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下一个驻守岗哨,是在离原本的那个足有一千米开外,这里的人数与先前的那个一样。
这回没有直接斩杀,而是将头目留了下来。
夏青问那人:“你们归属于谁的部下?”
那人的眼睛在这些人的面上扫了一圈,面上惊恐已经让他不会说话了,只见嘴唇在动,却无声音。
夏青冷目地看着他,鄙视地道:“胆子小还当兵,还能带兵,你得害死多少人,废物一个。”
说着夏青将那墨黑闪着银光的匕首在他眼前晃着,那人直接翻了下个白眼的晕了。
夏青这个来气呀,她什么还没干呢,气愤的她,站起来就踢了那人一脚,再扭头看向被绑住的其他虎头军的士兵,大半数的人也都纷纷垂下头,恨不能把自己埋在土里,以减少存在感,心中期盼着她看不见自己。
夏青对着队员一扬头,腊八突然出手,抓向蹲在这些俘虏中间的一个很年轻的人,他本能地闪身,却还是被抓了一个正着。
被拎起来的同时,只见腊八脚下用力,身体轻扭,手臂用力向后一扬,此人直接被甩出了人群。
就这一个动作,也让站在不远处的苏寒惊讶了一下,萧沐庭却很是欣慰的点了下头。
“你的这些姑娘们,学习能力不错。”他轻松地道。
“还是萧宴漓教得好。”苏寒称赞了一声。
被甩出来的年轻人,因双手被绑于身后,脚下再站不稳的,直接一个狗啃屎地倒在地上,再抬起头来时,嘴里还咬着一撮地面上的草。
而他所停在的位置,正是夏青的脚下,她蹲下来,看着他:“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那个年轻的小兵点了下头,嘴里含着的草都不敢吐出来,双眼全是惧意。
“你属于虎头军谁的部下,在你们前方最末端的那二十五个驻守的兵士,与你们是一个编队的吗?”夏青问道。
小兵轻摇了下头,操着生硬的普通话回答:“不……是!”
“说!”夏青再对他挑头。
“我们……是,答钨的属下,前面的……那个是……钦雷的属下……再后……面,面的……是琪善的属下……”小兵生硬又断断续续的道。
“答钨?何人?”夏青目光里满是疑问。
“可汗的……儿子……三儿子!”小兵哭腔的道,吓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继续说,那个雷什么呢?”夏青眼中再闪现出鄙视。
“钦雷是五儿子……琪善是……二,二儿子……”小兵一边哭一边道。
苏寒扭头看向萧沐庭:“这么说,这里所驻守的人,都是葛雷泰格各个儿子所率领的手下派驻的,这是怕联合,防止生异心,就不怕他们相互起冲突再打起来吗?”
“打不打的,应该不太在乎,谁打了谁都会有人帮忙讨公道,这都不妨事,还真有点小心眼儿!”萧沐庭冷哼一声。
苏寒点头:“这心眼儿看似不错,可弊端也不少,那供给要怎么送达?”
夏青自然是听到二人的话了,就直接问那个小兵:“供给呢,是你们所属的部队,各送各的吗?”
小兵点头后,再摇头,夏青伸手拍了下他的头,那声响一听就挺重的,打得那小兵连哭都停止了,眼中的惧怕更浓重地看着她。
“好好回答,不然,杀了你!”夏青冷声道。
小兵这回哭的声音更大了:“就是自己带……带上来……吃完了……也该被换下去了……我说我不来……非让我来,还说回去就升官了……都是骗人的……三哥就会骗人……”
夏青开始还对着苏寒的方向得意的晃头呢,可在听到这话后,她立即伸手把这人直接从地上拎了起来,看他哭得泪流满面,嘴角上还沾着草屑,这小子看着真不大,也只有十二、三的样子。
“你到底是谁!”夏青再冷喝一声。
萧宴漓也站在夏青身后,已经将抽出了剑,目带冷冽地瞪着那个小兵。
小兵却摇头的只是哭,而且哭得还很凶,一句也不说了。
苏寒却笑出声来,轻摇了下头:“身在这样的家庭,无论是嫡,是庶,想要在自己的父汗面前得到认可,就要有所表现才行,想来,这小子打小就没被重视过,就算其兄再能,他也沾不到一点光,反因其兄长的能力,而受到不少人的嘲笑,这嫡子是真不好当呀。”
小兵在听到她的话后,也不哭了,只是脸上带着泪地扭头惊讶地瞪着她。
萧沐庭只看这小子的表情,也猜出大半来,更是打心底里佩服苏寒的判断力,不过只因这小子刚刚惊慌而说出来的几个词,就已经判断出他的身份来。
他再冷哼一声:“当然不好当,嫡子本就不多,而庶出的兄弟们,个个出色,况且在这西元国,向来都是以能力、本领来征服族人的,没能力就算真是嫡出又如何,一样会被人看不起。”
小兵嘴再瘪了瘪,一张嘴又哭了起来:“我就是不想打仗,不想杀人……我有什么错……我就是软弱,就是没用……为什么我一定要当兵,我一定要上战场……我会射箭,我会骑马,我也得过骏马称号那又怎么样,我就是不想当兵,我就是不想……看不起我又如何……我有的本事,他们还没有呢……”
大家互看了一眼,夏青也松开了手,他直接坐在地上,一边拍着地面,一边哭喊着,脚还直蹬着,完全就是个孩子耍赖的样子。
那个被吓晕的长官也被弄醒了,当他看到大哭的小兵时,无奈而又心疼地闭了闭眼:“齐葛!”
“不当兵……就不当兵……非让来……还说回去就再也不会受人嘲笑了……现在好了……我要死了……这回你们都满意了吧……”小兵继续着他的哭喊。
苏寒冷笑了一声,轻咧了下嘴:“小子,想用这个方法来拖延时间,可不聪明,你胸口的那个牌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它叫萨哈达,对吧,你右腰间挂着的那个毛坠,是白狼尾对吧,还有你头发上别着的那三根毛,那是雪鹰的吧,不是哲别,怎么可能,小子,你深藏不露呀,可为了保命,你用这一招,还真让我觉得有点意外。”
原本还在哭闹的小兵这时也安静了,他直直的瞪着苏寒,目光里全是不可思议,她每说一点,他就在身体上瞄一眼。
萧沐庭却很得意,他也只在来嘉铜关时,与她提到过一次,没想到她就全都记住了。
而他不知道,这原本就是苏寒前世就知道的,而且她还参与过一次当地的那达慕节。
不过她还真不得不感叹,真是:虎父无犬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