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的后院内,苏寒托着下巴看着正在煎药的古暮云,大眼睛萌萌地眨着。
古暮云先前还能镇定自若地做着他的事,可被她这直白的目光这样盯着,他是越来越不自然了。
最后只能放下手中的蒲扇,扭身看向还看着他的苏寒,无奈的道:“师妹,有话你直说,何必如此。”
苏寒却摇头道:“我没话,师兄您忙,我没打扰您。”
古暮云刚举起的扇子,再次放了下来,再交给了跟在身边的小伙计后,起身过来,扯着她的手腕,就向他的房间走去。
苏寒还提醒着他:“师兄,这药您不看着火候,行吗?”
“瞎操心,那不是有人看着嘛。”古暮云头也不回地道。
进了房间,为她倒了一杯茶后,方才坐在她的对面道:“有什么,说吧。”
“我是真没事,就是想看师兄煎药!”苏寒摇头道。
古暮云哼了一声:“你是来问关于龙安国的那个五公主的事吧。”
苏寒立即瞪大了眼睛地惊声问道:“师兄,真的是你呀。”
“不行?”古暮云的语气中带了一些冷意,他抬起的双眸中,也有一丝阴寒。
苏寒马上摇头的解释着:“当然不是了,就是想问问,师兄是怎么做到的,要是混在我所用的药之中,那她都不可能还有生气活着回到龙安国的京城,半途就得挂喽。”
“这有何难,你没见过,她一直戴在手腕上的那串碧玺珠吗。”古暮云嘴角轻轻翘起,目光闪着得意,面上却一副不在乎的傲娇样。
苏寒这才恍然得轻“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呀,这原本竹叶青蛇的蛇毒也非一定要入口方能有用,这浸在皮肤之上,时间一长,也会有些效果的,师兄,你高明呀。”
古暮云很坦然地接受了她的夸奖,再得意地挑了下眉道:“原本我是不太喜欢用毒之道的,可她是个例外,此女心数太过不正,而且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太强,想她真的回到龙安国后,指不定会说出些什么对于你不利之词,所以,她安静些,对谁都是好的。”
苏寒再对他伸出大拇指的夸道:“师兄,你就是个明辨是非的明医!妥妥的,神医!”
“你就为了这个,盯着我小半天,还是有别的事要与我说明,不如就直接说了吧,莫要再如此,吓人。”古暮云嘴上如此说着,可却还是将桌上的坚果剥了壳后,放在她面前的空盘子里。
苏寒拿起一棵榛子果扔进了嘴里,嘎嘣脆响地嚼着:“也没什么大事,我不是在王府的院子里种了些药草嘛,想向你再要些别的种,我现在缺南烛,夕雾,睡火莲,山柰和沙棠,不知师兄这里可有这些药材的种子。”
古暮云的眉头都拧在一起了,很是无奈地看着她:“你这是想把整个宸王府变成药园子吗?你家殿下也同意?”
“他自然是同意的,你就说有没有吧,给是不给。”苏寒对他撇了下小嘴,不服气的道。
“南烛和山柰我有,夕雾和沙棠这两样,我记得师门后山的药田里是有的,可以传书信,让大师伯给你送来一些,睡火莲……此物我也听说过,可却从未见过,听闻这种莲在咱们圣秦境内没有。”古暮云对她挑了下眉。
苏寒也轻皱了下眉,再从怀里拿出一张画来,放在他的面前:“那师兄看看,这画上的花,可是睡火莲?”
古暮云看过后点了下头:“确实是睡火莲,从书中所记载,此花又称紫睡莲,其外面是紫色的花瓣,中间有一些金色的触角,里面有一个含苞欲放的花蕊,只有在凋谢的前一刻才会张开,而且此花只开七天,其外面的紫色花瓣和中间那金色的触角都有抗阴寒之功效,其莲子更是神药。”
“所以说,只要得来一株莲,就可以养成一大片喽。”苏寒目光灵动的转了转,嘴角也轻扬起一丝算计的笑意。
“你这画是哪里得来的?”古暮云见她这样,就知道她一定是有想法的。
苏寒轻摇了下头:“先不告诉你,等到手后,再与你说明,好的话,也可以分你两颗种子。”
古暮云看她这神秘的样子,直接被逗笑了,点头道:“行,等着你分给我,别说师兄不知回报,过些日子,会有人送来一些花药草来,直接送到王府去,你记得找人接收。”
“你从哪里来的?不会是买的吧。”苏寒笑问着他。
古暮云嫌弃地撇了下嘴角:“你师兄想要这些药草,还用花钱嘛,自然会有人送来。”
“哟呵,看把你能的,你家里人呀?”苏寒也跟着他一起撇嘴道。
“你装一回傻很难吗?看破不说破,懂不懂。”古暮云指着她。
苏寒马上点头:“下回我一定装傻,一问三不知,不说破!”
古暮云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嘴里还嘟囔着:“这孩子真会气人。”
苏寒也跟在他身后,在迈出门槛时,也学着他的样子,摇头晃脑的道:“我可真会气人!”
古暮云也仅是一愣后,就笑出声来,真是拿她没办法,太调皮了,可他那宠溺的笑意,也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宠着她。
站在院内整理药草的伙计看到这二人,一个在前面走,一个在后面学着他的样子,也笑了起来,也只有苏寒才能让自家主子如此无奈吧。
古暮云再拿过小伙计的扇子,坐在药炉前煎药。
苏寒依旧坐在一边的小桌几前,托着下巴看着他。
古暮云再是无奈的一笑:“你没事干嘛,今天不用看诊?”
“今日没病患,韵诗和韵兰在外面守着呢,要是有会来叫我的,我陪师兄煎药。”苏寒眯着眼的对他笑道。
古暮云板着脸地白了她一眼:“那你看着吧。”
苏寒不在意的晃了下头,没一会儿,她就道:“师兄,苏磊母子已经被缉拿了,现正在押回京城的路上,可我不想他们活着入京,要怎么办?”
古暮云扭头看向她,见她托着下巴一副为难的样子,也明白了她此时矛盾的心情,既不想让那二人胡说八道,又不想真的要了别人的性命,他也只能轻点了下头:“此事为兄来办,你莫要理会了。”
“多谢师兄!那我就回家了。”苏寒从椅中跳起来,蹦跳地就跑出了后堂。
把古暮云都看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再是无奈地笑了起来,还嘟囔了一句:“鬼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