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沅几人刚进亭台,便碰到了突厥王子阿萨奇和其妹阿萨兰。
“上官女御医,好久不见。”
“夕沅见过两位王子、公主。”
“昨日未得机会与之同座,不若今日一起?”
“王子客气,夕沅只是一女医,怎好高攀。”
阿萨奇笑了笑,不再言它,他还是听得出,夕沅对自己的不喜,无妨,只要自己欢喜便好。
“还是如此臭脾气,阿哥,莫要理她。”阿萨兰就是看不惯夕沅不可一世的样子,才女了不起啊,不过一个女医,和哥哥同坐,那是天大的福气,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夕沅笑笑,不揪不采,径直走向座位。
辰轩依旧一脸冷漠的淡然一切,挨着夕沅坐下。
突厥王子不管不顾,直接坐在了夕沅旁边,上官钥华和钥菁主动给让了座,阿萨兰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了阿哥身边。
左盈盈今日倒是没和夕沅一起用膳,主动和萧郡主坐到了一起。
上午和昨日一样,依旧是狩猎,萧辰轩没去参猎,和夕沅一起用过早膳,便一直陪在夕沅身边。
阿萨奇和阿萨兰两兄妹被李明皇叫了去,亦没参加狩猎。
世家、官家千金们今儿个没昨日那般拘束,年青人很快打成一片。
“沅儿今日感觉如何?”萧辰轩开口问道。
“挺好,没觉得犯困。”夕沅看人多,便没说出自己心中疑惑。
辰轩见她稍作犹豫,便不再开口,淡然的站在一旁,不知作何想。
“夕沅表姐,我们去溪边捉鱼吧。”楚诗泽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早膳没看到她,这丫头不知去哪里疯玩,看来是刚回来。
“捉鱼?”夕沅想着,这女子赤足下水,怕是于礼数不合吧。
“刚刚我看了,那边溪水清澈,鱼儿很是肥美,捉一些,晌午烤来食。”
夕沅这才明白,原来这丫头没来用早膳,溪水里有鱼儿,流连忘返呢。
“你们说什么呢,如此热闹,本公主也要参加。”李婉儿过来的时候,楚诗泽正欲拉着夕沅离开。
“诗泽见过公主,那边溪水里有鱼,很是肥美,想着去捉来,烤食。”
“有鱼啊,好呀,本公主也要去。”
“萧郡主,你要不要去?”李婉儿转向身后姗姗微步的萧忆晴,喊道。
萧忆晴和左盈盈步履轻缓,袅袅婀娜。
“你们快点啊,”李婉儿看她们走路的样子,哎,让人真是着急。
不一会儿,相熟的女人,来了好几个。
上官钥菁见大家都去溪边,亦同往,左定臣自从相中了她,真是不离左右,紧紧相随。又碍于去的全是女子,便不好再跟,只得坐着,有些难耐。
上官钥华和刘乐轩身为御医,恪守本分,时刻不忘医责,没去狩猎,一直都亭台休憩,以便传唤。
刘乐乐自从见了夕沅大哥,这么一个谪仙般的公子,便魂不守舍,先不说平日去医馆勤了,有时专门起早去上官医府等夕沅,说是顺道方便,只为偷偷地瞄上一眼心上人。
这不,女子们都去溪边看鱼,她却甘愿留在了亭台内,还美其名曰,说是万一有娘娘们不适,她好临时帮忙。
上官钥华觉得说的很有理,留她下来,沅儿便能放开了玩,省得有事传唤,玩得也不尽兴。
辰轩跟着多有不便,也留了下来。
只是叮嘱了侍卫,跟着,一会儿下水捉鱼。
毕竟女子们下水,着实不雅,也失礼数。
清清的溪水,一群妙龄少女,在深秋的嵩林里,如天上飘来的仙子,人美,景儿更美。
“不想秋日的风景也能这般美好。”
“是呢,鸟儿似唱歌。”
“鱼儿在水里吐着泡泡。”
“我们是不是在人间仙境啊。”
“仙境得有仙境的样子,来个仙子做诗如何?”
