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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删孟子之说;请楚南公(三更!求波全订!)
    只是在座诸位不知,此时此刻,远在秦国咸阳,朝廷之中,局势更为剑拔弩张。

    李斯最终把刀剑架在了百家脖子上。

    为了让所有人都满意,李斯可谓是也将剑架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他放弃了秦法家,选择了齐法家。

    而嬴政,他的初次东巡之行,也已经被定下。

    此时此刻,嬴政身在咸阳宫,听着李斯的奏报不断皱眉。

    “糅合百家于齐法之中,乃诸子门生之意。”

    嬴政用食指微微敲打这剑柄。

    “齐法?”

    “正是。以齐法为皮,秦法为骨,镶以百家之术,勒令天下。”

    李斯的回答,还是和扶苏最初的建议的差异很大。

    在秦国立儒。

    儒家百无一用,但是它有个可以弥补秦国致命缺陷——虎狼之名的优点,那就是儒家的名声好。

    嬴政希望,这个主张,该由李斯自己提出来的。

    扶苏显然不应该去做这件事。

    而他,这个帝国的主人,更不适合去做这件事。

    这将是一件动摇秦国国本的事情。

    而就在不久之前,嬴政已经微微尝到了一统天下之后的做错选择酿造的苦果。

    他失去了那些将领的拥戴。

    嬴政现在想的并不是弥补诸将的损失,重获信任,如今嬴政在打着另一套牌。他要尽快完成同姓分封,而后寻找别的晋升方式替代军功爵制。

    面对沉默的始皇帝,李斯开始拿不准了。

    陛下是对齐法家也不认同。

    而重铸一统思想的本初,就是因为秦法的思想不合时宜。

    秦法家的严刑峻法主张已经被否定。

    难不成,要立儒家。

    太可怕了。

    李斯现在也怕了。

    皇帝陛下不是万能的。

    郡县之议,让他已经在朝中得罪了太多人。

    若是改立儒家,朝中诸位大臣必定弹劾于他。

    “秦法与齐法,对于天下百姓而言,似乎也并未又太大区别。早先,淳于越曾进言,儒家愿意担此重任,容纳百家。”

    李斯听了,头上冒出来一层冷汗。

    “于秦国立儒,朝中诸臣必定不服,还望陛下三思。”

    “朝臣的意见,比之天下民心,孰轻孰重,李斯,如果你是朕,你会如何抉择?”

    李斯沉默了好一会,而后拱手作揖道。

    “陛下之意,臣明白了。”

    “李斯——知道朕为什么选择你去做这件事吗?”

    李斯现在已经拿不准嬴政的心思了。

    “臣不知。”

    “因为,整个天下,唯有你李斯是最懂朕的心意的。”

    “如今,朕要收束天下百姓之心,如今看来,这个代价将是极为沉重的,但是朕甘愿付出这样的代价。”

    “朕希望,朕的大秦,可以延续万世。而始终站在朕身边,支持朕的人,朕绝对不会辜负于他。”

    嬴政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

    李斯被嬴政喂了一颗定心丸,自然果断答应下来。

    “臣必定不负陛下重托。只是……”

    “只是什么?”

    “即便是立儒家,韩子之帝王术,方为内核。彼之儒家,非博士仆射淳于越所提立之儒家。”

    “这就是朕选择你而非淳于越为太学祭酒的缘由。淳于越,他是孔孟之道的传承者,而非朕大秦帝国的辅佐之臣。”

    “有陛下此言,臣明白当如何为之了。臣原先也设想过立儒,考虑到要让儒家完美融入韩子帝王之术,臣有个不情之请。”

    “何者?”

    “于儒家之中,留孔子之仁义礼法主张,删孟子之说,另尊吾先师荀卿儒家之大成者。”

    李斯复道:

    “昔日三家分晋,七雄并起,孟子言人性本善;而先师主张性本恶,两者相悖。而荀卿为儒家大师,且吾与韩非二人所学帝王术皆出自先师,故尊荀卿为上。孔子次之,至于孟子,实乃妖言惑众之说。”

    嬴政自道:

    “便依你之计为之。“

    ————

    会稽,大秦行宫,凉亭。

    扶苏和王贲眼神对峙了数秒,王贲立刻软了下去。

    扶苏下令。

    “那就先饿他们半天,将他们和菜肴关在一起。”

    “唯——”

    而后,扶苏看向范增。

    这主动送上来门来的,自然不是很香。

    而且他方才对自己说的都是什么云气,面相,扶苏这个现代人觉得这玩意太玄了。

    而且,士人就喜欢玩这种把戏。

    非得要他俯身以请,才肯说些有用的话,他今日偏要反着来。

    “素闻范先生频出奇策,不知先生对于如今扶苏之困境,有何见教?”

    范增可没这么快就答应做扶苏的幕僚。

    而且,范增也看得出,这秦国太子,对他的那一套,很是不以为意。

    “吾出自乡野,朝政之事,并不擅长,怕是帮不了太子这个忙。”

    “我听闻真正的有识之士都是自己择主侍之,而非人主一道招募之令便可请去的。而范先生这般仙风道骨的人,想必是前者。今既见我,却又不肯为我谋之,莫非是要另寻他人为之谋?”

    范增听了,这秦国太子确实慧眼如炬,他竟然看出来了他的想法。

    范增不动声色回道:

    “君侯恕罪,鄙生确实无计。不过是仰慕君侯名声久矣,故请郡守殷通帮忙引荐之。且鄙生擅长的正是观气,而太子需要的,并不是鄙生这样的人。”

    扶苏却道:

    “扶苏此来,可不是为扶苏一人之运气,而是为秦国之运气。既然殷通说先生精通《易经》不若为我大秦占卜一卦。测测我秦国之运气。”

    范增捋捋胡须。

    “实乃殷郡守夸谈了,范增不过中人之资,不足以测国事。不过,鄙生倒是知道,荆楚之地有楚人楚南公,其人年近八旬,但是上至天文,下知地理。楚南公必定能解君侯之惑。”

    “善。扶苏明日便命人去请。”

    范增摇摇头。

    “君侯,此人怕是非得君侯亲自驱车去拜见。”

    王贲也不喜欢这个说客,他听了这话,很是不满:

    “君侯乃我堂堂秦国太子,去拜见楚之南公,未免屈尊。难不成,范先生有办法能让这楚南公变成秦南公?”

    范增脸色微微一白。

    这秦人,好生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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