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一片阴云将雷府、桑王府和淮王府都笼地密不透风,白晚舟不时就回去查看雷俊芳的情况,但并不怎么乐观。
白晚舟想起那天刚见到雷俊芳的时候,虽然她那就已经不会说话了,但好像还是能听得懂话的,情况开始急转直下就是从把她带回了桑王府开始。
难道是存在什么二次刺激的情况?白晚舟不精通这些,实在是想不明白。
桑王那边派人去舒月庵后,终于打探出了一些消息。
雷俊芳是在皇后带领一行人去舒月庵的前一天,才出现在庵内的,将好是妙安发现了她,看见她不会说话,身旁又没有人陪同,妙安便动了恻隐之心,才把她留在庵内的。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个小哑巴竟然是失踪已久的桑王妃!
不过……不偏不倚的,雷俊芳出现在舒月庵刚好就是皇后等人去吃斋念佛的前一天……
太巧合就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有心人安排的。
如果真是赫扎所为,那他的目的必然是要给白晚舟下最后的通牒,表明他等不了那么久了,要逼迫白晚舟快点把他想知道的秘密说出来。
“卑鄙小人,真是敲得一手好算盘!”桑王恨恨道。
众人刚刚探望过躺在床上的雷俊芳,一想到只能强制被维持在熟睡状态、用营养针维持营养的雷俊芳,桑王的拳头就重重砸在了墙上。
“有捶墙的力气,倒不如省省,拿去想一想怎么样才能让反威胁到赫扎。”南宫丞凉凉一记眼风扫过,桑王顿时不吭声了。
白晚舟叹口气,安抚了一声,“跟赫扎对峙时我留意过他的状态,我猜八弟妹的降,或许没有那么凶险,再不济也应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只是如果能解降,肯定是越快越好吧……”
“还有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可不短,可以做很多事情了,桑王的眼底顿时又腾起一丝希望之光。
南宫丞和白晚舟对视一眼,说出了他们商榷过的一件事,“既然降术只能由暹罗的降师解,不能依靠赫扎,那就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
“去暹罗请降师?”
“对,只有这样,才能解俊芳的降。”白晚舟点点头。
这个办法自然没有白晚舟答应和赫扎做交换来得快且简单,但南宫丞不想看见白晚舟处处受赫扎掣肘。
有更多的顾忌,就等于有了更多的软肋,实在是太被动了。
“那我去吧。”桑王自告奋勇,“我也不能再眼睁睁看着芳芳这副样子了!”
想也不想,南宫丞立马否决了,“不行。”
“知道你救妻心切,但也不能是你去,”白晚舟解释道,“去暹罗要途径一片孽海,九死一生。你贵为皇子,如果让父王知道你为了救王妃而把自己的命搭进去,那恐怕我们谁都不能救她了。”
“孽海?”桑王狐疑道。
南宫丞颔首,“传闻孽海中有很多身含剧毒且凶狠嗜血的猛兽,就连水中藻类都粘带剧毒,一不小心就可能命丧于此。”
“那怎么办?那谁能去?”
白晚舟拍了拍桑王肩,示意他宽心,“放心吧,你七哥已经挑好人选了。”
“谁?”
“我的副将,赵烈。”
赵烈曾随南宫丞出生入死,他的本事和反应都可圈可点,有他的身手,肯定是不在话下,再加上他是南宫丞的心腹,换做旁人也无法提防会不会生有敷衍之心。
“赵烈……”桑王呢喃一句,“明日我就登门去亲自道谢!”
桑王愿意为了雷俊芳铤而走险,因为他是她的夫君,如果雷将军听了,想必也会二话不说就要为了女儿启程,那也是因为他们是父女。
但赵烈毕竟和雷俊芳非亲非故,他肯去,那就是莫大的恩情,不论成功与否,肯去,就应该道谢的。
“嗯,我给了他点时间做准备,后日出发。”
两日转瞬即逝,要出发往暹罗去的当日,众人在城门口为赵烈践行。
作为自己的副将,南宫丞多少不放心,“此行凶险,性命还是最重要的,不必逞强。”
“多谢赵将军了!等你平安回来,我一定设宴为你接风洗尘!”桑王也将自己全部的希望,都落在了赵烈身上。
“二位王爷放心,属下定会多加小心,也会尽力而为的!”赵烈恭敬同人抱拳要道别。
白晚舟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南宫丞和桑王与赵烈做最后的寒暄,事不宜迟,不好再继续耽搁,赵烈正要上马离开,却听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仓促的马蹄声。
“等等!赵烈!”
白晚舟回头一看,就见一辆马车飞奔而来,从马车帘子里探出一个人。
竟是林若兮。
“终于舍得来了?”白晚舟嘀咕一声。
赵烈要前往暹罗的消息,早就已经告知林若兮了,今天却没看见她来送行的身影,还以为她大剌剌的无所谓,所以不来了。
依着她的性子,然后又要后悔好一阵子,没想到这是赶了个尾巴。
“赵烈!”马车将将停稳,就见林若兮跌跌撞撞地跑下马车。
看得出来这一路风风火火的,衣裳发髻都乱了也顾不得整理,直直奔着赵烈而去。
林若兮平日可是最爱美的。
跑成这副尊容,也是真赶得急。
白晚舟知道这会有情人离别,肯定要有说不完的话,便很识相地拉走了南宫丞和桑王,也劝着同样来践行的雷将军夫妇先回去了。
“林姑娘。”原本要翻身上马的赵烈又停下了动作,牵马站在一旁,就这么定定看着林若兮,着实有些呆愣。
“还好赶上了。”林若兮喘着粗气,看向赵烈的眼眸倒是晶亮的,“再迟一点恐怕就要错过了。”
“林姑娘是……有事要和我说吗?”
实话说,准备走的时候还没有看见林若兮,赵烈心底也觉得空空的,但这会子见到了吧,又觉得还是没见的好,不会生出不舍,就不会一开始就有“或许还是别去了”的念头。
但他也拎得清什么重要什么稍次要,所以这样的念头很快就让他打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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