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听说夏染染要做的是西餐给外宾吃的时候,这些主厨心中的不满就变成了怜悯。
这年头还没有彻底改革开放,去国外留过学的厨师很少很少,怎么可能做的出正宗的,让外宾也赞不绝口的西餐?
今天负责接待外宾的也不知道是哪位领导,竟然让一个小姑娘做西餐,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
因为存了这样的怜悯,所以这些大厨对夏染染的态度也好了起来,甚至主动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夏染染对于别人的善意向来是不吝啬于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的。
她检查了饭店里的各种食材,最后挑了比较新鲜又适合做西餐的部分,让几个大厨帮忙一起处理。
主要是让他们做那些用于摆盘的雕花。
这些大厨别的不说,光从刀工来讲,绝对是可以出神入化的。
只用了短短半个小时,就把夏染染需要的装饰花鸟雕刻的活灵活现。
几人商量着,如果小姑娘实在不行,不如他们把主菜也帮着做了。
虽然他们不擅长西餐,但也是知道怎么做的。
到时候就做一道牛排,一道三明治,至少能让小姑娘不会被骂的那么惨。
然而一抬头,看到不远处的场景,几个主厨却惊呆了。
只见那小姑娘正动作娴熟地将刚刚炸好的鸡翅放进盘里。
而另一个锅里,正熬制着浓香的酱料。
整个厨房里都弥漫开让人食指大动的甜香。
小姑娘动作娴熟地拿着看起来很重的锅,将酱料均匀地浇在鸡翅上。
热油跟汁水融合的滋滋声,与鸡翅上面的金黄光泽,看的两个大厨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小丫头,咳咳……染染同志,你这做的是什么啊?”
夏染染抬头冲两人笑了笑“我准备做三道菜,布法罗辣鸡翅,科布色拉,还有鲁宾三明治。主要是酒店里的食材,只够做这三道菜了。”
两个大厨面面相觑,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小姑娘你还真会做西餐啊?”
“会啊。”夏染染歪了歪头,“就是已经很久不做了,不知道味道怎么样,要不两位师傅先帮我尝尝?”
说着,从旁边拿了两个叉子递给两位主厨。
“这怎么行呢?这不是给外宾准备的吗?”
夏染染笑道“没事,鸡翅还有不少,我一会儿再多炸一点就是了,就当感谢两位师傅帮我雕花了。”
两位大厨没挡住这色香味的诱惑,都叉起一个鸡翅尝了尝。
这一尝,两人的眼睛都睁大了。
虽然甜辣酱不合华国人的胃口,但这完全不妨碍鸡翅的美味。
“好吃,真是太好吃了,虽然我说不出来怎么个好,但这确实是西餐,我觉得肯定会符合那些外国人的口味。”
“对,你不知道那些外国人的口味有多奇怪,咱们那么地道的红烧肉,他们竟然不喜欢,反而要吃什么三明治。这三明治看着简单,可是,却怎么都做不到他们满意。现在我吃了染染你做的,还就真感觉出区别了。”
夏染染道“这个主要是酱料的区别,如果两位师傅不嫌弃,我可以告诉你们酱料的熬制方法,其实很简单的。两位师傅能把那么难的中餐都做的那么好吃,熬制这些酱料肯定不是问题。”
两位大厨听到她这么说,简直大喜过望。
国宾馆最常接待的就是外宾,而这些外宾虽然大部分会去京市大饭店吃饭,但偶尔也有在宾馆里用餐的。
这些外宾通常吃不惯中餐,他们做的西餐又没办法让这些外宾满意,还是很让人丧气的。
现在夏染染竟然肯完全不藏私地教他们做西餐,这怎么能让他们不喜出望外。
于是,跑出去想帮夏染染另外找个厨房的程锦淮回来后就震惊地发现,之前还对夏染染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大厨,在短短半个小时后,竟然把夏染染当亲闺女一样,亲昵中甚至还带着几分敬佩。
程锦淮忍不住啧啧摇头感叹。
该说他嫂子不愧是他嫂子吗?
怎么到哪里都能让人心悦诚服呢?
……
宾馆套间中。
气氛说不出的压抑沉闷。
盛博易在拿着一本英文原文书阅读。
朱蒂和两个白人营养师,正在笑眯眯地用英语交流着,似乎在讨论着什么菜色。
张部长几人局促地坐在旁边,几次想要开口。
可是盛博易完全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张部长甚至都想要就这么离开了。
可一想到眼前这个人对国家的重要性,和他的经历,又将满心的愤懑和憋屈生生咽了下去。
无论如何,都要等到盛博易几人吃过饭再告辞。
因为觉得夏染染一个小姑娘肯定做不出正宗西餐。
所以张部长已经让人去京华大饭店打包食物了。
哪怕打包过来的菜肴味道会大打折扣,也不能真的让盛博易饿着啊!
正在这时,房间门被敲响,也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
张部长身边的干事迅速站起身来打开门。
然后就震惊地看着几辆餐车被酒店的工作人员推着鱼贯而入。
就连张部长他们也目瞪口呆地站起身来。
看到跟在餐车后面走入酒店套间的夏染染,他忍不住问道“染染同志,这些是……是你准备好的西餐?”
夏染染点了点头。
“怎么那么多?!”张部长脱口而出。
也问出了这屋里所有人的心声。
这里有整整七辆餐车,因为数量过于庞大,把原本空旷的套间都塞得满满的,甚至不得不七辆餐车轮流送进来,然后把上面的东西摆放在餐桌上。
而且每辆餐车上碗盘都摆的满满当当的。
只是现在这些碗盘都用盖子盖住了,让人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但不管是什么,这量也太大了。
就算是喂猪也太多了吧?
夏染染眨眨眼,一脸无辜“可是这里有这么多人,大家都没吃晚饭吧?我还觉得酒店里的食材存货太少了,可能没办法每个人都吃饱,大家就先随便垫一垫吧!”
张部长一听,差点表演一个当场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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