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回去看看啊?”
停车场,温娴都上了车了,蒋楠楠还一个劲儿的劝她回去看看。
“不了。”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么?司景也当上副会长了,霍止寒还能继续管理基金会,两边都算是得偿所愿。”
温娴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正色道,“你不觉得这种时候我出现会很尴尬么?”
“不觉得。”
蒋楠楠眨了眨眼,面对温娴‘真的吗?’反问的目光,还是老老实实改口,“好吧,我承认是有点尴尬。”
“你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我明明是想看看司景这会儿的脸色,机关算尽,聪明反被聪明误,要是有机会见到他,我非得好好敲打他一顿不可,他在这么下去就真要把咱们的友情都给磨没了。”
温娴将车开出停车场,提醒蒋楠楠,“安全带。”
此时的礼堂里,参会的都作鸟兽散。
“阿景。”
霍止寒叫住了司景。
司景的脚步顿住,顿了足足有一秒才转过身,“有事?”
“我们应该谈谈。”
“谈什么?会长现在就要对我发号施令,跟我谈谈慈善基金会今后的发展目标和发展宗旨了吗?还是说你要跟刚刚一样教教我什么叫基金会的运营管理?”
谁也没想到,霍止寒会以会长的身份出来述职。
而且他的述职演讲半点水分都不掺杂,没提到一句空话,另辟蹊径,谈的都是基金会的营运管理和盈利模式。
一想到霍止寒刚刚在台上的样子,司景便怒火中烧。
千算万算,没算到那个姓程的老头居然会退位,还指定了下一任的人选。
现在霍止寒足足压了自己一头,这基金会副会长的头衔宛如一记耳光,在这么多人面前狠狠地打在了自己脸上。
霍止寒皱了皱眉,“阿景,无论过程如何,结果已经这样,你如果不服气的话,可以跟监理会提起我的罢免案,就跟在霍氏的时候一样。”
司景冷嗤了一声,“这儿可不是霍氏,论资排辈,有程会长给你撑腰,我提,有用么?规则本身就不公平。”
“公平?”司景的态度,让霍止寒也没了耐性,“你觉得你竞选的方式公平么?”
他要找司景说的就是这件事。
如果司景继续任由关鹏用这种卑劣肮脏的手段继续行事,迟早要败坏掉整个霍氏的口碑。
“阿景,你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关鹏必须开除,霍氏是有很多人脉,但是这些人脉都是靠着几代人的努力和霍氏产品的口碑积累下来的,那些才是根基。”
“够了!”司景冷冷的看了霍止寒一眼,“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时候有多少,以为我不知道么?现在来用这副清高的嘴脸教训我?你是做给谁看?”
霍止寒垂在身侧的拳头微微攥紧。
“少用这种语气教训我,我们俩本质上是一种人,虚伪自私,唯一的不同,是我以前用道德伪装,而你现在才用,可伪装就是伪装,你装不了一辈子的,就像我一样。”
丢下这话,司景转头就走。
霍止寒跟了几步,“你不是这样的人。”
“即便我是你说的那种人,你也不会是。”
司景攥紧了拳头,“别自以为很了解我。”
看着司景的背影迅速消失在礼堂门口,霍止寒的眉头紧紧地拧着。
身边传来孟青的声音,“霍总,司总都这样了,您何必跟他多说呢?人一旦被权力和金钱的腐蚀,就很难再回头了。”
有些事情是不可逆的。
霍止寒说,“他是被压抑太久了,需要一个发泄的地方。”
“压抑?他从小跟您一样,被养在霍家,吃穿不愁,各方面又都优秀,年纪轻轻就学成归来成为知名的外科医生,这样的人生何谈压抑呢?”
在孟青眼里,如果司景这么顺风顺水甚至功成名就的人生都算压抑的话,那他们普通人都得抑郁,都不要活算了。
霍止寒皱了皱眉。
也许就是这样的生活环境带给他的压抑。
另一边,黑色的商务车驶入江州的车流中。
“司总,咱们去哪儿啊?”
前面传来司机的询问声。
司景望着窗外,那些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如今只要他愿意就可以随手买下来,挥金如土的日子也过了,可是他依然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以至于到现在他得到的越多,越发的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他反而有些怀念以前在医院的日子。
“去仁和医院。”
“……”
后面两天是周末。
温娴把木木和西西送到了避暑山庄,因为婚礼打算在避暑山庄办的缘故,周六日两天她都带着婚礼策划过来亲自看场地。
“温小姐,到时候咱们在这里做一个中式的拱门,与背景的山水做呼应。”
“我正要跟你说呢,考虑一下还是坐西式的草坪仪式吧,新人不愿意穿中式礼服。”
“这是为什么啊,龙凤褂多好看,之前给您推荐的那些店不满意么?”
温娴无奈,看了霍止寒一眼,不知道该怎么跟策划师解释。
难道要直接告诉策划师是因为新娘子以前看国产恐怖片看出了阴影,所以一看到中式礼服大红盖头就条件反射吓得做噩梦么?
这也是她昨天才从陈竞那儿得知的,要是再晚两天,龙凤褂的定制师傅都找好了。
霍止寒接过话,“中式简单些,一切从简就好。”
策划师一看到霍止寒那张冰块脸,便老老实实的,“是,简单点好,简单点好。”
几个人正讨论着现场的布置细节,远处忽然传来蒋楠楠激动的喊声,“克瑞丝,下雪了!”
温娴一怔,下意识的伸出手,果然有两片雪花落在掌心,抬起头一看,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而降。
今年的第一场雪,姗姗来迟。
温娴说,“要是婚礼那天也下雪的话,还挺美的。”
“也挺冷的。”策划师调侃,“就怕新娘子冻得受不了。”
霍止寒说,“索性把西式礼服也省了,改成军大衣就不冷了,实用。”
军大衣?
‘噗嗤’,温娴实在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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