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沅不再迟疑,直接往软榻旁走去,既然人醒了,她自是要问个清楚。
至于,萧暮然……
她拉了拉桃子的手,小声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
桃子狐疑地看着她,却不敢往人群里瞅,犹豫片刻,悄然离去。
此刻,软榻上的人,正对着破瓦罐吐得稀里哗啦,这五脏六腑险些都要呕了出来。
“他,他真没事了?”
“看起来不像是诈尸。”
“就是,没有尸斑呢。”
“……”
“……”
“……”
听着人群里议论纷纷,夕沅心里暗暗吐槽,哈,这些人,还真是敢想象,尸斑?尸斑不得去世许久才有,这人分明就是……算了,她也不打算解释什么。
眼下,那萧暮然,她应该盯住才行,莫要他轻易离开。
“小生多谢,救命之恩。”榻上之人,显然已经知晓是夕沅救了他,慌不急择地想想要下地,以表诚心。
“举手之劳,你确实是中毒了,也的确是木薯中毒。”夕沅示意他不用从榻上起身,倒也没有回避,而是直言不讳。
门口挤着的人,一听,不少人吓得脸色惨白。
说起这木薯,他们不少人都吃了,而且都掺杂着野菜,用以充饥。
可这东西若真是有毒,岂不是?
有人心里犯嘀咕,忍不住也跟着连连作呕。
夕沅扭头,蹙了蹙眉头。
“你们还有人中毒?”她沉声而问。
之前,她一再叮嘱,这木薯不可生食,也不可多用,掺合着野菜,倒是顶一时温饱,不至于会要人性命。
眼下,这是?
一旁的钟文杰见状,又赶紧吩咐药童,端了一大盆姜汁出来。
这人群里也不管有没有中毒,每人都舀上一碗,倒是亦算作解除心疑。
众人尚未再次喧闹,萧辰轩已经赶来,后面跟着的还有南郊的那位知府大人。
这知府大人不是旁人,正是按照太子妃建议,给灾民提供木薯之人。
“快,太子殿下来了。”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
“草民等见过太子殿下。”众人纷纷下跪,叩首。
萧辰轩抬了抬手,直接走向夕沅,余光扫过萧暮然,不动声色。
“你们这等刁民,太子殿下日夜奔波为民解忧,却换来你们在此围劫太子妃,真是可恶至极也!”知府大人声势凛冽,大有兴师问罪之意。
“大人莫怪他们,都是小生的错。”软榻上虚弱的那人,终于挣扎着挪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那声音让一旁的药童跟着心咯噔一下这膝盖啊,若是脸,怕是要跪破了相啊。
“王上初开恩科,你们有些书生便围着造反?”知府一顶高帽扣下,眼神犀利万分。
自称小生之人这位大人如何知自己是书生?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随即心中苦笑百无一用是书生矣。
“这位大人,莫要怪他,这木薯不能生食,可能是他不注意罢了。”夕沅往前一步,示意那跪地之人起身。
“多,多谢太子妃。”那人勉强支起孱弱的身子,脸颊很是绯红,似为自家弟弟的莽撞而感羞愧。
夕沅微愣,这是知晓了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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