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快到傍晚,在自家的诊所内,麻生诚实紧张的握紧了双手,因为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准备实施自己的杀人计划。
“爸爸……我应该这么做吗?”
诚实略有些迷茫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自从他下定决心要为父报仇之后,他的双手就时常会颤抖。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怎么做,也不清楚那么做之后,他能不能瞒天过海,更加不清楚,当他瞒天过海之后,又会不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所以他在准备杀人前,拿出了这几年来的积蓄,以他的爸爸,麻生圭二的名义,给远在东京的侦探送了一封信。
只是为了祈祷,祈祷从东京来的侦探,能够阻止自己。
“你爸爸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不应该这么做。”
突如其来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令诚实惊的甚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你是谁?”
麻生诚实死死的盯着那慢慢走入房间内的人影,脸上逐渐露出了错愕的神色。
“一个小……年轻人?”
其实诚实想说的是小孩子,因为那些亚萨西的日漫男主,画风都很幼,只不过因为户守宗茂的身高问题,所以最终,他说出了年轻人。
户守宗茂已经有所准备的,想办法让自己的身高看起来矮上许多,但看起来依旧有一米七往上,这让他就算顶着张很幼的脸,也不会被看作小孩子。
“衣服不错,借我穿穿。”
户守宗茂随手从衣架上拿下了一件白大褂,套在了身上。
别说,虽然有点小,但还挺合适的。
“你……”诚实的脸上露出一丝愠怒,户守宗茂太过目中无人了,但出于心底潜藏的善心,他还是说道“小弟弟,这里很危险的,快走吧。”
当诚实发现自己的意图被人看破的时候,他在慌张之余,其实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无法报仇很遗憾,但至少他不用双手沾满了鲜血。
可在发现户守宗茂原来是个最多不过高中的年轻人后,他的心中又充满了失望,在他看来,那么小的一个年轻人能做什么?
听到那句小弟弟,户守宗茂就知道自己已经被小看了,他拨了拨刘海,发现这顶假发还挺顺滑,于是他边拨弄头发,边说道“这位先生,其实我不小,掏出来肯定比你大,不过是大是小,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准备做些什么。”
诚实面色苍白,说不出话。
他能说些什么?我等会要去杀人?
他不明白,为什么户守宗茂明明已经知道了自己准备去杀人,却还是要这么问他。
“你其实并不想杀人,至少在我走进这个门,揭穿了你之后,你就没了杀人的念头。”
诚实的脸色渐渐变得很难看,因为他的确在知道自己想杀人的意图被发现之后,就在心底舒了一口气,而这口气一舒,他在难提起屠刀,对仇敌下手了。
有时,善良的人就是要受到如此的折磨,明明杀父仇人还存于世,却困于自身的道德感,无法动手,最终备受煎熬。
“但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不一定非得你亲自动手。”
哒哒……
户守宗茂拨弄头发的手指移动到了桌面,开始有节奏的敲击。
“比如说,只要你向我提出委托,我就能够将那几名歹徒,嗯……绳之以法?”
说完,户守宗茂自己的都笑了一声。
“绳之以法?噗。”诚实笑了,笑的很开心。
“小弟弟,你是在玩什么游戏吗?”
也怪不得诚实不信,因为如果不是他天性善良,任谁见到户守宗茂这种上来就大放厥词的,都会当做神经病给赶出去,甚至于明明户守宗茂已经说出了歹徒这几个字,表明了自己知道诚实的恩怨,但依旧被诚实当成了,他只是在玩游戏。
“是呀,只要你委托我,我就可以帮你报仇哦。”
户守宗茂也笑了,笑的也很开心,完全没有因为被人误解而出现什么不平的情绪。
“那好呀,我就委托你,帮我报仇了。”
“呵,成交。”
诚实愣愣的看着转身就走的户守宗茂,他没想到户守宗茂走的那么干脆,虽然户守宗茂自己都承认了,他是在玩游戏,但诚实不知为何,总是觉得他的心中,有着淡淡的不安。
“或许是错觉吧……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呢……”
话虽这么说,但他的心中,还是有着一丝期许,期待着户守宗茂,真的能够帮他报仇雪恨,哪怕他也知道,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对了,你是我的第一个顾客,所以一定要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做……”
“罪!”
就在诚实以为户守宗茂已经离开了的时候,户守宗茂却又忽然从门后探出了颗小脑袋,用有些稚嫩的声音,说出了令他心神震荡的话。
“罪……”
诚实不明白,为什么当户守宗茂说出这个字时,他的内心,会忽然的心潮澎湃,好像杀父仇人,已经一个个都死在自己的面前一样。
“他应该……真的是在玩游戏吧?”
诚实的眼神之中充满了不确定。
半小时后,天色渐晚,前任村长龟山勇的法事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眼见着昔日的仇人走出了房门,但诚实却依旧没有什么动静,静静的等待着,好像根本没有制定过什么杀人计划一样。
而在走廊内,准备上厕所的川岛英夫却见到了一个秀气的不像话的年轻人靠在墙边,微闭着眼睛,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川岛英夫见状皱眉,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年轻人让他感到很不舒服,他本想呵斥,但又想到现在正在竞选村长的白热化阶段,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可就不好了。
其实川岛英夫会觉得有些不舒服很简单,如果有一名杀手站在这里,就会发现川岛英夫已经被杀气所包围,而杀气的源头,就是那个靠在厕所门边的秀气年轻人。
“川岛英夫,不知道十二年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然而川岛英夫不想惹事,但别人,可不是这么想的。
川岛英夫听到从年轻人口中冒出来的这句话,顿时吓的魂不附体,他颤颤巍巍的说道“你……你是谁?”
这怪不得川岛英夫太怂,实在是几年前前任村长龟山勇的死状,让他的记忆太深了。
“我?”靠在墙边的年轻人看向了川岛英夫,忽然笑了;“我是你的罪。”
几分钟后,月影岛公民馆的钢琴房内,传来了月光奏鸣曲,令有些魂不守舍的麻生诚实,浑身一震。
钢琴房中,川岛英夫躺在地上,他的脑门裂开了一道裂缝,里面还有鲜血在顺着伤口潺潺流下,而在他的尸体边,则是有人用鲜红的血液,写下了四个大大的汉字。
替天行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