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不?放心没钱不丢人,我这不兴强买强卖。”顾七笑问。
“”谁没钱,谁没钱!你才没钱!
“要两个。”午时有事没赶上吃饭,已经饿肚的前胸贴后背的,年轻人王小六,没忍住,从钱袋子里数出两百文递给顾七。
“你还别说,你这饼子确实好吃。”半个饼子下肚,王小六眼睛都亮了
“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饼子,看着寻常,入口香脆,也不知道怎么做的。”
见那王小六自然熟的样子,顾七一乐“我不骗你吧,大师手艺,一百文钱买的就是个品味。”
“好吃,确实好吃,就是干了点。”王小六一边吃一遍点头。
“诚惠,五十文。”顾七笑眯眯掏出一壶水递出去。
“”王小六。
“这水也是大师工艺?”
“大师亲手装的,五十文绝对熟人价。”
“”王小六。p,我有句话不值当讲不当讲。
面饼很好吃,奈何实在太干,吃完一个饼子后,王小六终于忍不住在老肆越熬越黑的脸色下,又掏出了五十文买了一壶大师亲手灌的井水。
可能是花了钱的快乐吧,王小六竟然觉得这水还挺甘甜的。
当然,顾七若是知道,一定会告诉他,都是错觉。
许是王小六年纪小,又许是见顾七还挺好说话,这位还没见过人心险恶的小伙子很快就在闲聊中将自己的老底透了个干干净净。
王小六,今天才十七,老娘死的早,被黑鹰镖局的一个老镖师收养,在黑鹰混了十来年,也算资深老帮众了。
就是人傻了点,说起话来宛如个大漏勺。
只要有人给他搭一句话,什么话都能漏出来,就在他身边的不远的老肆又是咳嗽又是眨眼,眼睛都快闪瞎了,也没把王小六的话头止住。
直到前头放走的四人带着赎人的银子回来时,老肆的脸色已经黑的和锅底一样了。
收了银票,出于人道主义和售后服务,顾七将这几人卸掉的胳膊腿重新装了回去,王小六看的两眼发光“阿七姐,你的功夫可真厉害,比我们沈老大都厉害。”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下次找你沈老大切磋切磋。”一天入账四百两,虽然费了些功夫,不过顾七心情不错,神清气爽。
果然能发家致富的都写在刑法上了。
老肆在一旁看的脑仁直抽,这个二傻子,才半个时辰都喊上姐了。
“还不走,打算留下来拜师吗”
王小六眼睛一亮“总镖头,我真能拜师吗?”
“”老肆。我为什么要多花五十两银子赎回这瓜娃子。
顾七嫌弃的看了一眼王小六干脆利落的拒绝“你不成,根骨不佳(主要是太傻),年纪又大了,学不出什么花样来。”
“”王小六。也是花钱的老主顾了,说话要不要这么扎心。
顾七拉着牛车推开院门,便见风清正在院中撑着灯,核算账本。
“阿七回来了,我去给你下碗面?”
“不用了,路上吃过包子。外头风大,你怎么不回屋里去。”顾七栓好黄牛,洗净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今日生意怎么样?”
“我当你不关心呢。今日商市流水总计三百二十一两三钱。”
风清将账本递给顾七,顾七随意的看了下问“每个客人的身份信息都有备注下来吗?”
“这是自然,都按你说的做了。”风清点点头“你留这些做什么?”
当然是做客户数据分析了。
不过这话便不好解释,顾七想了想道“有备无患,留着总有用处。”
风清点点头,没有细问,只道“这两日布匹区的生意最好,其次是油盐调料。米粮区的生意反倒差些。”
“秋收刚过没多久,村里家家户户都还有余粮在,不急,慢慢来。”
一日的总营收额三百多两,扣除货价本身和人工成本等,大致利润在10-18之间。不算多,当然也绝对不算少。
只是现在才刚开始试营业,一切还都是未知数。毕竟头几天有活动加持,加上大多数村民好奇心使然,得到的数据肯定和日常平均值会有区别。
“商市后面的空地得叫人尽快平整出来,对了若是可以将那片半坡地也先围起来,到时候看看能做什么。”
说着顾七掏出今日新得的四百两银票递给风清“喏,柳龙叫人送来的人头费,先入账。杀人放火金腰带,搞黑鹰帮的人可比打野猪值钱的多。”
“噗!”风清忍俊不禁“你将黑鹰帮的人当做野猪打,魏鹰要是知道了能被你气吐血。”
顾七浑不在意“野猪可不会自己送上门。”
“你觉得柳龙这次后会善罢甘休吗?”顾七问。
风清摇头“柳龙不会,不过沈崇未必会再送人来了。”
“那就可惜了。”顾七叹息,一桩好买卖又要断了“你说柳龙是不是和沈崇有仇?
让沈崇的人平白来我这里送人头?听说那个老肆身上还有镖要送的。这会儿怕是要送不成了”
“柳龙从前和沈崇的关系不错,两人接手的营生和地盘也相差甚远,若说明面上的仇谈不上。私下里一个八面玲珑,一个老谋深算。其下有没有阴私便不好说了。”
“且看看吧,既然都不是蠢人,就没有平白无故给人送银子的道理。”
“你的意思是?”
“等柳龙上门。”
“黑鹰帮的事,要是插手了怕是会惹上麻烦。”风清的手指落在桌面上,发出细微有节奏的响声。
“有些事,不是我想不插手就能不插手的。既然麻烦已经找上了门,就没有退让的理由。有些人想引我入局,也要看看出不出的起这份价钱。
先不管这些,以柳龙的磨蹭程度,来不来,至少还得等他三日。
另还有件事,半月前我托了镇上行脚帮的人打听顾大年他”顾七顿了顿,面色平静的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继续道“打听我娘和哥嫂的消息。
今日去镇上时真巧又碰见行脚帮的人了,说是七八日前在泗水郡的牙行见过一人,体貌与我嫂子有些相似。
我嫂子叫林三娘。牙行那妇人也叫做三娘。
至于姓什么,行脚帮的人说那日只是匆匆看到,听其与牙行的另外一人在说话,等再想去问时,人已经被带走,便没有打探到。”
“可要我跑一趟?”风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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