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迪离开中大,重新回到书店时,大长腿已经掐着时间等在那了。
一进车门,自家女人从头至尾细细地瞄了瞄他,发现没问题后才安然坐好。
老男人被看的有点恓惶,嘴碎碎地道:“你这审视的目光能不能隐讳点,这是把我当囚犯了啊?”
“德性。”
大长腿标标致致地片了记白眼,勾着嘴说:“我还以为你要再过半个小时才出的来。”
“......”
老男人无语,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但也没想到大长腿今昔不同往日,性子开了,吃醋都能吃的这么理直气壮,还不避讳,公开处刑。
发动车子,林义握着方向盘琢磨着:这次自己偷吃金妍的事情,看似自家这女人表现的风轻云淡,蛮不在乎,其实心里应该一直紧绷着一根玄,只是碍于她自己的性格和父母在这边,才没发作出来。
想了想,老男人空出右手,厚脸皮样的伸过去,抓了好几次,才把大长腿的左手套牢。
事已至此,老男人也是选择光棍到底,抻着脸皮忽然说:“家里有你在,我一直很放心。”
大长腿又狠狠白了眼,想抽左手,可没用,越抽反而握得越紧,抽了几次后还是如此,末了想想都不得劲,干干脆脆的瘪嘴赌气道:“不敢,都说家花不如野花香,我看我还是去外面算了,说不得你也会隔三差五在我这里过一夜。”
老男人偏头瞅了瞅她,见她不是真的大动肝火时,提着的心也是放下不小,当即死皮赖脸说:“老婆你别动气呢。我们这个家呀,少谁都可以,唯独不能少你,没你就不是家了。”
闻言,大长腿还是看都懒得看他,不过那左手却也不再挣扎了,小小的哼哼唧唧一声,薄薄的嘴唇刻薄出声:“是吗,你林大财主也太抬举我了,我看那什么啊,金什么啊,孙什么啊,还有,还有米什么啊,都挺乐意替换我主持这个家的。”
老男人努力闭紧嘴巴,听完差点乐了,自家女人赌气也是别具一格呵。
不过确实能理解她,在人前她得端着,得矜持着,给大家一副温良恭谦的好任像。不让家里人担心的同时,还不能给那些狼子野心的女人们机会,努力维持着这个家。
只有私下里面对自己男人时,才有空小小撒把火,而她更是明白,偌大的世界,偌多的人,只有这个男人才是她唯一能撒火的对象。
可是按她的一惯性子,这火顶多不痛不痒,注定发不大的。
林义没撤了,却也心疼了,更是内疚了,却没法回头。
嘴巴嗫嚅了许久,最后什么安慰的话也没说出口,在一个拐弯处,要双手握方向盘的老男人放开她的手时,愕然发现,自己女人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在副驾驶上闭上眼睛。
不会是睡着了吧?
不会她昨晚猜到了自己在金妍住处,一夜没睡好吧?
老男人这么想着,也是放缓了车速,就那样慢慢开着。
大长腿睡了吗?没有。
她只是闭上眼睛假寐,其实刚才在书店等待的时候,她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一件困惑她很久的事。
以前她一直有个自我疑惑:为什么林义会一直孜孜不倦的对自己好?宠溺自己?
邹艳霞虽然在感情上走不出这个男人的温柔陷阱,也从心底上不愿意出走。
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傻,要是她傻的话,也不会一直得到他的呵护。
但在这个被宠爱的过程中,大长腿确确实实是有疑惑的。
疑惑不是来自其它,而是来自那些竞争对手,那些情敌们。
比如最先的李伊莱,和自己同样选择这男人。可那时候的林义却选择了自己,放弃了家庭条件无比优渥的李伊莱,她虽然非常忐忑,但自认为还是能想通一点的。
抛开家世不说,光论长相,李伊莱虽然也算好看,但最多和自己伯仲之间。而他喜欢清秀气质类型的女人,以及自己和他从小一起长大,这可能是自己最后获胜的原因所在。
那时候,她虽然矜持着,但这份感情的第一次胜利还是让她在暗地里窃喜。
而接下来的那祯,就让大长腿有点乱心了。
同那祯比,大长腿头疼的发现,长相两人算五五开,可人家慵懒的气质很吸引这男人,又是高学历,还是北大的老师,这些光环加在一起,其实她都已经充分做好失败的准备了的。
可是老天这次还是光顾了自己,虽不能说完全打败了那祯,但至少也不落下风,甚至因为和他形影相随的天时地利人和等因素,自己隐隐约约还占上风。
事后大长腿独自想过,自己能在这次围剿中突围出来,应该是得益于自己对他的义无反顾,他去哪,自己就跟去哪。
虽然愿意跟随他奔波天涯海角的举动是自己的下意识行为,却落子无悔。大长腿清楚的知道,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或者将来,无论是什么情况,自己都愿意放下一切随心跟他走,不会带着必须要有收获的功利心跟他走。
可是,但是...
这也没法否定自己的这个举动的的确确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她觉得,可能正是因为自己的这种对爱的忠诚行为,才在他心里种了根,发了芽,导致自己脱颖而出。
接下来的一系列挑战,似乎也很好的印证了这一天命题。
像米珈,这是让大长腿自乱阵脚、却又觉得无可奈何的情敌,她不想去对比两人的条件,因为自我感觉良好的条件在方方面面不如人家。
家世不如,长相气质不如,聪明才情不如,性情和为人处世也不如,就连可怜的身材、身高都不如,自己和米珈比,哪有一点胜算?
