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道人却是微微摇头“《梅花易数》只是其一。想要回去,还需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且即便你凑齐了这一切,最后成与不成还要看天意。”
“我还是那句话,我有必须回去的理由。”青汣再一次强调。
“《梅花易数》中记载了一种上古阵法,可扭转乾坤,更迭日月,但这阵法究竟该如何开启,需要哪些东西,我也不得而知,所以……”
“所以我必须先拿到《梅花易数》,然后才能知道下一步该准备些什么。”
“正是。”麻衣道人点头道。
青汣听罢沉默了片刻,而后替麻衣道人斟了一杯酒“多谢道长如实相告,只是不知道长这里可有关于《梅花易数》的线索?”
“有传闻说,这本奇书最后一次出现是在药王谷,不过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药王谷……”青汣眸色沉了沉,看来年后她要设法往药王谷走一趟了!
麻衣道人抿了一口酒,意味深长地道“姑娘,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凡事不必太过执著,顺势而为,随遇而安,心境不同,你眼里所看到的东西自然不同。”
青汣只是笑了笑,道“我在柜台存了十坛酒,就当做是送给道长的谢礼了。”
麻衣道人听见这话便知她并未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罢了,且让她去碰一碰壁吧,否则她又岂会甘心?
这世上的人啊,总是执念太深!
“道长不喝了?”青汣诧异地看着他放下了酒杯。
麻衣道人将桌上剩下的酒灌进自己的酒葫芦中,神神叨叨地道“喝酒讲究的是一个心境,如今心境已变,再喝下去也就没意思了,倒是辜负了这酒。”
青汣不禁看了他一眼,头一次听说喝酒还要讲究心境的,然转念一想,大抵这些个高人都有些古怪癖好吧!
想到这儿,她不由暗自摇了摇头,去柜台结了账,然后同麻衣道人告辞离去。
从老酒馆出来后,青汣心中暗暗盘算着,今日倒也不虚此行,至少知道了《梅花易数》的一丝线索,不过接下来需要打探一下药王谷的消息了。
趁着天色尚早,青汣拐去了蓟州城的黑市。
当她从黑市出来,回到和木茗约好的地方时,却在马车旁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青姑娘,咱们又见面了!”林初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林公子。”青汣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准备和木茗一起出城。
“哎对了,青姑娘你听说了吗?泃河那边有一股流匪,就在前天,一支路过的商队被劫了,据说就是同咱们一起的那些人。真是老天保佑,幸亏咱们没从冰面过河!”林初年十分庆幸地感叹道。
青汣淡淡应了一声,似是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讶。
“青姑娘,你们这是要出城吗?”林初年又接着问道。
青汣点点头“林公子若是没有其他事,我们就先走了,再晚城门就该关上了。”
青汣这么一说,林初年也不好再继续拉着她说话,只好目送她离开。
待马车走远后,林初年突然反应过来,一脸懊悔不已“怎么又忘了问青姑娘的住处!”
“主子还是离那位青姑娘远一些为好。”身边的侍卫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为何?”林初年不解地看向自家侍卫。
后者却又不说话了。
林初年顿时有些气结“江陵你就是个锯嘴葫芦!每次都是这样,话说一半就不说了。”
“主子莫忘了家主的吩咐,咱们此行来蓟州是有正事要办的。”江陵面无表情地提醒道。
“我当然知道有正事要办,可那位压根就不在蓟州城,你要我上哪儿找他去?”一提起这个,林初年就气不打一出来,飞鸽传书的是他,到了蓟州城又不见人影的也是他,大过年的,故意折腾人玩呢?
“算了算了,不提他,咱们找地方吃饭去!”林初年向来是个心大的,很快便将此事抛诸脑后。
……
药王谷没那么容易进去,青汣本来打算自己独自前往,奈何北川离蓟州太远,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一个月,明槿不会武功,木茗那点儿拳脚功夫又是个半吊子,把惊鸿留在孟家村变数实在太大,她不能冒这个险。
思来想去,她最后还是决定等开春的时候,找个由头带着他们一起前往北川。
自打从金陵相府出来后,惊鸿的性子明显比从前开朗了许多,在孟松孟柏的热情陪伴下,结识了不少小伙伴,孟松孟柏两个虽比他大了三四岁,但三个人在一处时,反倒露出了些许隐隐以惊鸿为首的苗头。
除夕当晚,青汣和孟岳一家凑在一起守岁,惊鸿整个人都显得格外兴奋,又是放炮仗烟花,又是打雪仗,忙得不亦乐乎!
青汣站在廊下看着他们闹腾,明槿和木茗早已加入了战局,方寸大的小院里充斥着阵阵欢声笑语。
这时,杨氏走过来,在青汣旁边略站了片刻,随即欲言又止地看着她,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青姑娘……”
“孟嫂子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不必顾虑太多。”青汣道。
杨氏斟酌了一下字句,道“恕我多嘴问一句,惊鸿这孩子的父亲……”
闻言,青汣眸中不由划过一抹了然“说实话,我等你这个问题等了很久了。”
“不过坦白说,孩子的父亲是谁,我也不知道。”
杨氏眸中难掩震惊,紧跟着歉然道“抱歉,我不该问的……”
“孟嫂子多虑了,惊鸿既然喊我一声娘亲,便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又何来抱歉之说?”青汣略笑了笑,神色坦然道。
见她的确不像是动怒的模样,杨氏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试探着问道“那,青姑娘可想过以后?”
“以后?不知孟嫂子口中的‘以后’指的是什么?”青汣挑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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