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姐姐对夕沅真是关心,多谢呢,还好无碍,不过姐姐怎知我一夜未归啊?”夕沅放下茶盏,嘴角挂着一抹笑。
“京城都传遍了,我和哥哥嫂嫂很是担心,昨日初一,不便走访,知道夕沅妹妹被劫,真是提心吊胆,彻夜难眠呢。”左盈盈惺惺作态,不想眼眶里竟充斥着泪水,似要流淌下来。
夕沅心里暗骂,这女人还真是无耻的很。
这哪里是关心啊,如她这般,大街小巷岂不是传遍了她上官夕沅被劫,彻夜不归?往好听了说,让人生怜,往难听了说,夜不归宿岂不是让人误以为失了清白之身?
若是传到萧邑王府,怕是会被退亲,幸好是被辰轩救回,不然……
“谢姐姐关心,前日从宫中归来,巧遇阿萨兰公主,实在盛情难却,公主诚意邀请,喝多了些,便被留在了驿站,你也知道,咱们大顺朝的女儿家不如突厥王室豪放,这酒沾一点点就不行了,昨日回府被大哥骂了一通,今日这脑袋还有些痛呢。”夕沅低喃着,眼睛湿润,欲哭般。
“平日就说让你少喝些酒,你看这头疼两日了,还是这般,就是母亲平日宠坏了你。”上官钥华站起身,拎起茶壶,给夕沅添满茶盏,淡淡地说着。
很平常的话,在上官钥菁听来,却充满了溺爱。
难道大哥还有那心思?
上官钥菁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唯恐左家兄妹看出异样。
左盈盈瞅了一眼上官钥华,这大哥对妹妹还真是关心呢,这般温润的性子,自己哥哥就不如他。
静默又出尘,是个谪仙般的人儿。
可惜啊,只是个医家公子。
“知道了,萧世子都说好几遍了,心情好嘛,多喝了点,大哥就不要唠叨了。”夕沅轻轻地嘟囔着,脸色微红。
左定臣瞅着她,这丫头也会脸红,看来小女子皆是这般娇羞。
左盈盈可不觉得,若真是这般单纯无害的,多少次都没弄死她,想想就气急难忍。
“妹妹无事便好,刚刚说到萧世子,莫不是那日萧世子也在?”左盈盈再次开口,她不想放过任何侮辱夕沅的机会。
瞅上官御医的神情,怕是还不知道妹妹是什么样的人呢,装得如此娇柔可人,她想想就不甘心,多般心机的女人,哪里好?想着萧辰轩在宫中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绝自己,连贵妃姐姐也踢了自己,恨的她怒目切齿。
“我俩一起从宫中归来,突厥公主邀请了我,见萧世子在,便一起去了驿站。”夕沅抿了一口茶,笑着开口道。
“盈盈姐怎么了?眉头紧锁,可是身体不适?”夕沅接着道。
“啊,无事,就是觉得外面的谣言,有些无状,让人生气。”左盈盈不忿的说着,欲言又止。
“传言?”夕沅淡淡地问道。
“嗯,他们都说大顺朝的第一女神医被掳走了一夜,怕是失了清白,这萧王府是皇亲贵族,怕是会被退亲呢,都为沅妹妹不值。姐姐我听了很生气,真想狠狠地打上一架,让他们闭嘴,可惜,我是弱女子,帮不了妹妹。”左盈盈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
上官钥华疾首蹙额,白皙的手缩在衣袖里,攥紧了拳头,手指掐的生疼。
“姐姐多虑了,嘴长在别人身上,随他们好了。”夕沅淡淡一笑,喝了一口茶。
左盈盈暗暗冷笑,别得意,谣言漫天飞,看你得意几时,怕是过几日,这萧王府还会纳如此不检点的世子妃?就算那萧辰轩再欢喜与你,又如何?到时候就不淡定了!你还能笑得出来?
“妹妹怕是累了,咱们去荷苑坐坐,盈盈尚未到过我的院落吧。”上官钥菁看着夕沅闭着双眸不再开口,不想冷落了夫家,便提议道。
“好呀,一起去嫂嫂的院落看看,夕沅妹妹好生歇息。”左盈盈很是高兴,站起身来。
左定臣瞅了一眼夕沅,似同情般,不过很快跟着站了起来。
“钥菁,好好招待,大哥就不去了,我给夕沅把把脉。”上官钥华站起身,开口道,声音依旧温润。
左盈盈回过身,瞅了他一眼,淡淡一笑,双颊嫣红。
上官钥华没瞅她,一身白衣,静默地站着。
“沅儿,不要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三人离去,上官钥华转过身,见夕沅站着发呆,心疼不已。
“大哥,外面是不是真的传遍了?”夕沅眼睛通红,有些哽咽着。
“没有,你去躺着吧,站久了总是累的。”上官钥华努力保持着冷静。
他也听到了街上的谣言,他恨自己的软弱,若是早些决定带沅儿走,离开这里,隐于乡村遍野中,简单一些,沅儿又怎么受今日这般委屈。
“身体还是有些弱,我让嬷嬷熬了红枣羹,一会儿喝一些。”上官钥华见夕沅躺回榻上,安慰道。
“谢谢大哥,你去忙吧,不用守着我。”夕沅说着,微闭了双眸。
上官钥华静默了好一会儿,才退出屋子,走了出去。
他去禀了一声母亲,要去太医院,毕竟家里有客人,离开总是不太好,便寻了理由。
他想着去驿站找那突厥王子,后思索再三,还是去了萧邑王府上。
有时候,谣言如野草般蔓生,比利刃更可怕。
“府丁,我找萧世子。”上官钥华叩了叩萧王府的大门,对开门的小厮说道。
“世子爷不在,不知公子可有话要留?”小厮道。
“不用了,我是上官府的上官钥华。”
“你是世子妃的哥哥啊,听说你是御医?”
“是,我先回去了,等世子回府,我再来,或者让他去上官医府。”上官钥华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话需要和萧辰轩单独说。
“好,公子慢走。”小厮对这年轻的御医很是恭敬。
上官钥华有些颓丧,刚才来的路上,也听了不少流言蜚语,着实难听,若是萧世子不肯娶沅儿,他就带沅儿远离这是非之地。
上官钥华心神不定,漫无目的朝前走着。
撵夫驾着马车跟在身后,公子来的时候乘了马车,此时不上马车,他只好驱车在后面跟着。
“上官御医!”一道男声,冷冽不失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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