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宴漓这时上前来,将腰牌拿出来,向在场所有的镖师展示着。
“所有人都听着,是吕威远时期的镖师,站到左边来,在吕总镖头出事后才入镖局的站到右边来,冤有头,债有主,是谁的过就谁来担,宸王殿下从来不喜欢搞连带之举,但如果有人想往上冲,那也不拦着,找到自己的位置,现在马上出列!”
那些镖师互看了一眼后,就有人走了出来,对着萧宴漓抱了下拳:“敢问这位官爷,要怎么处置我们这些人。”
“你如此问,是心虚还是有别的目的。”萧宴漓反问道。
“不瞒众位,我们这些人,也不过就是凭着自身的本事,混一口饭吃,家中也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这个活计是我们养家糊口之本,现今方总镖头被衙门抓了,事情原委如何还有待判定,但你们闯入镖局如此,是否有欠妥。”那位镖师再道。
苏寒笑着上前,对着他也抱了下拳:“这位镖师所说的话,本公子听懂了,就是因为衙门抓走了你们的总镖头,让你们无生计可言了,所以,你们担心的非是这位总镖头是否有杀人越货,侵占他人财物,贩卖他人子女之罪,而所担心的,不过就是你们的生计问题,是吧。”
那个镖师马上否认:“当然不是,如果方总镖头真有罪,自然是要按律判罚的,可现在不是并没有审判吗,你们这样闯入镖局,无疑就是不让我们再做生意了……”
“非也!”苏寒举起手中的扇子对他摇了摇的道:“你长眼睛了吧,耳朵也不聋吧,这五大箱的货,我们可是搬进来的,这就是生意,而这位你们总镖头的夫人,却大叫着不做生意,你们应该都听到的,这可非我们在断了各位的生计,你们应该找她呀,哦对了,还没问呢,这镖局的生意,谁说得算呀,接镖一事,谁来管理,可是这位方夫人?”
这时走出一位腿脚有些不利索的中年男子,也就三十七、八的样子,头发却已经半白,手中拄着一根木拐杖,对他们施了一礼后道:“接镖一事,原是总镖头来定,由在下来验实货物,定下押运镖金,方能与货主开出票据,而方夫人,并不管理镖局事宜。”
“所以说,她不过就是方江华的内眷,对于镖局生意一事,并没有任何的规划权,她的意见,你们完全可以不必理会,可对。”苏寒问道。
所有镖师都点头,苏寒这才一笑:“那就不必理会她了,咱们来谈生意,这五箱货物,运往南滇郡的承安郡王府中,限时一个半月,镖金我们出五百两黄金,如镖货有失,你们要百倍赔付,如何?”
镖师们全都惊了,就这个镖金已经让他们前所未闻过,五百两黄金可抵五万两银子,要是百倍赔付的话,那可就是五百万两银子,哪有这么高的镖银,而且就这五箱的货,是否值这个价。
那个中年男子上前来道:“如此贵重的镖,就算接,也要先验货方可。”
“你们只要接了此镖,就可验货,如果不接镖,怎么可能让你们验货,老镖师,这可是镖行里的规矩,你真当我们不懂吗?”苏寒带着轻蔑的笑意看着他。
中年男子轻闭了下眼,就听方夫人道:“陈二哥,莫要听他们诓骗于你,箱中不知何物,不可押运呀,而且老爷之事,还未有定论,我们不能这样不闻不问呀。”
中年男子看向她:“方夫人,何出此言,十年前的事,实情如何,你别真当这整个镖局的人都是傻子,之所以我们没有说明,一是因没有确凿的证据,二是不想老镖头的心血就这样被你们毁了,这十年来,方江华所干了什么事,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老镖头在时,这镖局里共有镖师二十人,趟子手五十八个,杂役就更不用说了,可老镖头出事后,镖局里的原镖师除了我老陈一个外,还有吗,这里所有人全都被换了,你真以为,如此,就可以掩盖了你们所做的丑恶之事。”
“陈二皮,别当自己是个人物,想当年,你也不过就是个要饭的,你走镖失利,受了重伤,我家老爷可没弃你,依旧让你在镖局之中做事,也算是养着你了,还想吃里扒外。”方夫人立即指着他怒声道。
就在这时,镖局外又有一伙人涌了进来,被玄甲军给拦在了门外,这时有人大声道:“老陈,我们听闻老镖头的子女前来认亲了,可有此事,你个老匹夫,给我出来说明白,人呢。”
陈二皮伸头向门口看了一眼,不由一笑:“方夫人,不如看看门口的这些人,你真当方江华有多大本事呢,真能把这镖局的老人都灭喽,就他那三脚猫的身手,到现在他没死,都已经是老天眷顾了。”
他再伸头对门口大声喊道:“老镖头的二丫头小元儿和小闺女芝芝就在这里,小林已经去了太守衙门了,你们要叫冤,就去那里,我在这里守着就好。”
“就你一个瘸腿驴能守住,让绲子和绳子与你一起吧,我们去衙门。”门口的人再大声说完后,带着那近三十人的队伍又都走了,只留下了两个人,站在门口处。
这个插曲让方夫人都傻在当场了,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反应,感觉天都要塌了,身体不由轻晃,险些倒下。
而苏寒却很淡定,再看向那个陈镖师时,目光里多了些崇敬。
韵竹这时也上前,对着陈二皮深鞠一礼:“二叔,元儿谢过众位叔伯如此大义,为家父有你们这班兄弟,而高兴。”
“孩子,是二叔没有保住你们三个小家伙,有亏于老镖头,可二叔及众位叔伯们都知道,总有大白于天下的一天,真以为这么多年,二叔在这镖局白待的吗,二叔手中有证据,让方江华至死都无法翻身的证据,孩子就拿着这些,去告他,让他为你的父母偿命!”陈二皮眼中带着一丝泪影的对她点头。
并将手中的那个拐杖递到了她的面前,看她接过去后,方才抬起头来“哈哈”的大笑了几声,再回头看向身后的那些镖师。
“你们也都是有血性的汉子,做人就要讲个义字,还有一个正气,我老陈没想过当什么英雄,但也不会给他人当什么走狗,你们是从哪里来的,都心中有数,现在还有机会,只要你们愿意主动站出来,说明一切真相,想这太守大人也不会为难于你们,但我告诉你们,别以为你们耍个小九九就能逃过,我老陈眼中不容砂子,不把我家老镖头的债还清,想离开!哼!那就问问我手中的拐杖让不让。”陈二皮轻蔑的看着这些人。
苏寒笑着上前,对他笑着抱拳:“陈二叔真是老当益壮,但也要给年轻人机会不是,既然这是吕家的事,那就由我们吕家的亲人来办,如何?”
陈二皮不由疑惑的看着她,苏寒再是一笑:“小竹竹可是我的亲人,她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二叔放心,一定办得漂亮。”
她再向身后挥了下手:“全部拿下!”
“是!”从门外窜进来五十余人的玄甲军,与这院中的镖师就打了起来。
苏寒这时问陈二皮:“这里面有,可有当年劫镖的人?”
“一定是有的,我已经查到了三个,应该不全,但一定还有。”他肯定的回答。
就在这时,一声轻喝,夏青红影一闪,向已经相扶着向后院逃去的方夫人母子就冲了过去。
苏寒也只来得及的叫了一声:“别把人打死喽,还有话没问呢。”
“明白!”夏青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