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是边境线,是非常敏感的。
少数几个人越过边境线,还能掩盖过去,或者推给个人行为。
可一旦不小心,很可能会造成大冲突,从而引发战争。
而这样的结果,是任何人都承担不起的。
程锦淮脸色苍白,双手死死攥成拳头。
他知道这是无可厚非的选择。
可一想到自己的兄弟在里面凶多吉少,却没有一个人去救援,心中就犹如火烧火燎一般难受。
就连秦良才父子此时也没有再继续咒骂,而是眉峰紧锁,一筹莫展。
程锦淮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咬牙道“我去长红林看看。”
张崇伟一愣,随即连忙斥责道“胡闹,你还嫌现在不够乱吗?长红林多危险你不知道,要是你也在我们这出了事,我们西北军区是不是可以直接取缔了?”
程锦淮道“我就在边境线外等着他们,保证不深入。政委,你应该很清楚,这事我不知道就算了,但现在我既然知道自己的兄弟正处在生死一线的危险中,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秦献也忍不住道“我,我也想去边境线,我想去边境线等爷爷安全出来!”
秦良才看了儿子一眼,欲言又止。
那么危险的地方,他才不想去。
可一想到老爷子要是出了事,秦家就都完了。
他在这里也坐不住了。
秦良才犹豫道“边境线竟然有一个营的兵力,安全应该还是可以保障的,要不然西北军区这边再多派一个营的兵力去保护我们?”
张崇伟简直想翻白眼。
他没有理会秦良才,而是看着程锦淮,沉声道“你们要去边境线可以,但切记绝对不可以越过边境线。”
程锦淮郑重点了点头。
三人从张崇伟的办公室出来。
很快就有人过来带他们去长红林。
军用吉普飞速行驶在泥土路上。
两旁的风景快速倒退,慢慢的,周围变得荒无人烟。
很快,一行人就进入了长红林。
长红林的边境线是一个凹陷的峡谷,不深也不大,却把长红林分割成了两部分。
当年划分国境线的时候,便以这个峡谷作为依据。
只是经过多年,地貌发生变化,峡谷被填平,上面又长上了植被。
边境线也逐渐变得模糊。
但事实上,这些年也很少有人会越过这条边境线。
最大的原因是边境线附近这一块非常危险。
障气弥漫,还有不少肉眼辨别不出来的沼泽地。
更重要的是,这里面还有不少没有被排除干净的雷区。
也正因为如此,哪怕边境线已经模糊,这些年也没有重新划分。
秦老和谢东元进入长红林,也只是想在外围随意走走。
谢东元想考察一下长红林的特殊地质。
而秦老是因为记忆中的那幅画,忍不住想进林子看看。
两人也知道长红林危险。
可蔡云鹏却向他们保证,白虎小队经常在长红林中执行任务,对林子中的地形了如指掌,肯定能带着他们绕过雷区和沼泽地。
秦老和谢东元都信了。
他们怎么能想到,蔡云鹏说的到过长红林执行任务是很多年前了,面对地貌早已改变的长红林,蔡云鹏也是一筹莫展。
几人在林子里迷了路,这才越走越深,跨过了边境线。
……
车子当然是不能开入长红林的。
所以最后一段路只得徒步,而且是在长红林这样危险又煎熬的地方。
秦良才父子没走多久就气喘吁吁,甚至想要打退堂鼓。
就连一开始信誓旦旦担心爷爷的秦献,此时也快要哭出来。
他身上已经被毒蚊子咬了好几下,又痒又闷,喘不过气来。
在经过沼泽地的时候,两人更是因为不听劝告,差点陷入沼泽中出不来。
到后来秦良才更是双腿发软,连路都走不动,最后只得让一个随行的士兵背着他。
秦献一脚深一脚浅地跟着前行,心中后悔地不得了。
早知道他就不呈这个能了!
在军区等着爷爷,不也一样吗?
“爷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怎么能听谢院长的话,进到这种林子里来呢?”秦献一边抓挠脸上的肿包,一边呆着哭腔抱怨,“现在把我们也害惨了!”
一路走得比士兵还轻松的程锦淮看了父子两一眼,忍不住嗤笑一声,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这两个家伙也好意思称大老爷们。
他家嫂子来了,都比他们强一百倍。
程锦淮可记得,当初铁牛他们绘声绘色描述的夏染染在大青山勇斗“毒蛇”的事迹。
而且秦老平时待这个养子虽然严厉,却也是极好的。
还时常让一些老战友多关照秦良才和秦献,多给秦良才历练的机会。
却不知道自己养的很可能是一家子白眼狼。
想到夏染染,程锦淮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心中很是愧疚。
之前夏染染打电话询问沈聿去出什么任务了,会不会有危险。
他还满不在乎地说肯定没问题的。
谁知道转眼就得知了尖刀小队去营救秦老的消息。
要是老大真的出了什么事。
他要怎么跟嫂子交代啊!
呸呸呸!
不可能的,老大和他那一帮兄弟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
程锦淮正想的入神,突然听到前面带路的士兵低喊了一声“到了!营长,三连二排朱大胆报道!”
一营的营长是个三四十岁的高壮男子。
视线撇过程锦淮和气喘吁吁狼狈不堪的秦良才父子,忍不住皱了皱眉“你们来干什么?”
朱大胆把程锦淮三人的身份说了一遍。
营长心中暗骂了一句“添乱”。
但面上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随意指了个位置,让他们趴下来等着。
秦良才和秦献一看那卧倒的位置,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
长红林里气候潮湿闷热,地上堆满了腐烂的树叶。
一营营长指的位置已经算好了,可还是有不少烂泥,烂泥中甚至还有虫子在爬进爬出。
这让他们怎么趴?
秦良才满脸嫌弃道“我们站在这等就好。”
闻言,一营营长差点没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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