“来来,咱们的仙女们,作诗啊。”
女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只是这诗谁先来,若这般出了风头,怕是日后会被挤兑死吧。
“公主乃金枝玉叶,不如公主先来。”上官钥菁一贯是淑女的典范,不愧是汴京城数一数二的才女,事事俱全,礼数周正。
“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李婉儿想了想,说了两句。
“公主厉害!”
“荆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萧忆晴接着李婉儿的起头,轻轻而语。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雁南归。”
“空山松子落。”
“飒飒秋风生。”
“秋叶飘香砌。”
“鱼儿水中游。”
“溪水清若空”
大家七嘴八舌,争相说着,夕沅站在其中,却没有言语,这样有山有水的美景,一群美女嘻嘻渣渣的说笑,若一直这般,该多纯粹美好。
“夕沅,你还没说呢。”左盈盈笑意满脸,很是亲切的说着。
这丫头为何这般亲近自己,夕沅想着,一会儿回了帐篷,一定要和辰轩商量一下才好。
“夕沅,都知你文采好,不如露一手。”李婉儿看了看她,眉宇上扬,显然是让她做诗给左盈盈瞧瞧,咱是才女啊。
“秋狝碧水溪,晨阳嵩林来。鱼儿相嬉戏,欢若无所欺。”夕沅樱唇轻吐,缓缓道来。
“上官女御医文采好,医术好,诗词亦精。妙人也。”萧忆晴说完,看向众人。
夕沅看了看她,两人相视一笑。
女子们呆了好一段时辰,想着狩猎也过好一会儿,站久了,也有些累。
大家回到亭台的时候,狩猎的公子们还没回来,便去亭台内休憩。
辰轩见夕沅回来,便走出了亭台,两人朝帐篷那边走去,众人皆知二人已定亲,倒也没什么胡言乱语。
“站了半天,不如去帐篷内喝点茶。”辰轩开口道。
“也好,晌午未到,亭台内坐着实在无聊。”夕沅附和着。
两人很快进了帐篷,白日侍卫颇多,辰轩很快便让人送来了茶水。
“沅儿可还有梅花?”辰轩问道。
“有啊,还有一些。”夕沅说着,从衣袖里把装梅花的纸包拿了出来,不小心还扯出来锦帕,随手就先放在了茶桌上。
夕沅打开纸包,放了几颗到茶壶里,帐篷内瞬间梅香四溢。
“还是沅儿的梅花好,香气扑鼻,沁人心扉。”辰轩倒没有刻意恭维,说着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这梅花,可是多番蒸后晾晒,很是费工夫,当然清香。
夕沅轻轻一笑,倒也没说,欲伸手端茶盏。
“沅儿,这茶有些烫,一会儿再喝。”辰轩说着,自己却连喝了好几口。
这厮今日何故,茶本就是烫的,凉了还怎么喝?
不过虽这般想,却没喝,想来是关心自己,算了,也不口渴,等一会儿也无妨。
辰轩喝了好一会儿,夕沅见他脸色有些微红,想来这茶的确是热,估计是太烫,看来确实为自己好。
却不知,辰轩此刻正备受她昨日之苦,燥热不安,有些困乏。
“沅儿,这桌上的锦帕是左家次女之物,不如你现在去还给她?”辰轩开口道。
夕沅本想着看锦帕用的是何种香薰,很是奇特。
本欲一会儿收纸包之时,再塞回袖中,辰轩这是何意,不喜此香?
“好,我喝点茶,一会儿便还与她。”
“茶太烫,你先去还,时辰尚早,一会儿回来再喝。”
“啊,也好。我去去就回。”
“算了,来回折腾,锦帕给我,让帐外的侍卫送去便好。”辰轩说着,拿起锦帕朝帐外走去。
夕沅没有起身,看了看桌上的茶盏,便端了起来,喝了一口。
“温的啊,一点都不烫,这厮是不是舌头有问题啊。”夕沅小声的吐槽,反正辰轩没进来,说了他也听不见。
这边,了尘师傅在账内纳闷,这徒儿送个锦帕过来何干?老夫乃出家之人,要这香香的帕子作甚,今日李明皇宣了突厥王子公主,本想不用陪着下棋,留在账内休憩,这小子却差人送个女子的帕子,真是气煞老夫。
了尘想了想,将其丢在一旁,继续盘坐礼佛,出家之人,当心静才好,心净则万事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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