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汣眯了眯眸子,神色平静地看着二人“这就要问问你们两个了。”
“娘亲,你该不会是怀疑我们两个吧?”惊鸣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一副很是受伤的模样。
惊鸿也跟着附和“是啊,娘亲,我们两个昨天回来就睡了,哪儿都没去过,就更别说渊长老的房间了……”
青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而盯着他们问道“按照你们的说法,昨天晚上回到房间就睡了,之后就再没出去过?”
“是!”
“确定?”
“确定!”惊鸿惊鸣齐齐点头。
青汣凉凉睨了二人一眼,把刚刚从床下发现的鞋子丢到地上“昨晚你们回房间的时候并未下雨,这鞋上的泥是哪儿来的?”
惊鸿、惊鸣“……”
短暂的沉默之后,两个小家伙齐齐垂下了脑袋“娘亲,我们错了。”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青汣双手抱臂,目光淡淡地看着他们。
接下来,青汣从惊鸿惊鸣口中听到了整件事情的完整过程——
两个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夜里常常会饿,是以青汣便让明槿给他们准备了一些点心,可就在昨天晚上,燕渊使了个计,打赌从他们那里把点心赢走了。
两个小家伙自是心里不忿,于是一气之下就半夜偷偷潜入燕渊房间,把他胡子给剃掉了……
青汣听完事情的经过,一时间也是心情复杂,这件事虽说两个小家伙太过气人,但燕渊这骗小孩子点心的行为也是蛮无语的。
当然了,这些她也就是在心里想想,在面对两个孩子的时候,该教育还是得教育的——
“愿赌服输,不管其间过程如何,既然输了就得认,你们若实在不忿,大可以设法从别的地方把场子找回来,最起码光明磊落。”
惊鸣听罢顿时眼前一亮“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青汣皱眉看向他。
“我们实在不应该偷偷去把渊长老的胡子剃了!”
闻言,青汣先是一愣,随即感到一阵欣慰,刚要夸他两句,紧跟着便听得他跃跃欲试地兴奋道“我们应该直接再同他打一次赌,赢了以后再剃掉他的胡子!!!”
“不过这一次,我们可以跟他比拼魔方的速度!”惊鸿信心十足地补充道。要知道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比他拼得快!
一瞬间,青汣感觉到了自己血压正在急速飙升……
她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无奈道“你们为何一定要盯着渊长老的胡子不放?退一万步说,渊长老毕竟是你们的师父……”
“可是娘亲,你不是说过吗,孰对孰错在事而不在人,倘若师父做的不对,我们又怎可一味盲从?再者,你刚刚也说了,愿赌服输,这次的事情的确是我们不对,但若是下次我们赢了他,渊长老也应该愿赌服输不是吗?”
惊鸿一板一眼地同她讲道理,一旁的惊鸣也跟着连连点头。
青汣被噎了一下,正要同他们讲道理,便听得门外一阵掌声响起——
“哈哈哈,好!说的不错!”
“燕叔叔!”惊鸿惊鸣回头看到燕西楼,立刻便“蹬蹬蹬!”地跑过去,两个人一左一右推着轮椅进来了。
青汣看着他,只觉得头更疼了“你就别添乱了成吗?”
她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两个孩子跟在燕西楼身边,只怕要不了多久就得被养歪了,而且还是轻易掰不回来的那种……
“我是在帮你同他们讲道理,这怎么能叫添乱呢!”燕西楼不赞同地正色道。
青汣被他气得完全不想说话。
见她恼了,燕西楼也不着急,反倒勾唇笑了笑,把两个小家伙拉到跟前,道“我问你们,你们之所以去剃掉渊长老的胡子,真的只是为了那几块点心吗?还是说,你们其实是觉得打赌输了面子,想捉弄一下渊长老?”
闻言,惊鸿和惊鸣对视一眼,脸上微微一红,相继沉默地低下了头。
几块点心罢了,今日没了,明日明槿姨姨还可以再做,但,但小孩子也是要面子的呀!
燕西楼见状便知自己说中了他们的心思,摸了摸二人的小脑袋,道“面子从来都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挣来的。”
“我呢,不反对你们再去找渊长老打赌,就像惊鸿方才说的,就赌你们最擅长的魔方,但你们真的确定自己一定能赢吗?”
“当然!惊鸿拼魔方的速度最快了!”惊鸣想也不想地说道。
惊鸿抿了抿唇,定定道“我也觉得我能赢!”
燕西楼不由笑了“自信是好事,可你们想过没有,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既然是打赌,那就必然会有输的风险,若你们输了,届时又当如何?”
“或者换个角度说吧,以及之长攻彼之短,即便你们赢了,真的就高兴吗?”
惊鸿和惊鸣这下不说话了,燕西楼也不催他们,留出时间来让他们自己想通。
隔了一会儿,惊鸿突然抬起头来,定定道“我明白了,燕叔叔,你是想告诉我们,输,要输得坦荡,赢,也要赢得光彩对不对?”
“不错,就像你们娘亲刚刚说的,不管你做什么,总要对得起‘光明磊落’四个字。”燕西楼肯定地点了点头。
惊鸣听罢也跟着点头“这么一想,好像的确是这个道理,我将来可是要做大英雄的人,计较这些小事的确有些掉价了!”说着,他还特意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膛。
两个孩子就这么轻易被燕西楼说服,青汣在惊讶之余,心里还有那么一丁点的不痛快,自己说了半天,到最后还比不过燕西楼的三言两语,果然,熊孩子就是熊孩子!
是以,在燕西楼用一副求表扬的眼神看向青汣时,青汣直接略过了他,对两个小家伙道“好了,今日之所以同你们说这些并非是一定要让你们成为什么了不得的端方君子,但起码不能畏畏缩缩,连自己做过的事都遮遮掩掩不敢承认,明白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