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宴漓当天晚上就离开百凤城,前往月镜城了。
而比他快一天到达的是萧沐庭的飞鸽传书,萧沐平在收到消息后,立即安排人去了解了下威远镖局的现况。
并将镖局的持名人许贵生,这位年过半百的私塾先生给请到了衙门当中,而外界传言是城中太守请许先生商讨政事。
就在第二天一早时,百凤城门之处驾进来一辆普通的马车,车行至宸王府前一道街口处时,拐进了一个胡同停下。
从车上下来一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一身粗布衣裳,头发用一块粗布包着,面貌清秀白皙,可表情却很清冷,尤其她的目光,透着一股冷意。
驾车的也是个不到二十的年轻男子,从车厢里拎出一个箩筐,递到她的面前:“快去快回,我就在这里等你。”
“知道,你现在怎么如此啰嗦。”女子不耐烦地道。
男子淡然咧了下嘴:“你还是自己小心点吧,听闻,宸王夫妇已经回来了,别真让人抓住,到时候你怎么向主子交代。”
女子再白了他一眼:“怎么交代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男子无奈地扭头暗叹了口气,转身就跳上马车,在临离开时道:“做好分内的事即可,别异想天开了,野鸡永远不可能成为凤凰。”
女子生气地瞪向他,而他瞄都不瞄她一眼,驾车离开了。
而她也只能站在原地直跺脚,看着远去的马车狠声地道:“走着瞧,本姑娘想做的事,还没一件不成的,我能不能成为凤凰,也不是你一个赶车的能说的算的,哼!”
她从胡同拐出去后,径直地向街对面走去,先是在一家小面馆里吃了一碗面,再去了前面的一家女红铺子买了些许的绣线,拎着个篮子又逛了两条街后,这才转向宸王府的方向,并熟练地拐向了府中的侧门处。
她站在门前,还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并把额前的头发扯了几缕下来,看上去有些落魄的样子,这才伸手在门上轻敲了下门。
立即门就被拉开,一个小厮看着他:“你找谁?”
“小哥,我是来探望家姐的,她叫韵竹,是伺候宸王妃娘娘的奴婢,麻烦小哥帮忙通传一声,有劳了!”女子好声好气,面带着友善的笑意道。
那小厮却用一双轻蔑的目光上下的打量了她一番后,再问道:“你是韵竹的妹妹,可我怎么听说,她的妹妹早就死了?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小哥说笑了不是,表妹也是妹呀,家父正是韵竹姐姐的亲娘舅。”女子面上笑着,可目光里却有一闪而过的冷意。
“原来是表妹呀,那你进来等着吧,这就帮你叫她。”小厮轻点了下后,让出门口,请他入内。
女子再对他谢了一番后,跟着他就进了门,再被带到了不远处的小偏院,小厮指了下一边的长廊:“你可以在里等,也可以在那屋内等,桌上有水,可自取,我这就给你通传一声,但你可莫要乱走,府里可大,别再把你走丢喽。”
“规矩我懂的,放心吧,一定不乱走,就在这里等着,有劳小哥了。”女子再对他福了身地笑道。
小厮这才转身走了出去,女子见他离开后,扬在脸上的笑意顿时就消失了,冷冽的目光再现,并立即在这小院之中观察了起来,感觉这院中无其他人后,又转身向院中的房间走去,进屋后又仔细地观察了一番,没有异样后,方才坐在屋内的桌前,眼睛直盯着对面的那扇院门。
她也挺奇怪的,韵竹在初见她时,是有些许的拘谨,不过在得知她是表妹时,立即就热情了起来,可见她还是挺认亲的,可就是嘴太严了,自从与她相认后,她对自己是真不错,能将这王府内分配给她的东西留给这个表妹,还往她手中塞过银钱,可就是在打听这府内情况时,她却用各种不同的话题打茬,也不知她是真的有意还是无意的,就是只字不提。
主子虽然说过,对于这宸王府不能操之过急,可她着急呀,她还想着马上完成这个任务后,就回到主子身边去呢,她可不再想在这里扮丑、扮穷了,就现在身上所穿的衣服,都让她嫌弃到了极点。
想到这里,她还轻撇了下嘴,伸出脚来看了眼那双破旧的绣鞋,又马上缩回到粗布裙下来隐起来。
她想好了,如果再拿不下这个叫韵竹的,她就用手段,把她弄走,就不怕她不说出这府中的实情来,再将人一杀,也就神不知鬼不觉的了。
就在这时,韵竹手里捧着一个小包袱急步地走了进来,进了院就四下看着,当看到坐在正屋内的女子时,她马上扬起了笑脸,轻唤了一声:“小媚!”
女子也立即起身,特别热情地从屋内跑了出来叫道:“姐姐……”
韵竹马上伸手阻止着她:“小媚,莫要跑动……”
“为何?”女子停住身形的一副不解的样子问道。
韵竹向她缓步行来道:“这里可是宸王府,规矩可大了,府中人不遇急事,是万不能乱跑动的,不成体统,咱们姐妹屋内说话。”
韵竹得体的笑着上前拉住她的手,又将她带回到了屋内。
“姐姐,这几日没见你,怎么好像是清减了呢,你不会是在这大府里受欺负了吧。”小媚关切地问道。
韵竹的脸色确实不太好看,她勉强地笑着摇了下头:“哪有人欺负你姐姐我,再怎么说,姐姐在这府中也是老人了,前日染了风寒,好在王妃在府中,给我开了剂药,今天已经好太多了,不然,你都见不到我。”
小媚马上握住她的手,关心地道:“姐姐是不是活计太累了,所以才会病倒的。”
“哪有的事,你可别乱猜,看看今日姐姐给你带了什么,上次那个面霜可好用,那可是我家王妃亲自配的,整个王府内的婢女全都有,大家都说很好的。”韵竹说着打开了包袱。
“好用,是真的好用。”小媚立即笑着点头,眼睛盯着那包袱,见里面只有两个小瓷瓶,还有一双新绣鞋,一套淡藕色的锦缎衣裙,这面料,奴婢可是无法能穿的,就连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姐,都不一定能穿得上。
韵竹将一个瓷瓶拿起,打开后就倒出些来,伸手向她的脸上涂抹着:“这个更好,是昨日王妃刚刚配制出来的,特别的润肤,涂上后,脸上更加的细滑和白嫩……”
小媚却问道:“姐姐,这衣服是……”
“这是王妃入秋前为府里所有奴婢订制的新衣,姐姐一直没上过身,留给妹妹穿吧。”韵竹对她笑着点头。
“这,这料子也太,太好了吧……”小媚感叹着,手在上面轻抚着,眼中闪过羡慕之意。
“王妃可是很疼我们这些府中人的,处处都想着我们,可就是有些人,非要给她添乱,找事,让王妃一刻都不得闲,你说,这种人,是不是很该死。”韵竹目带寒意地盯着她。
小媚的注意力全在这件衣服上,没意识地就接了一句:“是该死!”
“原来你知道呀!”韵竹冷声道。
小媚这时回过神来时,却发现韵竹已经站了起来,而在她的身边,还站着两个与她衣着一样的女孩,她顿觉有异,不过还算镇定地问道:“姐姐这是何意!”
“你说呢!”韵兰对她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