怎么比?
没得比!
正因如此。
当大长腿和家人在西欧旅游时,在突兀得知自己深爱的男人和这个闺蜜在家里搅合到一起了的情况后,她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不是离奇愤怒,也不是要急着赶回国内去质问,去指责,去捉/奸。
那一刻,大长腿感觉自己走到头了,自己的位置肯定会被米珈取代了。
因为感性也好,理性也罢,自己都不如米珈美丽,不如米珈诱人,甚至差了太远。
所以她没有反抗,当即放弃了挣扎,也放弃了吵闹,只是安安静静带着父母继续游玩旅程清单,然后回国后等他跟自己提分手。
只是后来的情形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让她没看懂。
米珈胆敢背叛友谊偷食自己男人,却在明明得手了的情况下还躲着自己,这看起来似乎那么那么的充满矛盾,令人费解,像个迷。
不是应该趁胜追击,得意忘形,鸠占鹊窝吗?
反正,米珈的所做所为,大长腿开始是没弄明的。
米珈害怕和自己直面,而自己男人呢。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疼自己,甚至可能是内疚的原因,对自己是更加的好了。
后知后觉,感到自己男人对自己的好是一如既往地发自内心后,后知后觉,当时的大长腿慢慢想明白了一件事:自己这个男人是念旧型的男人,优秀如米珈,也只能分一杯羹,没法在他心里排除掉自己。
古人云: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经历了米珈事件,大长腿清晰的、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在男人心里的地位:很重!很重!
重到牢固可靠,无坚可催!
让人绝望如米珈都不能打败自己,大长腿在这次事情上熬受了长久的痛苦后,却也收获了无比自信。
这个无比自信很重要。
正因为有了自信,大长腿在接下来面对孙念的各种直面刁难和挑衅时,巍峨不动,像泰山一般镇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你貌美如花,静静地看着你闹,看着你蹦跶,看着你不尊重我,然后再静静地看着你被我男人冷落。
也正因为米珈给了她这个自信,在得知好闺蜜金妍也不规矩时,平静了许久的大长腿活泛了心思,有了想法,必须要动一动了。
之所以要这时候动?
为什么要这时候动?
因为她奇妙地感觉到金妍不同米珈。
米珈对自己男人只有纯粹的感情,不行代俎越庖之事;而金妍不同,大学这闺蜜看似温和善良、且好相处,笑脸背后就是毒蛇,不动则已,动就肯定抱着某种目的的。
而这个目的是什么?
简直不言而喻。只要不是傻子,是个人就能想的明白,看得透彻。
所以,这个动不仅是给金妍予以坚决果敢地反击,也是给这花心如萝卜的自家男人一点厉害颜色瞧瞧,还是做给外面那些不安分的女人看的:我邹艳霞虽然性子喜静、不多事,但并不代表我没脾气,你们谁也不能忽视我。
也正是因为这份成长起来的自信,大长腿在面对条件顶好的金妍时没有一丝怯懦,过程中甚至无师自通,有股子正妻面对野女人的居高临下感。
可居高临下感归居高临下感,和金妍争锋的过程中,大长腿又有了新的感悟:当自家男人抢手到让条件如此好的金妍都到了义无反顾的程度,到了不惜同自己撕破脸皮的程度,不给徐家盛这发小留余地的程度,跟家里有头有脸的长辈直接摊牌的程度。
金妍这是下了何等决心?
何等可怕!
大长腿曾细细思虑过:金妍平时好相处吧,从不跟人脸红吧,从不背后说人坏话吧,平时很自矜很自爱吧。
诚然这些都是金妍表面的、露给人看的一面。
却不能否定人家的优秀品质,高尚人品。
几年相处下来,冷秀和大长腿都知道,就是这样看起来对谁都表现出友好的金妍,内心其实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人家周身有根尺子,一般人根本靠近不了她,得不到她的认可。
但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这样的金妍却对自己男人情有独钟,甚至可以说到了抛弃一切不顾,有点舍生忘死的味道。
大长腿扪心自问:连孔雀般的金妍对自己男人都痴迷到这种程度了,自己还想独占林义,不让人染指,可能吗?
可能吗?
真的可能吗?
思绪到这,假寐的大长腿悄咪咪睁开眼睛,久久凝望着专心开车的男人,感觉这男人太优秀了,优秀的就像一个超级大灯泡,照亮了千万万女人。
大长腿观摩了一阵,又悄悄地闭上了眼睛,外表恢复了祥和。
可是心里啊,只是心里啊,心里翻江倒海的不平静,不平静的反复默默念叨一些名字:李伊莱,那祯,米珈,孙念,金妍...
哦,曾经还有个刘荟,别以为我不知道...
可能吗?
不让人染指可能吗?
从李伊莱到米珈,再到金妍,答案显示:自然是不可能。
大长腿想明白了,就算自己和米珈互换位置。就算家里有米珈坐镇,这男人还是会经不住各种诱惑的,还是会打野食。
是吧,以后不知道,现阶段这男人肯定会去偷的。
不知不觉间,大长腿又想起了小时候亲妈对付亲爸的手段:温水煮青蛙。
ps:这章看起来都是废话,其实是问心,让她们明白,让她们内心彻底接受林渣男的既定事实。
其实这也算是三月对开后宫的逻辑上一个疏通吧,写得怎么样不管了,反正三月按心意写了。
没检查,要去吃饭了,晚上回来再看看。
另:好久没求啦,老同们可以支持一下下。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