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着李恪这样的主子,海胖子随时都在崩溃边缘垂死挣扎。
别人家的主子不管做什么至少会有规律可循,当下人的只要掌握了这一规律,日子就可以过的十分轻松。
可自家主子却随时随地都有放飞自我的可能,想法天马行空,无时无刻不在挑战人类的心里底限。
本以为烧玻璃、烧水泥这此就已经够离谱了,现在这位小祖宗竟然真的要养猪!
那可是猪啊!
一天到晚哼哼唧唧,全身散发着臭味的家伙除了低贱的奴隶人,谁会吃这种东西。
以前听李恪说要用黑糖来养猪,海胖子只当是个笑话,事后证明也的确是个笑话,只是用来欺骗王家的借口。
可是,海胖子怎么也没想到,就在数日之前,梦想突然照进了现实。
李恪真的要养猪了,而且数量还不少,五千头!
李恪才不管海胖子是怎么想的,淡然伸出一根手指:“十天,最多十天,我要看到五千头猪仔。”
海胖子低垂着头,欲言又止。
李恪见状皱了皱眉:“怎么,还有困难?”
“不,不是。”海胖子摇摇头,鼓起勇气:“殿下,您有所不知,自从咱们府上收猪崽的消息传出去之后,现在长安城都,都在笑话您,还有许多好事之人,给您起了绰号,叫,叫什么,猪,猪王爷。”
说完这些,海胖子认命般的往地上一跪,就等着李恪勃然大怒之后把自己乱棍打出。
结果没想到,等了半天头顶那位也没有反应,抬头看看,发现李恪正满脸玩味的笑容盯着自己。
如此反常的表现把海胖子下了一跳,向前膝行数步,抓着李恪衣袍下罢,焦急之情溢于言表:“殿下,您,您要是生气就,就打奴才一顿出气,可不敢气坏了身子啊。”
李恪把海胖子踹到一边:“滚犊子,狗一样的东西,哭丧呢,你哪只眼睛看到本王生气了。”
海胖子被踹了个屁股墩,无语的看向李恪。
这都开始打人毁物了,这还没生气呢!
三两下从地上爬起来,海胖子再次抱上李恪的大腿:“殿下,都是奴才不好,是奴才办事不利,您……。”
“闭嘴,给本王站起来。”
李恪被这个动不动就哭天抢地的家伙弄的实在没有招了,扯着他的衣领把海胖子拉起来,黑着脸道:“现在,给你五个呼吸的时间控制好情绪,否则马上给老子滚蛋。”
“殿下,您真没生气?”
“本来没生气,不过,现在很生气。”李恪瞪了海胖子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瞅你那点出息,不就是一个绰号么,本王从出生到现在绰号还少了,要是每一次都生气,现在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
没生气就好,没生气就好啊!
海胖子深深为自己的多嘴而感到愧疚,低着头呐呐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一方面是觉得自己应该尽量劝阻李恪打消养猪的念头,另一方面又觉得十分不忿,自家王爷想养猪碍着谁的事儿了,凭什么给自家王爷起绰号。
另一方面,海胖子依旧觉得李恪的反应有些不大正常。
以他对这位皇子的了解,在得知自己被人起了如此不堪的绰号以后,李恪绝对不会如此淡定,出现这样的一幕,肯定是他另有打算才对。
果然,还没等他想明白呢,李恪开口了,脸上满是恶趣味:“海胖子,交给你一个任务,回头派人去各家通知一声,就说本王三日之后要宴客,地点就在蜀王府。另外,明天给本王买十头猪回来。”
“啥?”海胖子的脸当时就绿了:“殿下,您,您该不会是……。”
“嘘!”李恪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对着海胖子摆了摆手:“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去吧。”
买猪加上宴客,海胖子要是再想不明白李恪要做什么,他就可以去死了。
可想明白又能如何呢?
李恪这明显就是破罐子破摔,把长安所有勋贵子弟往死里整。
他一个小小的王府管事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拦肯定是拦不住的,把李恪的打算说出去也不可能,毕竟是自己的主子,出卖谁也不能出卖他啊。
唉,估计三天之后自己会被暴怒的长安城纨绔们打死吧!
幽怨的看了李恪一眼,海胖子耷拉着脑袋出去了,长安勋贵那么多,光请柬就够他写大半个晚上,抓紧时间吧。
……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这一日正午,蜀王府热闹非常,但凡是长安城数得着的纨绔尽数应邀而来,整个蜀王府还没有动工的后宅到处都是纨绔们鬼狐狼嚎的声音。
长孙冲、程处默、尉迟宝林、杜荷、房遗直周旋于众纨绔中间,他们在王府之中有职司,算是这里的半个主人,李恪招待不周的地方就要由他们出面。
“哎,我说处默,李三郎今天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不晌不夜的请什么客啊?”
“就是就是,哥哥我都琢磨好几天了,按说我们段家跟蜀王府可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他没必要请我吧,说实话,我长这么大一共才见过三皇子两次。”
程处默被问的烦了,大声嚷嚷道:“就你们废话多,请你们吃饭还不高兴?我告诉你们,今天屁事儿没有,就是单纯的吃饭。”
单纯吃饭?谁信啊?
众纨绔纷纷撇嘴,正准备说点什么,外面涌进一队皇宫禁卫,接着太子李承乾与魏王李泰从院外走了进来。
纨绔们不敢怠慢,纷纷起身见礼:“臣等参见太子!”
“诸位兄弟不必如此,今日孤也是客人,没有身份高低贵贱之说。”
皇室刻板的教育让李承乾的一举一动都带着贵不可言的气质,尽管他口口声声说今日大家身份平等,不分高低,可纨绔们却依旧不敢太过放肆,说话的声音都低了不止一点半点。
就在院中气氛有些尴尬,一众人等或多或少觉得有些别扭的时候,李恪出现了。
站在院门口脸上带着些许的黑灰,但也正因如此,才使他平添了许多平易近人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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