要离京了吗?你还去出诊?”古暮云问完,就看向站在苏寒身后,一直将手搭在她肩上的萧沐庭。
他点头:“会离京,但不是现在,应该是在三月后。”
“为何不马上离开,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古暮云皱眉地问道。
“本王自有打算,不用你操心。”萧沐庭冷冷的回答后,还白了他一眼。
苏寒再对古暮云道:“还有些事没处理完,而且也要保证前期离开的人的安全,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如果需要我帮忙,尽管提出,我必会全力以赴。”古暮云不避讳的对苏寒道。
“还真有!”苏寒对他再是一笑。
“何事?”古暮云问道。
“明天,麻烦师兄去一趟万梅山庄,为宝庆郡王看一个病人,想来我的那副保他活命的药效也到期了,好好的把他送走,就好。”苏寒对他点头。
古暮云一点都不意外的点了下头:“没问题,那苏文斌呢,还留着有什么用。”
“他可真不用咱们动手,如果这个苏坚还在他身边,那就不一样了,现在这个人在我手里,苏文斌的命就等着苏夫人来收吧,咱们就别跟着抢了。”苏寒再对他一笑。
“万一她舍不得呢?要不要我帮她个忙。”古暮云挑眉问道。
“有劳!”萧沐庭也回了他一个挑眉。
古暮云再点了下头,后退了两步,很规矩地对两人施了一礼:“在下告辞。”
说完转身大步的离开了。
苏寒这才抬头看向一脸阴沉的萧沐庭:“估计他这几日,都不会太好过。”
“关我什么事,咱们该回去了。”萧沐庭将她往怀里一搂,转身带着她就走。
苏寒去扯了下他的衣袖:“我想知道,苏坚跟他说什么了。”
“明天你就知道了,你当地牢里的那些守卫都是摆设呀,如果他们听不到,就是废物了。”萧沐庭冷声道。
苏寒再伸头看了看他:“你在生气吗?”
“哼!没有!”萧沐庭傲娇地不承认。
苏寒伸手指点了下他的脸蛋:“明明就有好吧,我又不瞎。”
“你明知道,还与他说那么多话。”萧沐庭向她投来哀怨的目光。
苏寒轻咧了下嘴,有些不会反应了。
这位大神,此时的情况,是在……撒娇吗?
“明知道我不喜欢你与他走得过近,明知道我不喜欢看他盯着你的样子,明知道他对你不怀好意,明知道……”萧沐庭突然开始碎碎念了起来。
“明知道我家殿下会吃醋!”苏寒突然接上了一句。
“对!呃!”萧沐庭顺嘴回答完,就愣了愣,马上改口:“什么吃醋,本王哪有吃醋,何为吃醋!”
而此时,两人已经回到了卧寝,苏寒紧握着他的手,强拉着他进了卧房,站定在梳妆台前,指着镜子道:“看这里,这就叫吃醋。”
萧沐庭还真向镜中看去,再是一愣的皱眉,扭头看向正捂着嘴笑着的苏寒。
他突然自己也笑了起来,还直摇头。
苏寒仰着小脸的笑看着他:“相公,你好可爱哟!”
“什么呀!可爱说的是女孩子,你才可爱呢,我一堂堂男子,怎么能用这个词呢。”萧沐庭故意想板着脸,却怎么都严肃不起来,嘴角的笑意就没消失过。
苏寒美个滋的再晃了下头:“男子也可以用可爱这个词呀,再说了,你的这种可爱,可是我专属的,你也只准在我面前才能有这种表现,万不能在别的女子面前表现,不然,我可是会生气的,我生起气来,可凶可吓人了。”
萧沐庭顿时就想到了今日在地牢内,她暴打苏坚时的样子,再挑了下眉的道。
“嗯,相公记住了,万是不会给你凶我的机会。”
“这就好,对了,明日那个狗王是不是得出现了。”苏寒上前为他解着衣带。
萧沐庭握住她的手,反过来先为她来解下大裘,温柔地道:“正常的情况下是的,但他也非正常人呀。”
“你干啥了?”苏寒警觉的瞪大了眼。
“也没干什么,只是听闻这位缑王自诩附庸风雅,喜好诗词歌赋,正好一位享誉圣秦的大才来了龙圆寺,他就拖着病体前往探讨去了,估计没有三日,回不了城。”萧沐庭得意的一笑。
“真有你的,那我们又可以再偷闲三日喽,那干点什么好呢?”苏寒笑眯眯地看着他。
“明日你得陪同我去赴个宴。”萧沐庭扶她坐在梳妆台前,将她头上的饰品拿了下来。
“谁呀?”苏寒从镜中看着他。
“常公子。”萧沐庭对她挑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