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娴吓了一跳,“楠楠。”
厉墨闻在水里扑腾了会儿,站了起来,水深才到他的腰部,此刻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分外滑稽可笑。
“厉墨闻,我早就警告过你离我远点儿,你不听,今天的事情不是你干的也是你的干的,真希望我好你就离我远点!”
“蒋楠楠!这不可能!”
厉墨闻虽然一身狼狈的站在水里,态度却依旧强硬,“我们俩的婚约还没解除,你就还是我的未婚妻!你想跟那个乐言在一起是吧?我告诉你,白日做梦!”
“行,走着瞧!”
蒋楠楠撂下一句话,带着温娴扬长而去。
这次厉家老太太的所作所为真的触及到她的底线了。
回去的路上,温娴开的车。
后视镜里印着后座,西西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结束还是?”
“就这么结束是不可能的,老东西住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要不是有人告诉她西西的事情,她根本不可能给我来这一出。”
“是有人告诉老太太的?”
“周若琳。”蒋楠楠笃定的说出一个名字,“从她知道我回到江州开始,她就没消停过。”
“又是她。”
“除了她我还真的想不到有谁跟我有这么大的仇。”
蒋楠楠转头看了一眼后座,看到西西的时候,眉眼稍缓和了些,“克瑞丝,你说的对,有些事情躲着是没用的,就算做错事的人不是你,也总会有人来找茬。”
温娴安慰的看了蒋楠楠一眼,“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
“嗯。”
已经是凌晨了,沉沉的夜幕中,江州的高楼大厦也都渐次熄灭灯光,只剩下街边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还开着门,三三两两的人进出。
一个小时后,温娴的车驶入小区。
远远的车灯照亮前面的路况,一辆车停在她们楼栋下,男人靠在车门上抽烟。
一见到温娴的车回来,立马灭了烟头丢进了垃圾桶。
温娴的车子靠边停下,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
要是平时,蒋楠楠看见霍止寒一定一口一个‘死渣男’,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看了一眼后说,“克瑞丝,那我先带西西上去了。”
蒋楠楠抱着已经熟睡的西西下车,路过霍止寒身边。
“西西没事吧?”
“没事。”
说完,蒋楠楠径直进了单元楼。
温娴关了车门,锁车的电子声在夜幕中回荡,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音,“你怎么在这儿?木木呢?”
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霍止寒说,“木木送到莹莹那儿了,西西是被厉家的人带走了?”
“你都知道了?”
“嗯。”
他让孟青第一时间查了广场上乃至广场周边的所有交通网监控,大数据排查,搜出了带走西西的那个男人身份,最终发现那人跟厉家有关。
霍止寒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厉墨闻,也是从厉墨闻那儿知道温娴已经赶去厉家了。
把木木送到何莹那边后,他就到这儿来等了。
“对不起,是我没看好西西。”
夜色将温娴的脸衬的冷冽,“你不必道歉,该道歉的是我。”
霍止寒一怔。
温娴说,“西西本来跟你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对他没有任何责任和义务,把他交给你是我的失误,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阿娴。”
“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丢下这话,温娴头也不回的进了单元楼。
霍止寒下意识的跟了几步,想说点什么,但是最终没发出任何声音。
夜已深了。
蒋楠楠拿着一罐啤酒,撩开窗帘朝着楼下看了一眼,“这都快两点了,人还在楼下站着呢,你都跟他说什么了?”
“他还没走?”
“没呢。”
温娴刚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闻言有些烦躁,“还有啤酒么?”
“有,冰箱里。”
“呲”的一声,啤酒打开发出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
温娴一仰头便灌进去大半瓶。
“我没有怪他的意思,我也跟他道歉了,西西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今天指责他是我不对,他还在楼下不走,这是什么意思?”
“你只是嘴上说没有怪他。”
蒋楠楠一针见血,“的确,他对西西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可是你跟他道歉无异于打他的脸,就算是普通朋友,帮你看一下孩子没看住,也确实是做错了吧?”
“克瑞丝,你就是在跟他生气啊。”
“我没有。”温娴矢口否认。
蒋楠楠耸了一下肩,“你不承认也没关系。”
“我真的没有。”
“好好好,你没有,我看这天怕是要下雨,也不知道他要在楼下站多久。”
“随便他站多久,跟我没关系。”
苦肉计这一招,她不吃。
“行吧,我困了,那我回去睡觉了。”
蒋楠楠将啤酒罐丢进垃圾桶,打着呵欠回屋了。
客厅里剩下温娴一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娴走到窗边,拉开一侧的窗帘朝着楼下看去,霍止寒已经走了,她皱了皱眉,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望。
她拿着啤酒回到沙发,仰头喝了剩下的,一个人曲着腿坐在沙发上出神。
霍止寒想起了五年前的事情,这一点毋庸置疑,大概是看在自己是木木母亲的份儿上,他愿意妥协,为当年的事情道歉。
可是他如果知道二十多年前那个人也是自己的话,他们之间情何以堪?
终究是走不到一起的人。
此时,黑色的轿车驶离温娴的小区。
霍止寒独自在夜幕中开车,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都让他愧疚不已,没看好西西是他的过失,可是他自己也清楚,所有造成的伤害都不是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能结束的。
厉家老太太要是知道西西是厉墨闻的儿子,必然不会放任西西在外,一定会不择手段将孩子夺回。
西西的生母虽然是蒋楠楠,但是蒋家二老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这些年名义上的母亲都是温娴,而温娴也是把他当做亲儿子的。
想到这儿,霍止寒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眸色也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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