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皎皎对于临沭的所有决定已经不会反驳了,她知道自己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而刚才才因为小婉这件事惹他生气,苏皎皎要是不答应和他一起去海边,还不知道会他会因为恼怒又想出什么惩罚。
于是苏皎皎很平静地点了点头,临沭心中一喜,但没有表现出来,他让苏皎皎先吃晚饭,这回送饭的不再是小婉,临沭虽然不打算惩罚她,但也没有脾气好到可以在她不听命令放走苏皎皎的前提下还用着她。
苏皎皎算起来好像自己一天都没吃饭了,因为去找顾晨北的事情,再加上后来又在屋子里请求临沭放过小婉,时间耗得非常快,眨眼已到迟暮,橙红的落日将温暖的余辉洒像各家的窗,希望能给人们带来午后的温馨。
但临沭房子的客厅里西面的窗户太远,那点温暖的光线照不进苏皎皎所在的地方,所以无论外面是怎样的宁静悠然,她心里依旧是冷的,装修精致的房子像金丝雀的囚牢,看起来是很符合它的身份的住处,其实本质上就是由几根冰冷冷的柱子围起来的阴冷牢房罢了。
苏皎皎对于这间屋子,也是同样的感觉。
在这样的氛围下,她即使再恶,也吃不下去多少东西。
临沭是愿意和苏皎皎聊一些东西的,但他本来就不是擅长找话题的人,而所以的关于他对苏皎皎的记忆在脑子里绕了一圈,临沭发现,他居然没有能拿出来和苏皎皎一起聊了,原来只过了这么几年的时间,他已经这么不了解苏皎皎了,哪怕如今人就坐在面前,他能触到她,能听到她,但终究感觉出来他们之间有一层很厚的隔阂,是临沭亲自用时间和冷漠竖起来的,独属于苏皎皎对于他的提防。
这顿放两个人各有心事,都没有吃尽兴。
终于挨过这么一场压抑的饭局,临沭打算现在就去散步,于是催促苏皎皎去房间加一件衣服,苏皎皎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一脸平静地进了房间,在外面草草加了一件薄外套之后就走了出来。
临沭要去的地方离他们的住处不是很远,所以一路干脆步行,此时外面已经彻底黑了,明星稀稀疏疏,高高的路灯照着路面,投下两人并行的影子。
临沭在这段时间里找了几个话题,但苏皎皎表情木讷,根本没有接下去交谈的意思。
这步散得临沭有些无力,他想了想,只好将话题转到苏皎皎亲人的身上。
她现在的亲人不是很多,苏父苏母之间回门时倒是见过,唯一很久没有什么联系的,就只有苏皎皎的弟弟了,临沭想到自从那天他用苏凯将苏皎皎逼出来后,苏皎皎就再也没有和苏凯见过面,而当日见的也是昏迷状态下的苏凯,不能确定他的身体安危。
临沭想了想,试探性说道“你想不想去看看你弟弟?”
这回苏皎皎终于有了反应,但她的反应很是微小,像是强行制止住了,不想让临沭看出什么端倪。
临沭察觉到这个反应的意味后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但他无法因为这个跟苏皎皎发火,毕竟是他用苏凯来威胁苏皎皎的,如今苏皎皎有这样的顾虑也是情有可原。
见苏皎皎不回话,临沭继续说道“反正今天我没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开车带你去找苏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苏皎皎听出了临沭是认真在和她说这件事,不是试探苏凯在她心中的地位。
她抬起头,半信半疑地问道“真的吗?”
临沭看着苏皎皎眼里隐藏的细微的希望,忍不住心头一软,说道“当然是真的,我带你去。”
说完这话,临沭当真转过身,苏皎皎暗暗捏了捏拳,她之前见到苏凯就很担心他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去看他,如今临沭肯给她这个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
苏皎皎心里激动了几秒,立即跟上了临沭。
到了车里,苏皎皎都还在怀疑临沭会不会突然变卦,万幸车子平安准确的来到了苏凯的学校,此时他们在上晚自习,临沭让负责苏凯这个班的老师把苏凯叫出来,苏皎皎在学校的会客室里见到了苏凯。
苏凯似乎没有想到大晚上要见他的人会是苏皎皎,他走到门口看到苏皎皎后,彻彻底底地愣住了,半晌才迟疑地叫了一声“姐……”
老师很有眼力见地离开了,临沭怕自己待在里面苏皎皎放不开,于是退到了门口,让苏凯和苏皎皎两人单独待在会客室里。
苏皎皎真正见到苏凯后,心里酸涩,可又找不出什么可以说的,只能看着苏凯,忍住想哭的情绪。
“你……那天没伤到什么吧?”
苏凯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哪一天,他摇摇头,“都是一些皮外伤,好得很快,现在都没有什么影响了。”
犹豫了一会儿,苏凯小声说道“姐,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嫁给他了,都是怪我。”
“爸妈都告诉我了。”苏凯低下头,“我以前还怪你嫌弃你,现在才发现,是因为我自己没出息,所以你不得已才这样。”
苏皎皎感觉心中最柔软的一部分被人揉了揉,她眼眶忍不住红了,苏凯看见,也忍不住落下泪来,临沭在门外看见两姐弟抱头痛哭,心里对于苏皎皎重归于好的感觉更强烈了。
等苏皎皎和苏凯见完面后,临沭走到苏皎皎身边,发现苏皎皎又陷入萎靡状态,她对苏凯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即使他们不是同龄人,关心的话也能说一大堆,而面对临沭,往往无话可说。
临沭顿时感觉自己任重道远,他想了想,觉得要和苏皎皎重新和好必须从她的亲人处下手,于是临沭和她一起走着,松口道“今天你来看了一次你弟弟,其实你可以和你父母再见一次面,只要你同意以后乖一点,不要总想着逃离我,也不要对我像对一个很厌恶的人一样,天天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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