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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死了两次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将我们陷入绝望再以救世主的身份降临!你就这么喜欢救赎吗!那你知不知道我们要怎么这操蛋世界活下去吗!”

    陆离注视着绞刑台上嘶声力竭的犯人,另一个自己举起通灵枪,一切都泯灭在震耳欲聋的枪声中。

    回归现实,马特乌斯的安慰耳畔响起“没人真正怪您。无论救赎拯救都不是您应该做的,他们只是想用道德要挟您。”

    “这是最后一个吗。”

    陆离接过扭曲身影递来的通灵枪,卸去弹壳,镀银子弹上膛,  装进枪套。

    “是的,接下来是‘有罪的’,他们犯下错事,但还不到罪无可赦。”

    以及许多的确制造罪恶但难以判决的市民。。

    比如卢恩·特林。他残忍杀死洛斯一家,在洛斯活着时剖开他的肚子逃出肠子,用肠子勒死洛斯的妻子,  又掏出洛斯夫人的肠子勒死他们的儿子,  再将儿子的肠子勒住洛斯。

    一家三口被彼此的肠子紧密联系一起,  与邪教献祭般的恐怖场景中痛苦死去。

    如果只是如此卢恩·特林无疑会出现“死刑的”名单,但卢恩·特林有这么做的原因……

    他的孩子被洛斯偷走,作为洛斯掌握的一种邪异炼金术的……材料,用来治愈儿子的癫痫症。

    卢恩·特林找到了丢在洛斯家门外下水渠道的孩子的头发,所以发疯地杀了洛斯一家。

    “他会成为吾的信徒,他没有犯错。”

    作为异神的扭曲身影显然拥有自己的认知。

    马特乌斯点了点头,划掉卢恩·特林的名字。

    关于下一个因贪污让二十七名居民饿死的执行官的判罚,所有人没有异议。

    “应当处死。”

    “附议。陆离,你能将吾放在头上吗。”

    “为什么。”

    “那里更舒服,交流更方便……”

    七份人性已经让陆离开始变得“好闻”。

    陆离拿出邪神附身的枝杈,它正在缓缓弯曲,首尾相连成环,  荆棘之冠般戴在陆离的黑发上。

    陆离微微低头,荆棘缠绕着头发没有滑落。

    马特乌斯抹掉执行官的名字,只是他的下场与上一個被划掉名字的截然相反。

    骑士离开,将面如死灰的执行官带上绞刑架,由陆离行刑。

    第三个,第四个……有幸运者如卢恩·特林被扭曲身影选中,有倒霉者需成为无智奴仆偿还罪恶,也有不可饶恕之人成为陆离枪下亡魂,以肥料形式反哺地下城。

    “死刑的”、“有罪的”、“难以判断的”,他们拥有的罪恶从低到高,起码有罪的许多人免于一死。

    一百三十七名“有罪的”审判完毕,扭曲身影多了三十七名信徒,九十七名奴仆。

    然后是“难以判断的”。

    这份名单人数最多,也最难直观判断他们是否犯下罪恶——也许他们有过错,但有种种客观原因让他们的过错不算严重。

    比如乔纳斯,他在某天深夜的打盹间接导致看管的仓库失窃,引起居民暴动和士兵冲突。他没犯下严重过错,因玩忽职守审判又有着些许不公,但如果他没睡着这起惨案本不该发生——无论死刑还是成为奴仆对他而言都过于严重。

    “让他从转化信徒和在地下城工作赎罪选择。”

    下一个是报社老板伊维特·本,他因被构陷而动用报社编造构陷他的人的谎言,导致那人悲愤带着妻子自杀。伊维特·本不是主动挑事的一方,但他的行为的确导致一对夫妻溢死在家中。

    “无罪。”

    沼泽之母温和地说。

    陆离什么也没说,祂的回答代表他的意见。

    “您先看这里……”

    马特乌斯这时让陆离暂时略过下一位,指向名单中间标注为议员的名字艾德里安·亚伯“我们调查得知他觊觎伊维特·本的报社,此前他和那对夫妇接触过,我猜是这位亚伯想用这种办法逼迫他交出报社。”

    陆离对艾德里安·亚伯没有印象。

    “有人会为了别人利益牺牲自己和妻子?”陆离问。

    “通常不会,但他们的儿子还在,我猜是有什么承诺,不过不久前他们的儿子尤利卡因为闹事被抓了起来,送往外环遭遇‘意外’,感染瘟疫死了。”

    “是议员做的?”

    “我们没有证据。”

    所以他在“难以判断的”。

    “不需要证据。”扭曲身影回道。

    没有异议,这位艾德里安·亚伯议员被丢进补充陆离人性的“死刑的”之中。

    马特乌斯针对议员的举动像在排除异己,但他没理由这么做,有陆离撑腰他能随意罢免任何议员而不遭受任何非议与阻拦,没必要这么做。

    “难以判断的”的两百余道名字处理接近尾声,多数像乔纳斯用劳动偿还,少数化为奴仆与信徒,三名死刑。

    “艾德里安·亚伯”是其中之一,他被从自己岩洞的被窝拖出,披着单薄睡衣丢上绞刑架。

    “什么?马特乌斯市长,陆离先生……你们要做什么?”

    惊慌失措的艾德里安·亚伯猜到什么,想要辩解,失败后又失态地破口大骂,说马特乌斯在诬陷他。

    “他在说谎……”

    沼泽之母轻轻摇晃祂的枝杈“吾能听见他的心……”

    陆离轻轻颔首,抬起枪口,对悔恨绝望的艾德里安·亚伯扣动扳机。

    拉扯进死亡回溯,陆离陡然陷进一片陌生环境。

    这里不是绞刑台,而是一间卧室,床铺被褥中熟睡着一道身影。辨认出他是谁之前,陆离转向“吱呀”缓缓敞开的房门。

    一条变换形态的肉块门缝钻出,蠕动着接近床榻上的身影,钻进被褥,拱起爬行的形状。

    熟睡的艾德里安·亚伯翻了个身,似乎什么也没发生,除了微弱的呼吸停滞一刹那。

    然后陆离从死亡回溯中醒来。

    “你这次花费有些久。”扭曲身影问。

    “艾德里安·亚伯早就死了,时间大概是……”陆离看向汩汩流淌血液的尸体,回忆放在床头柜上的报纸标题《第五批迁徙居民抵达光明之地!》

    “一个月以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