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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遭了老罪了
    刚才从汽车驶过的时候,曹小满看见了路边的人影,开出老远后还往回看。

    “天这么冷,什么人这个时候站在路边上?”

    谢飞扬开车,看得清楚些,说道“好像是你那个极品二姑和她儿子。”

    杨冬来沉吟“应该就是他们,半小时前二姑找到厂里去了,被我跟爹给赶走了。”

    “曹文秀他们来干什么?”曹小满听见是那两人就怒从心起。

    “不知道,反正我已经把人赶走了。”杨冬来摇摇头。

    曹小满想了一下,拍拍驾驶座椅,喊谢飞扬“调头,我要回去一下。曹文秀肯定是想等我们走了,去找我爹。我爹最容易心软了,我得回去看看。”

    她敢肯定,绝对是黄兴林又要想搞什么幺蛾子。

    去年,县里就传要关闭化工厂,这一两年化工厂的效益每况愈下,听说已经很久没发工资了。

    黄兴林觉得是想打进家具厂的主意!

    杨冬来拉住她,“放心吧,我已经跟李成交代好了,绝对不会放他们进去的。”

    “万一他们要爬墙怎么办?”曹小满担心。

    人被逼急了,无所不用其极的。

    “我把大黑放了,黄兴林要是去了,没他的好果子吃。”杨冬来说道。

    曹小满这下就放心了,家具厂搬过来之后,大黑也跟着过来了,李成还没过来的时候,就全靠大黑当保卫,附近都知道家具厂有条威风凛凛的大黑狗。

    那边,曹文秀在黄兴林的撺掇下,不情不愿地又去叫门,李成这次连大门都不开了,隔着门卫室的窗户赶她走。

    再喊,李成不理她了,还把大黑喊了出来,看见那么大条狗出来,曹文秀哪儿还敢再留在那儿,忙不迭地跑了。

    曹文秀没进了门,黄兴林也没辙,只得领着人离开。

    已经快半夜了,又下起雪来是,这雪似乎比前两天更大了,为了让曹文秀显得可怜,今天过来的时候,黄兴林刻意只让曹文秀穿了一件大袄,这大袄还是补丁重补丁,好多年的旧衣服,风一刮,漏得跟筛子似的。

    曹文秀原本也以为曹文福不会看着她不管,却不想闷葫芦兄弟变了,儿子还一个劲儿撺掇,让她冻上了这大半夜。

    曹文秀觉得自己再不暖和一下,就要冻死了。

    “儿子……”曹文秀哆嗦着喊黄兴林。

    没得逞,黄兴林正在气头上,他也不想想是怎么混到今天的,只怪是曹文秀没用,没有说服曹文福,没本事把自己安排进家具厂当会计。

    黄兴林哪管曹文秀此刻可怜兮兮地样子,没好气地对她说“今天是不行了,你去找个招待所住下吧,明天我再去找你,我们再过来守着,我就不行,我幺舅就一直不出工厂大门!”

    “什么?你让我自己去找地方住?”

    曹文秀总算是听出黄兴林的意思了,踉跄着上前拽了他一把,把手伸到黄兴林面前。

    “我自己去招待所也行,你给我钱。”

    “我没钱。”黄兴林揣着手,扭过身体就要走,嘴里嘟囔,“我都小半年没发工资了,我哪儿来的钱?”

    “你没钱?你怎么会没钱?”曹文秀不死心地跟上去,“你这几年上班,一分钱都没给家里,你怎么会没钱?”

    黄兴林不耐烦地吼“我说没钱就没钱?我一个月就二十块钱工资,你以为很多吗?每个月生活费,买衣服,哪样不要钱?”

    “你知道城里的东西有多贵吗?要在城里站住脚,我总得出去结交朋友,吃个饭喝个酒,这些哪样不要钱?”

    说着,黄兴林嫌弃地瞪了一眼曹文秀,说道“我们厂里那些工友,都是家里接济,我让你们接济过吗?还好意思找我要钱!”

    “你……”曹文秀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千方百计供养出来的儿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就算是现在这份工作,要不是她豁出脸去,儿子能进城来当工人吗?

    “你没钱,我怎么去住招待所?”曹文秀难过的想哭,可眼下她还不能跟儿子闹的太凶,不然今晚被撇下可怎么办?

    黄兴林又瞪她,“你出来的时候就没带钱吗?”

    “一年到头就那么点收成,家里哪有钱啊?”曹文秀狠狠吸了下鼻子,心里梗的厉害。

    黄兴林低声骂了一句“穷鬼”,气鼓鼓地走在前面,也不管曹文秀跟上没有。

    “到我那儿去住吧,哪儿有钱给你住招待所!”

    曹文秀没辙,她身上总共就五块钱,一分都舍不得花。

    可怜她被冻的牙齿都咬不住了,还顶着寒风,跟着黄兴林走了一个小时,才到了化工厂后面的一处平房。

    黄兴林开了最末那间的门,曹文秀进去望了望,屋子里乱糟糟的,但屋子还算大。

    “儿子,这就是你们厂里的宿舍啊?”

    “厂里宿舍能住人吗?这是我花钱租的房子。”黄兴林没好气地说道。

    曹文秀一听就不干了,抱怨道“你还花钱租房啊?这得花多少钱啊?怎么也不知道省着点给家里?”

    “好了,好了,早点睡吧!”黄兴林不耐烦地打断她。

    也不管曹文秀如何,自己先脱了外套,倒在了屋里唯一的那张床上。

    曹文秀手足无措的在屋里走了两圈,屋里连个煤炉子都没有,一提热水瓶也是空的。

    最重要的是,屋里只有一张床,曹文秀没辙,也只得往那床上去。

    儿子那么大了,怎么能同床睡,可要不去,今晚就得冻死。

    曹文秀只得和衣躺在床角,想着熬一熬,等天亮了就好了。

    这次出来糟了老罪了,曹文秀想,下次再也不出来了。

    儿子不想种地,闹着要进城要工作,她已经豁出命去碰瓷了。

    这次还想转厂,她是无能为力了,经过今晚,她已经看出来曹文福是真的狠下心不管她了。

    最重要的是,她一辈子要强掐尖,现在让她低三下四去求人,曹文秀是真的放不下面子。

    就算现在弟弟一家过的比自己好了,曹文秀也依然觉得,这只是一时的,谁还没个落难的时候?

    他曹文福不就是养了个闺女争气吗?她曹文秀也有闺女,等她闺女找个城里女婿,分分钟就能再把曹文福给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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