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毒已无碍,可以出谷。”萧辰轩冷眼瞧着眼前的黑衣人。
墨青色和玄黑色两道身影,在药鬼谷的谷底任由谷风肆意,衣诀飘飘。
两人就那么对峙着,冷漠誩谨。
“话无须多说二遍,希望少主也能明白。”黑衣人开口道。
“明白什么,所谓的少主,还是大越的责任?”萧辰轩冷冽道。
黑衣人不言语,只是就那么杵着。
“无论如何,我必须出谷。”萧辰轩冷冷道。
“少主,言进如此,只要少主答应,可以随时出谷!”黑衣人双手抱拳,再次冷言道。
“你!”萧辰轩飞身而起,徒手朝对面的黑衣人劈了上去。
黑衣人淡定地站着,一动不动。
萧辰轩收回了手,落在原地。
“好,马上送我出谷,初一宵禁之前,我必须回到萧王府。”萧辰轩依然一脸冷决。
“少主吩咐便好。”黑衣人答完,瞬间消失不见。
萧辰轩这人的轻功绝对在自己之上。
他从小习武,嵩林禅宗内门秘诀,早已被他领会贯通,却不想,竟出不得这药鬼谷,不得不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看来,要想保护沅儿,不受制于人,必须还要强大才行。
“少主,马车已在谷外备好,现在便可启程。”黑衣人恭敬道,面上的蝴蝶面具却一直不曾摘下,这也是萧辰轩一直不曾得见他真容。
“我师姐呢,让她跟着。”萧辰轩吩咐道。
“少主,莫让属下为难,楚师姐身体有恙,暂时不易出谷,谷主与之相熟,还是多留下时日为好。”黑衣人语气放轻了不少,却依然不容置疑。
“嗯,走吧。”萧辰轩狠狠地瞪着他,犹豫了片刻,道。
黑衣人手瞬时抬起,轻轻一挥,萧辰轩便昏迷了过去。
又是这该死的迷药,他晕过去前,满是愤恨,却来不及多想,二人便出了谷底。
“少主,到了。”黑衣人恭敬道,不似谷底的冷漠相向。
萧辰轩刚上马车,便醒了,至于如何进了谷外的马车内,他全然不知,刚刚那是迷药?
到底是何迷药竟如此之强,等见到沅儿,一定让她好好看看,这该死的黑衣人,杀不得,一定也要让他吃些迷药的苦头。
萧辰轩这些时日在谷底,第一次有了折磨人的念头,看来所有的清心寡欲,都敌不过世事无常。
“什么时候能到?”萧辰轩在马车内,朝外面撵车的黑衣人道。
“少主不必多虑,一定会按时辰赶到。”黑衣人不冷不淡,很是平静道。
尽管知道外面驾车的便是那黑衣人,但他不敢轻举妄动,亦如让表面上派了萧牧保护夕沅,实则暗卫却有七八个。
若真动起手来,萧辰轩倒是能和这黑衣人侥幸打个平手,可他不能做赌,哪怕一丝窃运,也不能贸然行事,万一埋伏的高手多几个,不行,不能赌,他的沅儿还在等他,回去成亲,不能让沅儿失望。
一想到揽沅儿在怀的柔漪,萧辰轩心情便平复了许多,攥紧的拳头,也舒展开来。
“既然叫我少主,本少主尚不知你名姓,总不能没有称谓,让人误解。”萧辰轩冷言,语气却平和不少。
“少主一直不曾问,属下亦不好多说,老越王平日称我为小六子,少主叫我萧六便好。”黑衣人语气里竟带了欢悦,虽淡却能让人听出此时截然不同。
“嗯,就叫萧六吧。”
萧辰轩说完,便不再多言,开始闭目养神。
面上镇定神闲,其实心早已飞过群山峻林,草木羊群,……飞至心心念念的沅儿身边。
……
“阿嚏,阿嚏,”
夕沅推开上官钥华,却又连连打了两个喷嚏。
“沅儿,定是刚才在院落吹了风,快先将这热茶喝下去,一会儿,我让采焕给你熬些治风寒的药。”上官钥华满眼怜爱,心里更是紧张不已。
“大哥,你快退后一点,免得传染于你。”夕沅笑了笑,把椅子朝远处拉了拉,然后坐了上去。
上官钥华见她远远地坐着,心里不禁冷笑,看来沅儿意欲疏远自己。
怪自己情不自禁,失了理智。
“沅儿,你先喝点茶,你这儿没有药草,我去去就来。”上官钥华很快恢复平静,不忘叮嘱夕沅。
“大哥,要去哪里。医馆可是关门了呢。再说,我这也无碍的。”夕沅喝了一大口茶,又耸了耸鼻子。
“还说无碍,这鼻尖都红了,等着,大哥北院常用的草药还是有的。”上官钥华淡淡一笑,不再多言,出了梅苑。
到底是习武之人,脚步轻快,来去不过半刻钟。
“我已将草药给了丫鬟,一会儿你喝了药,早些歇着,我去给父亲母亲请安,明日一早,再来瞧你。”上官钥华并非多话之人,只是对沅儿,上心了些。
平日里他总是一副飘然、一尘不染的温雅,当然,话肯定不多。
“嗯,大哥,早些歇息,还有,太医院忙得话,药山就不用去了,不过是屋舍建造,不用太过操劳。”夕沅觉得大哥近日颇感疲倦,定是来回奔波累的。
“嗯,”上官钥华本想再说些什么,只是事情未定,他暂不能向沅儿透漏。
等尘埃落地,亦不迟,总有一生相伴,不是吗?
夕沅喝了采焕端进来的药,很快便睡了过去,第二日才知里面放了不少安神药。
大哥还真是用心良苦,看到他知道自己近日总是失眠,身为医者,竟不知有安神药,与其说不知,倒不如说是对自家大哥安心,没有提防罢了,亲人何须防备,若是真有亲近之人加害自己,那个人也一定不会是大哥。
没有缘由,有时候直接便能肯定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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