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正枭眉头间尽是锋冷的凌厉“这东西摆在这里,你便真以为我会相信你随口说的几句话?”
他口中所指的东西自然是剪刀,还有钥匙扣……
唐筱然依然在疏离淡漠的笑。
可那样的笑却没有达入眼底;“其实不过是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你却一直没有弄清楚答案罢了。
当我深爱你时,对于那些照片和物什才会嫉妒,有毁灭之心,如今我已不爱你,又何须再嫉妒?
无非不过是我嫉妒时,你并不想我嫉妒,现在让你称心如愿罢了……”
苏正枭还是不相信,脸庞上线条倒是愈发冷霾,硬的更如同雕刻那般。
“还是不相信吗?我可以再换一种说法……”
她凝视着他,一字一句,缓缓道;
“我不会再去爱一个为了张照片而要将我杀死的男人,他根本不值得我去爱,在你要杀死我的那一刻我早已死心,现在明白了吗?”
话音落,唐筱然没有再理会他。
还以方才的姿势站在原地,苏正枭胸口不断微微起伏,神色僵硬且冰冷。
此时的他,心情已坏到极致!
不会再爱他,已对他死心……
他薄唇紧紧地向上抿着。
突觉一阵怒火从胸口那处蹿升而起。
紧接着浑身上下沸腾,燃烧,炽热的难以形容。
三两下,他便动手解开身上的西装外套,随意扔在床上。
随后,又接了杯温水,喉结滚动,大口大口往嘴里灌,想要将心中跳动的火焰给尽数扑灭。
他没有看错,离婚以后的她,倒是果真越来越能耐了。
他对她有感觉吗?
自然是没有的,他对唐筱然有的只是愤恨与不满。
唐筱然开始准备午餐。
她做了卤面。
其实,卤面是北方的,而景轩从小身体不好,听说吃面条能够长的结实,所以特意学的。
一开始不熟练,到最后,和面,擀面条,越来越顺手。
她做好,景轩也刚好醒了。
这次依然与上一次一样,唐筱然还是只盛了两碗。
对于苏正枭,她一直只当是空气。
苏正枭从小生活优越,向来没有眼色。
别人根本也不敢给他眼色,只有讨好和巴结。
以至于有时候看不懂别人给他眼色,就像现在这样,他明显是不受欢迎的。
可他本人并没有这方面的意识和自觉。
反而是落落大方,再也自然不过的走到厨房,给自己盛了一碗,一切都做的那么自然而然。
有了刚才的不要脸后,他越来越把不要脸变的自然。
不给他盛,那就自己盛。
唐筱然想要让景轩吃好,所以是变化着花样做给他吃,味道自然是鲜美。
这倒反而是便宜了苏正枭,景轩人小,吃不了多少。
可他吃的多,能抵几个景轩。
吃过晚餐后,景轩就如同只小尾巴似的跟在唐筱然身后;“妈妈,你这里没有电视,晚上不无聊吗?”
“不无聊,可以看书画画。”
唐筱然在洗碗,也不忘回答他的问题。
景轩却重重道;“妈妈,等我将来赚钱了,我给你买一台特别大的电视,还有电脑,他们有的,我让妈妈都有!”
养儿有何用,不为他以后能有多孝顺自己,也不为他以后能有多大的作为,最心心念念的不过是他贴心的话语,还有陪伴。
唐筱然鼻子微微泛酸,她笑了。
笑的比任何时候都好看,美丽,她轻应;“好。”
只为这么一句,她便觉自己这八年的时间没有白白浪费,这八年的隐忍是值得的。
随后,景轩自己去玩。
洗完碗的唐筱然,看向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像大爷似的苏正枭“我们已经离婚,我没有义务给你做饭,而且我这里并不是免费的食堂,无论是柴米还是油盐都是用钱买来的,你堂堂一苏氏总裁岂会缺口饭吃,但我很缺!”
这些话都是实话,也是她的心里话,她没有工作,没有收入,积蓄不多。
尤其,她还有病在身,要治疗。
顿时,苏正枭冷峻的俊脸上霎时罩上一层阴暗。
他心底怒火沸腾的越来越厉害,不屑冷笑;“听着这话,感情是我能将你给吃穷似的!
呵呵,我苏正枭还没有沦落到乞丐的地步,不就是一顿饭,会还你!”
他右手从西装裤口袋中拿出钱包,随意抽出一叠扔在桌上。
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火?
吃顿饭,还被人追着要钱。
如果不是遇到台风,以为他愿意待在这种破地方?
唐筱然将钱捡起来,抽了两张,将其它的还回去。
也不知道台风什么时候停。
一方面,她希望能够晚点停,这样就可以和景轩多相处。
另外一方面,又希望早点停,让苏正枭赶快离开。
如此矛盾。
晚上八点钟,手机上发来新闻。
说台风和降雨很有可能会在明天早上停止。
唐筱然心底又是一阵伤感。
但是,很快又释然。
这两天,已经是意外,足够满足。
晚上,唐筱然将景轩抱在怀中,摸着他粉红的小脸蛋。
景轩很满足,在她怀里蹭了蹭。
两人相拥着熟睡。
这样的氛围刚刚正好,不会过于冷清,亦不会过于热闹,有点温馨。
而苏正枭高大的身体,屈就在矮小的沙发上,连腿都伸不开。
但是,就这么糟糕的环境,他竟然很快就入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旁传来一阵焦急的喊叫“爸爸,爸爸,醒醒!”
苏正枭以为自己在做梦,翻身继续睡。
但,声音越来越大。
耳膜简直都要被划破。
苏正枭眯开眸子,映入眼帘的就是景轩焦虑的小脸。
他声音沙哑“怎么了?”
“妈妈……”景轩小脸苍白,指着角落。
只见,唐筱然蜷缩在墙角,双手抱着头,身体剧烈颤抖。
苏正枭眉头紧皱,长腿从沙发上站起,快步跨过去。
走近以后,才发现,唐筱然脸色惨白,毫无血色,下唇都咬的差点出血。
可是,她依旧没有松口。
再这样下去,唇肯定会被咬出血。
他身躯颀长,正弯着腰,与她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她没有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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