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就是这棵。”保姆指着并列三棵葡萄树中的一棵,说道,“以前这三棵都长的好,架子搭的也大,结的葡萄吃都吃不完。去年这棵就不行了,藤也枯了,今年周医生只好把藤锯了,好好养着,可眼看是活不成了。”
曹小满看了看,这葡萄树只剩下一个树桩了,上面裹着一层薄膜,桩子上长着几根枝丫,挂着几片面黄肌瘦的叶子,看着确实快要死了的样子。
三棵葡萄树都有小碗口粗,不知道栽了多少年才能长到这么大的,难怪能搭出这么大一个葡萄架,要是死一棵实在太可惜了。
同时,曹小满也猜想,这葡萄树有可能就是因为老化才要死了。
她现在下蹲吃力,谢飞扬很快端着小板凳过来给她,凑到曹小满身边问。
“怎么样?你也要把树挖出来重新栽?”
曹小满坐了下来,摇了摇头说道“我还要先看看,这棵树太老了,不一定能救活。”
之前她的血救活的植物,都是因为病虫害濒死的,如果是因为生命机能的原因,她就不能保证了。
“谢大哥,你去给我找个花锄过来。”曹小满把谢飞扬支走。
谢飞扬哪知道花锄在哪儿?自然而然把保姆也叫走了,曹小满就趁这个机会,把手搭在了葡萄树桩上。
屏气凝神,一道白光闪过之后,植物面板出现了。
名称玫瑰葡萄。
病症树木老化。
治疗辅助生长。
成活度中。
果然是因为老化,曹小满收回了手,病症是知道了,可是这个辅助生长要怎么辅助?
曹小满想了一会儿,瞅着葡萄树桩子一脸茫然,面板上也显示成活度中,这就是表明是能救活的,可怎么救?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暂且不想,曹小满想着,反正就是用血试试,只要还没死的植物,她的血就都还能救回来,也许这次也能,就先试试呗!
谢飞扬拎着花锄过来的时候,曹小满已经在撕葡萄树上面的那层薄膜了,见此也没问一声,蹲下跟着一起撕。
“这几颗葡萄树还是我小的时候跟爷爷一起种的,有十多年了,确实太老了,你能救就救,不能也别勉强,也算它们寿终正寝吧!”谢飞扬有些感叹。
“葡萄树长得特别慢,能长这么大不容易,更何况还这么有意义。”曹小满笑了一下,“我一定尽我所能救活它。”
曹小满用花锄松着土,谢飞扬一直在旁边看着,她没机会划破手指,只能再次找理由支开谢飞扬。
“谢大哥,我有点渴了,麻烦你去帮我倒杯水呗!”
谢飞扬一拍脑袋,“哎呀,瞧我这记性,刚才王姨还让我给你端水来着,你等着哈,王姨刚才在做冰粉,我去看看能不能吃了。”
曹小满回头望了望,确定谢飞扬进了屋里,才快速把手指在花锄上一划,鲜血顿时涌了出来,也疼得曹小满一缩。
血挺好用的,就是废手,十指连心,是真疼。
“王姨的冰粉还没做出来,我给你拿了一瓶冰镇汽水。”谢飞扬手里拿着一瓶汽水,自己喝着一瓶,边说边走了过来。
曹小满已经把血滴进了葡萄树的根上,血还没止住又给旁边两棵树滴了几滴,等谢飞扬走近来才捏住了手指。
她的动作已经很快了,还是被谢飞扬看见了伤口,一步就跨了过来。
“怎么受伤了?”谢飞扬着急地问,随即就把曹小满拉了起来,“别弄了。”
曹小满笑了一下,“就是不小心划了一下,一个小口子而已,没关系。”
“那也不能弄了,我可是答应了你家杨冬来,你少了一根毫毛都没法跟他交代的。”谢飞扬一直把曹小满拉到石桌边坐下来才罢休。
“你坐在这儿喝汽水,我去拿医药箱出来,你这个要消消毒才行。”谢飞扬说着话,人已经转身往屋里走了。
曹小满低头看了一下伤口,这次她故意划得有点深,愈合起来没那么快,不怕被人看到伤口。
谢飞扬很快就提着医药箱出来了,还算熟练地给曹小满的伤口消了毒,用纱布包扎好,也不再让曹小满动手了,自己按照曹小满说的,挥舞着花锄去把土松了一遍,又浇了一遍水。
“小满,还需不需要什么肥料啊?就这样葡萄树就能活了?”谢飞扬抓了下脑袋,疑惑地问。
曹小满自己用血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法回答谢飞扬的话,只能说道“其实老化的葡萄树锯枝保命是个很好的方法,但是不用包塑料薄膜,葡萄树太老了,先等等看吧,我也没把握。”
谢飞扬不疑有他,点着头道“也只能这样了,希望它们能活过来。”
周敏走之前有安排,曹小满吃了一碗冰粉之后,由保姆王姨带去客房休息。前一晚是在火车上睡的,又出去跑了一圈,曹小满确实觉得累了,躺在谢家舒服的大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再醒来,周敏已经回来了,跟王姨在厨房里做晚饭,就这么在谢家白吃白住,曹小满觉得很不好意思,也想帮忙。
“阿姨,不如我来下厨吧!”曹小满说道。
“不用,不用!”周敏连连摆手,“醒了就去外面坐着休息,看看电视,你就把阿姨这儿当是自己家,别客气。”
周敏这样热情,再客气推辞就显得矫情,曹小满只好退出来。
谢家这栋小楼类似于沪城小洋楼的样式,小饭厅和客厅分开来,客厅里摆着两组沙发、茶几,东南墙边摆着一台十七英寸的黑白电视。
谢家的装饰摆件已经是九十年代的模样了,客厅里用的是水晶吊灯,茶几上摆着座机电话,厨房里有冰箱,独立卫生间里有马桶,外面盥洗室里还有洗衣机。
曹小满也去过谢老红旗县的那个小院子里,虽然住的用的也都是好的,但没有这些现代化的电器,除了一部电话,连电视也是没有的。
很难想象,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谢飞扬,心甘情愿去到红旗那种偏远落后的小县城,还甘之如饴的去当了花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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