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房门关闭,留在外面的王一博觉得很一个呼吸都是煎熬。
倒不是怕闺女会吃亏,以王若雨的身手,王一博相信如果李恪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屎都能被打出来。
主要是里面正在烧的是石炭啊,是个人都知道,那东西不能烧。
这万一要是出了问题,不管是李恪挂了还是闺女挂了,对他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关心则乱的情况下,老王只觉得度日如年,驴拉磨一样在房门口走来走去。
大概有一刻左右,老王实在忍不住了,对着房间喊道:“小雨,你怎么样了!”
很快,里面传来王若雨郁闷的声音:“没事!”
好吧,没事就好。
老王接着转。
又过了大概一刻,又是一轮同样的问答。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问答从开始的一刻问一次慢慢发展到半个时辰问一次,再到一个时辰问一次。
两个时辰之后,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老王索性不再问了,之前议论纷纷的吃瓜群众脸上也都露出如释重负的喜悦之情。
没问题了,石炭真的可以烧。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开心呢,要知道,后山里面石炭可是随便捡的,这下冬天再也不用因为取暖的问题而发愁了。
与外面众人的兴奋不同,屋中王若雨望着渐渐熄灭的炉火,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
三皇子李恪,大唐有名的败家子,名声坏的在长安城可以止小儿夜啼。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翻手便解决了石炭不能烧的问题,烧了整整一夜石炭的屋子里竟然一点烟气都没有。
现在想想,自己之前‘何不食肉糜’的讥讽何其愚蠢。
吱呀……。
里间的门被人拉开,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李恪从里面走了出来。
王若雨鼓着腮帮子站起来:“你,你赢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侍女。”
江湖儿女一口唾沫一个钉,既然打赌输了,那就愿赌服输。
按照正常情况,此时李恪应该谦虚几句,然后大家化干戈为玉帛,你好我好大家才是,结果没想到,李恪只是对她比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又比了一个把嘴闭上的动作。
太欺负人了!
王若雨眼睛瞪的老大,如果不是考虑到李恪刚刚解决了山寨冬天取暖的问题,她真的很想冲上去狠狠教训他一顿,就算以后全家浪迹天涯也认了。
从里面打开门,走出去的瞬间,王家父子一同躬身行礼,异口同声:“多谢先生教授石炭取暧之法,解我山寨冬日苦寒之忧。”
后面围观看热闹的寨民也有样学样,一起行礼:“多谢先生!”
先生?
这应该是王家父子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吧。
李恪略有所悟的点点头,上前将王家父子扶了起来:“王寨主不必如此多礼,区区烧石炭之法,不过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诸位乡亲也都起来吧,你们若是再这样,可是折煞我了。”
“烧石炭的法子对于先生或许只是雕虫小技,可对于我山寨来说,却是解了燃眉之急,是以还请先生不要推辞,受我山寨老少一拜。”
李恪虽然也练武,却不是王一博这老行伍的对手,几次搀扶终是没有扶住,硬生生受了他的一拜。
而这一次,跟着出来的王若雨非但一句话都没有说,反而跑到老爹身后,跟着一同拜了下去。
李恪看得出来,这次王一博绝对是真心实意,而不是像昨天下午,碍于他的身份不得不拜。
轻叹一声,将他从地上扶起:“王寨主,其实我有个更好的建议,你不妨听听。”
王一博如今对李恪佩服的是五体投地,豪迈的一拍胸口:“先生但有吩咐,我全寨上下敢不从命。”
“呵呵,不至于。”李恪笑了笑,拉着王一博说道:“寨主还是先让大家都散了吧,站了一个晚上,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好!”王一博知道李恪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待,第一时间赶走了寨众。
眼望着众人散去,李恪淡淡说道:“其实王寨主误会我的做法了,本王教你们如何烧石炭并不是为了让你们过冬取暖,而是为你们开创一个产业。
就比如这炉灶吧,既然能用石头垒起来,为什么不能用铁来做?
还有这烟囱,石头能垒,用铁皮卷一个也可以吧?”
好像还真是这个样子。
王一博疑惑的目光渐渐变得清澈,恍然道:“不错,我们可以开一家铺子,专门卖可以烧石炭的炉子,这样寨子就有了经济来源。对了,我们还有足够的石炭,也可以拿出去卖钱,这样一来寨子里的人就再也不会挨饿!”
伴随着王一博的解释,刚刚被李恪折服的王若雨失声惊呼:“天啊!这么好的办法,昨天我盯着炉灶看了一夜,怎么就没想到呢?!”
“没想到?!”李恪笑的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指了指自己的头:“脑子是个好东西,可你总得有吧?!”
“什么?!”王若雨的表情僵在脸上。
李恪这话说的虽然伤害力不高,但侮辱性极强,直把王若雨这个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侠说的哑口无言。
王一博也是苦笑连连,半开玩笑道:“殿下,某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长安有人叫你睚眦必报了。”
李恪不置可否的耸耸肩膀,岔开话题,正色说道:“关于打造石炭炉的事情,你可以回去跟你儿子、女儿还有寨子里的人好好商量一下。至于卖石炭……,这桩生意虽然好,但却不是你能吃下的。”
王一博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便反应过来:“诺,一切听凭殿下吩咐。”
李恪点点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行了,你们去忙吧,昨天夜里总有人在本王耳朵边上喊他闺女,弄的本王一夜没睡好,现在需要补个觉。”
“呃……”
这就很尴尬了,如果没有意外,那个喊闺女的人应该就是自己。
王一博老脸一红,讪笑着拱了拱手,带着儿子、女儿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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